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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是聿郸!”

    手上一撑,她站起身,掸了掸裙子续言道:“明知始末你拿我们出什么气!看得不痛快了找聿郸说理去!——哦,要说理有劳放我们活着回去!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儿,聿郸现下在长阳城扣着,你前脚杀我,后脚就有人拿他给我殉葬!”

    她的身板就算搁在大夏姑娘里也算娇小一类,放在身材普遍魁梧的赫契男人面前显得更“渺小”。是以这一番扯着喉咙猛喊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拼命,直喝得那男人愣了一愣,刚要说话,她刚好又续上了……

    “不信你试试!”

    人头攒动,众人互相看看,一时不知还要不要动手。

    红衣微松口气,兀自暗道一句:“可算镇住了!”

    .

    “怕她干什么!”

    清亮的女声自门外响起,厅中众人微怔,一并看过去。

    红衣抬眸眺望,眼前人群自动向两侧退开,一女子衔着笑走向她,众贵族中不断有人欠身轻道:“琪拉伊迟。”

    “琪拉。”红衣提着一口气没显出胆怯来,琪拉觑一觑她,又看看她后面的数位舞姬,轻然而笑,向一众贵族道:“各位勇士,你们是不是不明白?”

    众人侧耳倾听,她一阵清脆的笑音仿若银铃:“汉人女子跟我们赫契女子不一样——连聿郸哥哥都赞她们温婉得很,很会让男人舒心。”

    红衣愕然听着,看着她转过身去面向一众贵族:“这么多送上门的,你们不带回去也不嫌亏得慌?不用在意聿郸哥哥的安危,他带了足够的人手确保周全——而我,在听闻这些舞姬来祁川时,就又请我父亲加派了近百勇士潜入长阳,同样是为了护聿郸哥哥周全!”

    在场赫契贵族各路笑容,那分明的邪意让红衣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琪拉恰回过头来,笑意愈胜地一指她:“这个女人……大抵也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她清凌凌笑说:“我在长阳时曾见过她,那时她是一酒楼的厨娘罢了,不知后来是怎么成了舞姬,不知是不是靠招摇撞骗!”

    短短几句,方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局势重新紧张起来。红衣分明地察觉到自己重新跌到了被动一方,忙出言断喝:“你胡说!”

    趁着厅中一静,她续上了话:“我原就是舞姬,后来赎了身无事可做才去帮厨了一阵罢了!你休要妖言惑众!”

    她说着明眸一转,趁热打铁地又道:“我原是骠骑将军府中的舞姬!”

    ——不是她要狐假虎威,而是这会儿实在不得不把能用上的护身符全试一遍了。

    “再往前,在敏言长公主府中时,也是舞姬!”她又道,“不信你们查去!宫中两位嫔妃的舞还是我教的呢!”

    ——似是在一门心思证明自己是名副其实的舞姬,实则把各样背景全说了个清楚。红衣言罢一叹,大感自己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也是不错。

    “管她是不是舞姬呢!”

    厅中的反应,却和她所料的……十分不同。

    “聿郸性命无虞便是!”有人不善地笑着喊着,“来人!把她们带回去!挑漂亮的献给大汗,余下的我们分了!”

    ……什么?!?!

    红衣惊得连退两步,视线快速往四周一荡,却是连个逃跑的地方都寻不到!

    难不成在古代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脱了籍、拼出一番事业,最后竟要被外族“扛”回去了事?!

    厅中一片混乱,厅外随贵族们前来的仆人闯进厅中,七手八脚地欲拽人离开。

    “喳——”

    鹰叫凄厉入耳,众人一瞬走神,抬眸望去,正有一雄鹰展翅划过,直飞入正厅最里,停在那方纱亭之上。

    “咔——”

    众舞姬身后,一人破窗而入,身形一跃轻然自一众舞姬头上翻过,而未伤到任何一人。

    一众贵族惊然避让,那人稳稳落于红衣绿袖身前。他背对着她们,她们看不到他的面容;而一众正与他面对面的贵族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见一全黑面具、一袭全黑斗篷。

    连琪拉都全然惊住,警惕地看着他,冷然喝问:“什么人!”

    面具之下传来一声低笑,那人左手抬起,抽开颈间系带,斗篷落地的同时,挑起一片惊呼。

    “禁、禁军?!”有识得那飞鱼纹的赫契人喊了出来,“怎么会有禁军!”

    那人并未作答,右手一搭,已握住腰间刀柄,微施力一抽,寒光沁出。

    “她们是有备而来!”有人怒然喊道,转而觉出不对,立即切换了赫契语,语速极快地又说了一阵什么,在场贵族相互望了一望,便陆续点了头,匆匆忙忙地带人离开。

    “……大人?”红衣绿袖不约而同地一齐唤出,那人转过身来,被面具遮着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双眼睛,而那双眼中,也寻不到什么情绪。

    他走向已被吓傻的掌柜,随手将几两银子丢在柜子上,也不解释这是赔窗户钱还是精神损失费。

    顺手拿了纸笔过来,他走到离红衣绿袖最近的案边,蹲身写道:“赫契人欲寻仇,立刻离开。”

    ☆、第69章 逃脱

    自穿越以来,大小风波不断,红衣见禁军的次数也不少了。

    然则这样带着面具不露脸的还是第一个,他亦没有像此前打过交道的禁军一般先行表明身份,甚至连官职都没有说。交待她们的每一句话也皆是执笔言简意赅地写下,待她们看完便丢进炉中烧掉,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

    这样好的伸手……居然是个哑巴?

    红衣绿袖心中皆有点悲戚。

    按他的意思,她们催促着众人尽快收拾妥当,不过一刻工夫后便各自登上马车,半分不耽搁地往东而去。

    他说在祁川东边有禁军都尉府的人可以护她们周全,离这熙原城并不算太远,但也须日夜兼程地行上一日。

    那伙赫契人离开前用赫契语说得清楚,折回赫契后便会带人杀回来,生擒她们。

    “简直就是一伙强盗!”绿袖咬牙切齿,一拳狠砸在车窗木缘上,“半点分寸也没有!活该被将军们追着往死里打!”

    红衣安静坐着未作应答,微透寒意的面容有着微微的颤抖。

    “……红衣?”绿袖犹豫着唤了一声,她抬了抬眸:“我在想……”

    “什么?”

    “如果那些赫契人追过来……”她轻一咬唇,“我们是马车、他们是马,大概……速度会比我们快吧?”

    就像儿时烦死人的应用题:小红以早晨八点以时速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