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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临川薄唇紧抿,凝神思量须臾,蓦地提剑起身,直向外去。

    “将军?!”红衣忙不迭地跟上他,走至外屋时,那徐婶也被他的神色惊了一跳。

    席临川推门而出,回身又重新将门阖上。未依原路返回,他直奔小巷那头而去,至巷尾处轻一击掌,两士兵应声出现:“将军。”

    “告诉余衡,竹韵馆的人会在泽平多住几日。”他沉缓而道,“我会赶回长阳,若听说我出意外,速送她们离开,阻挡者死。”

    ☆、第72章 骤变

    敦义坊中,宜膳居被突然而至的士兵团团围住。

    正在就餐的客人被驱散,居住在此的房客也不得不暂时离开。三层楼中登时安静下来,只有店中的伙计与掌柜还留在正厅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地看着四周五步一个士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男子稳健的步伐踏过门槛,驻足四下一扫,有人上前禀道:“将军,二楼那间。”

    他便抬眸看去,二楼一圈围栏后士兵列得齐整,唯有一扇房门外多了四个人把守。略一点头,席临川提步行上二楼,在那扇门前停下脚。

    “将军。”两旁的守着的人齐一抱拳,他睇着房门淡道:“开门。”

    门被推开的同时,刀剑出鞘的声音齐齐一响,抬眼看去,满屋明晃晃的寒光。

    “骠骑将军。”聿郸坐于案前抿着茶,眼也不抬地颔首轻一笑,“将军这是有公事?”

    席临川沉容看着他:“竹韵馆的人回来了。”

    他略一顿,又道:“你该清楚出了什么事。”

    聿郸的神色微微一黯,手中茶盏搁下,叹了口气,看向他轻言道:“我听说了。在将军来前,我正准备去向谨淑翁主登门谢罪。”

    他说着站起身,稍一抬手周围十数人手中的刀剑皆回了鞘。他提步向外走去,道出的话有些虚弱:“曾淼的事,我已告诉禁军都尉府不做追究。她们这一行……”

    聿郸停下脚深深颔首:“抱歉。”

    “谢罪就不必了。”席临川冷睇着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门外候命之人,声若寒刃,“逐出大夏。”

    “什么?!”聿郸骤惊,猛地向后一退。

    席临川回视着他,神色毫无波澜:“带着你的人,从大夏的领土上滚出去。”

    “你无权……”

    “你也无权在大夏的领土上杀大夏的子民!”席临川狠然切齿,“你们赫契人挑衅得够多了。这三条人命,必须算清楚。”

    聿郸愕然不已,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冷声道:“你没有皇帝或大将军的手令……”

    “我不需要他们的手令。”席临川蔑然看着他,寒笑涔涔,“我有能力做到这件事便够了。事后陛下要如何治罪,是我们大夏的事。”

    他一壁说着一壁向门外一退,短舒口气后声音微提:“逐出大夏。凡抵抗者,格杀勿论!”

    他不能任由着聿郸再留在大夏了,哪怕再度挑起战事,也必须驱逐他!

    那一百名由赫契贵族潜来“保护”聿郸的勇士躲在暗处,查起来必不容易,若他们要做一些保护他之外的事……

    也许比一战再战之后迎来瘟疫还要可怕!

    “来人。”踏出宜膳居,席临川一唤,“让禁军都尉府暗中注意近来离开长阳的赫契人,应会比往日多很多。如若没有,来告诉我一声。”

    他挑明敌意驱逐聿郸,那些人应该会随着他一同离开大夏了。

    “诺!”听命的士兵抱拳一应,立即着手去办。

    席临川侧过头眺望北边。从此处望过去,中间有太多的遮挡,看不到皇宫的影子。

    但,大概很快就能“看”到了。

    .

    红衣在席临川离开泽平、赶回长阳的当日晚上,见到了曾淼。到底还是年纪小些,这些日子虽有席临川打点着,禁军都尉府并没有委屈他,他担惊受怕之下也还是瘦了许多。

    红衣一时却无心多拉着他嘘寒问暖。

    席临川离开时分明神色冷肃,传给余衡的命令也听着嚇人。她一把拉住送曾淼来的那士兵,急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将军呢?”

    “将军……”那士兵犹豫了一阵子,只告诉她,“将军下令驱逐了那赫契富商,现下入宫面圣了。”

    ……驱逐?!

    是因她们此行遇险了么?!

    不安的感觉在红衣脑中狠然刺过,她一时惊得懵住,再回过神时,那士兵已挣开她的手,有意躲避什么似的离开了。

    眼前的过道空荡荡的,有夜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人周身发寒,一直寒到心底。

    .

    宣室殿中的死寂压得一众宫人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谁许你擅自调兵做这样的事!”皇帝怒然冷喝,“你清楚他是什么人!”

    “所以臣不能让他留在长阳。”席临川颔首抱拳,眸中却没有半分悔意,他坚毅道,“陛下若寻他回来,臣也会再逐他一次;若不能,臣就拼死杀了他。”

    “你威胁朕。”

    “是他屡次威胁大夏!”席临川的声音不觉间提高些许,上前一步,又道,“长阳是大夏的都城,臣不能任由百余赫契王廷的人潜在长阳而坐视不理!”

    他半步不肯让的态度让皇帝面色愈沉,殿中复静了一会儿,皇帝口气森寒地提醒:“骠骑将军,你的职责是带兵打仗。”

    “但带兵打仗是为守护大夏。”席临川并未示弱,一语驳回后耳闻周遭宫人齐吸冷气的声音,强自平复一番心绪,始终紧握成拳的手终于一松,“陛下。”

    他单膝跪下去,垂首道:“此事臣问心无愧,但于例律而言,是臣错了。陛下依律惩责便是。”

    十二旒后,传来一声沉重叹息。

    “有人让你这样做了。威逼,或者利诱。”天子的话语意有所指,“告诉朕是谁。”

    “陛……”

    “不会是你自己的意思。”皇帝又道,沉肃的语气让人发寒,“久经沙场的将军不会这般行事。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席临川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

    亦有那么短短一瞬,他也想将这罪责推出去,寻个不相干的、无关紧要的人来担这罪……

    但这想法转瞬即逝。

    “长阳城里都在说,你对一个舞姬很上心,是清惜手底下的人。”皇帝站起身,一步步踱向他,在离他还有两步的时候才停了脚,居高临下地睇视着他,“她从祁川回来后,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朕。”

    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