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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他上一世认识的那个简单许多。人总是越活经历越多、出事就越老练,总不能是重活一次反倒便得心思更单纯了,“傻”成她那个样子。

    “如同将军所说,我想活得不一样,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聿郸叹息疲惫,仿佛无形中有块极沉的巨石压着,压得他的背都瞬间弯了些,“我想阻住那些事,便费了许多工夫,让父王相信我重生之事是真的,但后来……”

    他又一声叹:“我让他知道赫契的惨败是为让他及时收手,莫再挑衅大夏。没想到他会变本加厉,想用我所知的未来扭转局面。”

    聿郸的口吻无奈到了极致,声音中难掩几许悲戚,一声苍笑:“直逼得我不知还能怎么做……便想两面都做好准备,一边继续劝他收手,一边着手在大夏布局,想把那些惨败推后一些。”

    但在汗王的高傲之下,这些反倒加速了赫契的大败。上一世他们所知的最后,也是赫契被大夏军队驱逐到了草原深处、也是汗王被郑、席所部取了首级,但数算下来要比这次晚一年有余。

    “上一世你也归降了。”席临川打量着他,不解他这一世为何做了同样的事。毕竟上一世归降后,他很快就病亡了。

    聿郸笑音清冷:“我想让父王知道很多事他扭转不了,哪怕是我重生过,也扭转不了。”

    席临川略颔首,目光停在他手上仍带着的那只刻着赫契王族纹样的银戒上,沉了一沉:“所以你挑拨皇后和太子,是为赫契设了最后一道保护。”

    那件事来得那么巧。大夏的主力皆压在边关抵抗赫契的时候,太子在长阳反了。

    若是个寻常帝王,最易想到的大抵就是掉部分军队回去先守长阳,这样一来兵力自然分散了,赫契军队便得以喘息。

    但也偏就那么巧,当今圣上根本不曾为此干扰军队作战,太子假传得旨意也被他们识破。

    牙关狠咬着全心相信何袤能抵住这些变数,自己仍强守在边关,依旧打得赫契人扛不住。

    席临川放下酒盏,默然片刻,又说:“那你告诉我,你让楚锦燕透给太子的关于皇后的旧事,都是真的吗?”

    .

    整个涉安侯府都没人能说得清楚昨晚的宴席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总之宴席散后涉安侯去了书房,后来侯夫人寻了过去,而后二人大吵一架。

    府邸的另一边,一方供客人居住的小院被衬托得安安静静,骠骑将军似是回了房便睡了,直至太阳初升,院中才又有了动静。

    小萄端着洗脸的清水走近房中的时候,红衣正伏在席临川胸口发呆。

    见小萄来了也仍不想起身,懒懒地让她把盆放下便是。小萄却没走,浅蹙着眉头走近了两步,向她道:“府里有个婢子……奇怪得很,昨晚公子和娘子去参宴,她一直在奴婢房里问东问西的。可奴婢跟她又不熟,偏她能做出一副是旧相识的样子。”

    红衣听言抿唇一笑,支起身小看席临川:“雕虫小技?”

    “大技、大技……”席临川不给她多作揶揄的机会,直接服了软,转头向小萄道,“你心里有数就是了,不用太在意。”

    “诺。”小萄神色稍松,屈膝一福,红衣探手在他肩头戳了戳:“什么时候回长阳?”

    “这么心急?”他笑看向她,一哂,“再过两日,过完上元吧。待得聿郸把该呈给陛下的奏章送出去,我们再走。”

    红衣点点头,不过问到底是什么奏章。席临川伸手一弹她额头:“快起床。”

    “……”她揉揉额头蹙眉瞪他,手刚挪开,他又一次弹过来,“瞪什么瞪?我早膳都吃完了,你还懒着。”

    ……多讨厌啊!

    古代和现代的生活方式那般不同,她唯一得以延续的“恶习”只剩了赖床,如今他还不让她赖。

    不忿地扯扯嘴角,红衣心情沉痛地从他身上翻过去蹭下床,没精打采地穿上鞋子,踱过去盥洗。

    早晨习惯饮一杯清水,和在席府中一样,仍是她洗完脸,那杯水便呈了过来。

    红衣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困。

    不禁再一瞪席临川,见他悠哉哉躺在榻上的样子,脚下泄愤地一跺,行去侧间吃早餐。

    .

    席临川笑看着她离开的样子,静了一会儿才挪回视线,望着榻上幔帐继续思量眼前的事。

    须臾,忽闻外面一声轻叫,甫一回神,便听得小萄声音惊然:“快、快去禀涉安侯一声……请郎中来!”

    请郎中?

    席临川骤然蹙眉,翻身下榻,径直进了侧间。

    “怎么了?”他急问一句,目光一定,便见红衣衣袖半挽,眉头紧蹙地紧盯着自己的胳膊。

    他复上前一步,执过她的胳膊一看,一片红疹清晰可见。

    “又过敏了……”红衣反倒安慰起他来,手搭在胳膊上,想挠又只能强忍着,“就是痒得很……你别担心。”

    ☆、第124章 祈福

    自打忌了青豆,红衣已很有些日子没有犯过敏症了。席临川面色一黯,大步走向案桌,将早上中的几道糕点依次掰开,却无一样和青豆有关。

    又拿了瓷匙舀了粥来看,亦寻不到青豆的痕迹。

    不禁眉头皱得更深,略作思忖,看向小萄:“她方才喝的水是谁备的!”

    口气很有些严厉,小萄一嚇,便跪了下去,回道:“是府里交代了府里娘子喜好,府中备好了送来的……”

    席临川眉心一搐。

    沉了一沉,却是未再做追问,也未叫人去查那水,挥手让小萄退下。

    “将军觉得有人下手?”红衣浅蹙起眉头,垂手将挽上去的衣袖放下,觉得那衣料在臂上一凉,思量着含笑宽慰道,“聿郸应是不知我对青豆过敏这回事……先前送来的那玉香囊,也只是治哮喘而已,”

    席临川沉然未言,听红衣说罢,迎上她的目光看了一会儿,遂一点头:“或许是我想多了,总归谨慎些好。”

    .

    下午时,聿郸来见了二人。红衣没有过问昨晚把众人支开后他们又说了什么,只听聿郸所言,知他刚送了一道奏章去长阳。

    席临川颔首道了谢,语中微顿,似是随意地提起红衣泛了敏症的事。聿郸一怔,睇一睇红衣,道:“可是又喘得厉害?先前松娘子的香囊……药方应是还在,我着人再制个新的来。”

    “不必。”红衣忙是一笑,摇头说只是起了些疹子,并未犯哮喘。聿郸这才松了口气,想了一想,又叫了人进来,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