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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焕看都没看她,头冲着那侧的墙壁,就随她哭。

    ……不会真闹到要离婚了吧?!

    席焕你这可不厚道!小萄本来可以装糊涂的,为了席府才把这事揭了个明白!你又明明知道她也一直被家里欺负,还把这种事怪到她头上……你不合适啊!

    红衣忐忑不安地看着,心里都开始酝酿劝席焕的台词了。

    小萄又哭了一会儿,终于,席焕扭过头来,皱眉睇了她一眼,出言便道:“拿纸笔来!”

    小萄惊住,怔然望着他:“你……你要纸笔做什么?”

    “和离!”席焕答得干脆。

    “席焕你……”红衣立刻就要上前理论,嘴上陡被一捂,她怒瞪席临川,挣了又挣,还是只能发出“呜”音。

    小萄愣愣地看着他,席焕回看过去:“你去不去?”

    “呜……”被席临川箍在怀里的红衣还挣扎着,她急得完全没工夫多想席临川为什么不让她说话,席临川捂她捂得十分辛苦。

    小萄脚下不挪,战战兢兢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犹豫着说:“为什么是……‘和离’?”

    红衣倒为她这问题一怔:重要吗?是和离还是休妻重要吗?现在是咬文嚼字的时候吗?!

    席焕抬了抬眼,忽地不忿地一吸冷气:“不给面子。”

    ……哈?!

    红衣越听越觉得他们夫妻间有些梗是自己不明白的,望向席焕,席焕颓丧道:“每次都是这样,我若吓唬她的时候露了一点破绽,立刻就听出不对,而且一定直接问出来,多尴尬!”

    小萄双颊红到耳根,暗一瞪他,只埋怨说:“怪你自己露的破绽太过才是——这会儿明明该是‘休妻’比‘和离’合理,也顺口多了,你非要说‘和离’……”

    “怪我吗?”

    “那怪我吗!”一贯在红衣和席临川面前只有个谨慎形象的小萄突然抬起杠来,而且半点怯意没有,倒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然怪你了!”席焕见她瞪过来,努力将自己的眼睛瞪得更大,“你当我不知道‘休妻’比‘和离’顺口?我不是怕你当真吗!”

    “……”红衣顿时觉得后槽牙一软,伸手强把席临川的手掰开,阴阳怪气地道了句,“哎呦,好甜!”

    她说罢也不理他们的反应,拽着席临川就往外去:“我们走我们走……不看他们打情骂俏了。”

    “也好。”席临川衔笑颔首,端然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足下缓缓地往外踱着,悠悠然也道,“我们换个地方,也打情骂俏。”

    ☆、第170章 双事

    ????这事便得以逆转了。席临川一贯地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事情,着人送了钱去给田家还债,顺带着添了一句“以后小萄是席家人。”

    ——这话说得没到“撕破脸”的份上,其中的意思也明白极了,完全翻译过来,就是:以后小萄是席家人,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了,再来找她的麻烦,你试试?

    若搁在几天前,田家或许还敢不服。可现在,理亏到了极点又哪敢再说什么。据回来复命的下人说,她那几位叔伯收了钱,一口大气都不敢出,连连点头应“是”。

    事态得以平静之余,席焕仰天大呼:“白挨了五十杖啊……”

    听他抱怨这个,小萄也顾不得兄嫂皆在房中探望。蹲下身扒在榻边,口气十分娇软:“夫君别生气嘛,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萌妹子的娇羞尽显,红衣浑身一哆嗦。

    从前她和席临川还一直担心小萄忐忑太过,这些日子因为席焕病着,他们常来探望,才发现其实也不尽然……

    至少在他二人相处的时候,她常有他们不知道的一面,抬杠吵嘴什么的……常是以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呛得席焕接不上话。

    眼下听说她要下厨,席焕很是沉吟了一会儿,遂认真道:“不想吃什么。但等我出征回来,你跟我一起四处走走吧——听说映阳冬时的雪景好得很,同去看看?”

    “好……”小萄刚应了这么一个字,旋即反应过来,诧然看向席临川,“兄长,他还是要出征么?!”

    按理说这事查清楚了,应该就不必了啊!五十杖已然白挨了是没办法,但充军的事理当是免了才对。

    席临川却点点头:“是。”

    小萄愣了。看看席焕又看看席临川,眉头一皱:“为何?如是这样……人是谁打死的都没区别?”

    “有区别。”席临川啧啧嘴,“出征的原因不同——原是被充军,现下不是充军了,是他自己请命去的。”

    “啊?!”小萄更一愕,怔怔地看向席焕,“夫君你……”

    “嗯,你们说个清楚吧。”席临川微一笑,递了个眼色示意红衣一同离开,又将正打算回到房中来的婢子也挡在外面,把接下来的宁静留给里面的一双夫妻。

    这里面的原因,红衣比小萄早了一些知道。毕竟是上战场,她免不了为席焕担心,却又理解他在想什么。

    人各有志,她这在这个时空中处于弱势的女子,都尚且坚定觉得自己有资格为梦想奋斗、而不是嫁人便可了事,席焕这般年轻热血的男人,自然更难安心于锦衣玉食。

    所以,在那件事理论清楚的第二日,席焕就同席临川说明白了:“我不能总倚仗兄长的功名在长阳立足。充军与否,这一战我都要去。”

    席临川本就是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少年将军,更懂他这心思。便半句阻拦都没有,点头答允。

    四月中旬愈渐和暖的天气总让人觉得舒服。红衣和席临川走在府中较为偏僻的羊肠小道上,听着枝叶窸窣,生出了久违的“文艺”心……

    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看得见的地方有所爱之人相依相偎,看不见的地方,有数不清的人们为了这片土地的平安而无畏地奋斗着;家中有丈夫孩子柴米油盐,但踏出这道府门,也还有自己所痴迷的事业、有任由她徜徉的广阔甜的。

    “席焕说要带小萄去映阳看雪。”红衣噙着笑望向席临川,他稍一愣,便了然道:“你也想去?这个方便。”

    “……不要。”她却是回绝了,掰着指头道,“我八月份生,到了有雪的时候这孩子也就三四个月。那么冷的地方还是算了——我想说,彼时你若有空,咱们也出去走走好不好?挑个又美又暖和的地方,过个暖冬?”

    席临川嘴角微扯:“这主意好,但又要被陛下数落了。”

    红衣短暂一懵,立即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去年的秋天,他面临那道可能夺去性命的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