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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地发毛,定了定神,问他,“兄长有事?”

    “嗯。”席临川点点头,微笑道,“你嫂嫂想去拉珈寨看看。”

    “……”席焕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拉珈寨是什么地方他知道,是个从塞外来的番邦在大夏定居的寨子,文化风俗皆不同,常人不敢去。他也知道兄长早年征战时曾途经那里,全寨上下很是欢迎,所以再去一趟也无妨。

    但是,拉珈寨在靠近大夏边境的地方。较之他们之前的游山玩水,多少有点不安全。

    那就意味着……

    “能不能劳你照顾泡泡和小川一阵子?”

    ……果然是这样!

    .

    于是,宫里便又不对劲了。

    不是席焕主动要带他们进宫,而是皇帝听说席临川的孩子在长阳,就很想见见。

    每天下朝回府,席焕都得嘴角抽搐地差人把小溪小川连带自家女儿一起送进宫去,到了晚上再接回来。

    两个月下来,三个孩子跟那位爷爷辈的陛下都快比跟他亲了。

    等到席临川和红衣回来的时候,席小川嚷嚷着不想离开长阳了。

    “我不走!我喜欢陛下爷爷!”席小川站在父亲面前叉着腰理论,席临川抱着臂,低头淡看他:“嘶……三个月不见你胆子大了?不想去映阳玩了?”

    “不想!”席小川一扭头,“爹你不好好教我!”

    ……啊?!

    ……他哪儿不好好教他了?好冤啊!

    席临川和红衣相视一望,都无奈又不解,他蹲下|身在儿子额上一敲:“哎,爹怎么不好好教你了?”

    席小川“哼”了一声,赌气道:“陛下爷爷说了,爹八岁的时候射箭就可准了!能在长阶下一箭射中长阶上的茶盏还不伤端茶的人!可是你都不教我射箭!”

    “……”席临川沉了一沉,一时无暇顾及他的抱怨,只在想陛下是不是把自己的黑历史跟两个孩子都讲了一遍。

    “而且我见到曾将军了!他说他的箭术也是爹教的!爹你为什么不教我!”席小川声讨得很认真。

    席临川愣了愣:曾将军?谁啊?哦,八成是曾淼……那小子当将军啦?

    红衣倚在门边看着,不问都知道,夫君根本就在走神呢。

    然后,席小川就怒了。双手往父亲肩头一搭,使劲晃悠:“爹我不走我不走!陛下爷爷说了让我留在长阳,爹不教我射箭他找人教我射箭!”

    ……皇帝居然开了这个口。

    席临川也就……无法拒绝了。

    得,暂且留下吧。其实就算留下,他和红衣想出去走走也还是可以的,每年离开两三个月问题不大。

    哼,就让这小子在长阳摸爬滚打吧,他们接着带小溪走天下去!

    然后,到了傍晚,席小溪撅着嘴找红衣来了。

    红衣哑了哑:“……咋的了?”

    “你们不在的时候,长公主带我去竹韵馆看舞了!”席小溪怨念地看着母亲,“娘,那些都是你编的对吧?我们在外面玩的时候,偶尔有舞姬赶过去见您,就是为了学您新编的舞对吧?”

    “对……”红衣没否认。她唯一的野心就是在这一件事上——大夏歌舞圈的主流必须握在自己手里,几年来也确实做得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教教我啊!!!”小溪一脸认真地问着,红衣一扶额头:这话跟你弟弟说的真像……

    皇帝和长公主这是商量好了把俩孩子的心留住然后把他们也拖住吧?!

    察觉到这种阴谋的红衣当然宁死不屈,冷着脸一扫小溪就不理她了,躺在榻上悠哉哉地继续看自己的书,结果,小溪还跟她赖上了。

    “娘!!!”小溪甩掉鞋子爬上榻,趴在母亲身上,把书压住不让她看,“你教我嘛!阿谨说,婶婶什么都教她,她现在会的东西可多啦——弹筝、画画、刺绣、茶艺,宫里的事她也懂好多!”

    “你会的也不少啊。”红衣索性把书搁下,“赫契语、骑马、泅水……这可很少有人会。”

    席小溪耍赖地在红衣身上赖着:“我不管我要学跳舞。”

    红衣哭笑不得:“学跳舞很苦啊。”

    “我不管,我就要学!”席小溪还是这个口气,这执拗劲儿也不只是跟席临川学的还是跟她学的。

    这两出一闹,夫妻俩就郁闷了,席焕和小萄幸灾乐祸。

    ——之前的三个月,席谨看姐姐弟弟天天没心没肺地开心,总埋怨他们把她管得太死,他们也还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

    现在看看,这仨孩子都是互看对方好啊!

    教小川射箭不难,也不用席临川亲自教,皇帝从军中挑了个年轻将领教他,人家也不敢不答应。

    难的是小溪要学舞。

    红衣太知道这里面的事,学舞到底不是个轻松的事,舞蹈演员没受过伤那都不正常!

    但是,让她严格对小溪,她还真做不来;可若真就不严格地敷衍,那不是瞎费时间么?

    最初觉得请个舞姬来教她便是,可是竹韵馆的舞姬都靠她吃饭,根本不可能严格教小溪,至于外面的舞姬……

    人家的原话是:“若论舞,侯夫人是咱大夏的头一号。借奴家二百个胆子,奴家也不敢瞎教她女儿啊……”

    没辙,自己名声太大,弄得外人不敢接茬。

    红衣很郁闷,席小溪也很郁闷。母女俩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天,然后一同看看在院子里练射箭练得正痛快的小川,小溪郁闷得快哭了。

    红衣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第二天偷偷上了席焕的马车,悄悄跟进宫去了。

    她赶到宫里接人的时候,席小溪正趴在皇帝肩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爷爷!您能给弟弟找个师傅教他射箭,就不能给我找个师傅教我跳舞吗!”

    红衣也快哭了……

    咱能别有点事就直接到陛下这儿“告御状”么……

    多大脸啊……

    皇帝也知道这是小孩子闹脾气,于是耐着性子由着她哭了半天了,现在不得不动动——胳膊有点酸。

    “……泡泡啊。”皇帝稍活动了一下,伸手跟宫女要了个帕子递给这哭得喘不上气的小姑娘,“你看,你爹娘来了,咱们商量商量?”

    席小溪朝殿门口看了看,嘴巴一撅,赌气不理人!

    殿里坐着的几个人各怀心思。

    席小溪特别怨念:我要学跳舞!

    红衣痛苦扶额:怎么办嘛……

    皇帝淡看他们:你们自行解决。

    席临川想一头在柱子上撞死:真是一报还一报!

    席小溪嘟囔着蹭到父亲身边,拽拽衣袖:“爹!”

    “干嘛?”席临川悲戚地望着她,前所未有地想动手打孩子,然后很想问问皇帝和舅舅,当年他们面对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想法……

    事实证明,席小溪比他可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