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一家日子越发过得红火,还有绸缎加身,更加羡慕他家的富有,便也起了这心思。
木柔桑听后有点不乐意了,这家中人口多只怕麻烦事也不少。
木槿之同样想到了这事:“你两口子来我家做事,你父母同意吗?”
张铁牛生怕这事儿黄了,连忙道:“小的昨儿已经与父母商议过,等签了契约后,小的两口子就算是木家人了,小的只需每月给父母送去一定数目的供养银钱便可。”
木柔桑觉得有些麻烦,一个县的,又是拖着一大家子,心中多少有些不乐意。
旺财偷偷瞧见她脸色有些不愉,心中一咯噔悄悄踢了张铁牛一脚,用眼神示意他。
张铁牛先是一愣,随后才想到怕是主家不乐意自家的人太多,便道:“少爷,姑娘,我张铁牛即然已经愿意签下契约,往后,我那些兄弟即便找来,小的也已不再属于张家了,更何况小的也只是帮主子们打理田事。”
木柔桑觉得有些勉强,木槿之却不那样认为,即已签了死契,生死便由主家,量他也不敢贪了田地里的收成,否则打杀了也是由着主家。
“妹妹,我瞧着也成,反正,到了夏收,秋收我们也是要回来的。”
木柔桑想了想也是,这些东西都是有定量的,风调雨顺时的产量有例可察,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即然你两口子愿意,就把契书签了,拾书,去准备笔墨。
另外,我还要说一件事,你的工钱暂时不变,先跟在旺财叔身边打打下手,等春耕生产忙完,闲下来后,你抽两个月去村里的学堂学识字,我家不要不识字的管事。”
很快拾书便写好了契约,张铁牛夫妇又按了手印,木槿之看过后把契书交给了木柔桑保管,沉吟片刻方才说道:“你是旺财媳妇的外甥,不好再从旺字辈,就取名富康,从富字辈。”
张铁牛的媳妇自然就成了富康媳妇,木柔桑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衣裳虽破却也密密缝补,勤劳浆洗,瞧上去干净利落。
木槿之给张铁牛换了新名字,又转头问她:“你还有什么要示下的。”
木柔桑笑道:“没有别的了,就是剩下的惯例了,富康哥,你管田事,富康嫂子,你管内院的事,其中果园子是招仕爷爷在管,你的月例银子比照旺财婶子,你们两人每年四季衣裳各两套,另外,庄子的收益好的话,年底还另有赏银,便是这些了,若还有不懂之处,你便问旺财叔吧!”
想想没有别的要交待了,吩咐富康媳妇去找旺财媳妇熟悉一应事物。
木槿之等人下去后笑道:“没想到咱家又买了一房人,正好这次去县里顺便到县衙里记录备案。”
之所以死契的约束性大,就是因为这也是算私有财产的一种,就像田地一样,是需到衙门里登记造册的。
木柔桑笑道:“知道了,对了,明儿铁树哥,还有富贵哥他们要一起随我们去县城。”
木槿之笑说他知道了,木柔桑离开正堂去了房间,把富康一家的卖身契都收好,木槿之却是去了书房温书,眼开要启程了,他担心跟不上官学里的课程,这几日一有时间便在屋内温书。
忙忙碌碌几日突然之间闲下来,木柔桑不知道该作什么,便提了裙角信步出了正院来到篱笆边。
招仕正在桃树下助野草,鸡崽子们在桃树下你追我,时不时用爪子去翻刨出的野草。
“姑娘,快别过来,这地刚才刨过,土太松,小心弄脏了姑娘的裙子。”招仕见她想过来,忙开口拦住她,又指了指松好的,潮湿地泥土。
木柔桑打量了一番果树,见长的不错,便知他一直在用心打理:“招仕爷爷,这些树看样子长得挺好,一点都没招虫蛀啊。”
招仕笑着露出满口老黄牙,用手拄着锄头把直起腰来:“还不是姑娘的法子好,你瞧瞧,这些野草刚长出来,大部分都进了鸡崽子们的肚子,有时生了什么小虫子之类的,早早就被它们吃到肚里了。”
木柔桑呆呆地看着这片桃林,不过是两三年的光景,便已长得越发繁茂了,回想每年春天都有学子来她家赏桃花吟诗作画,很是热闹了一番,如今却要搬去县城住,这座宅子怕是要冷清下来了。
“姑娘是舍不得吧!放心,有老奴在的一天,定会帮姑娘看好这片果园子。”
招仕一家是最早进木家的,看着两兄妹一天天的富裕起来,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发财了,好像是天定了一般,老人家觉得是老天开了眼,才会关照木家的。
木柔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家才住上没几年,随即又道:“这里以后是我家祖屋了。”不知木家宗族在哪,也许并没有宗亲,以后蜀州平安镇小山村这处地儿,便是木家的发迹之地了。
傍晚时,春染与春意两人都由自家的亲人送到了府里,木柔桑叫旺财媳妇包了两盒点心送给来人。
忙了一天一夜无梦饱睡到天明,木家两兄妹汇合了大家,由旺贵赶着牛车,研墨赶着驴车,两个丫头和旺财媳妇都挤在驴车上坐着,鸡鸣三遍,炊烟袅袅时,一群人离开了小山村。
牛车里一众人团坐在一起,时而探讨学问,时儿八卦隔壁村的母猪下了几头崽子,一时间高谈阔论,老不热闹。
“槿之,你给我们讲讲吧,上次一次就考上了,我这心里老是吊着怕考不过。”
一名学子把朱富贵推出来,叫他来向木槿之讨经验。
木槿之哑笑道:“呵呵,其实大家只要熟读《论语》即可,无非就是考里面的一些句字,要我们这些学生解答出来,还有可能会要我们默写《三字经》、《千字文》里的话,大家到了县里先暂住我家,有什么不懂的,我下学后为大家解答。”
木柔桑瞧了一眼,抿嘴一笑拉了凤钗与桃花坐到一边,小声地说地小山村的家长里短来。
时不时的,能听到车内传出的欢快笑声,牛车缓缓地行走在坎坷不平的泥路上,辘轳在土坎上一蹦一晃,慢悠悠地伴着笑声渐行渐远。
春暖花开季,温情而又柔媚的春天里,一群学子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踏上了漫长的求学之路,待到两鬓生华时,方忆归途......
当艳阳已行至当中时牛车如同一位沉稳的汉子,妥妥地把这群学子们送到了县城。
喧热的街道让看久了青山、绿野的学子们一下子坠回到了食色人间。
“啊,终于进城了。”秦桃花伸手揉揉小胳膊:“这路也太颠簸了。”长久没坐过这么远的车,一路摇晃走来,她的骨头都快晃散了。
木槿之睨了她一眼:“哼,这还算好的呢,地刚解冻还有些松软,到了夏季往后,这一路下来不知要吃多少灰尘。”
秦桃花俏皮地朝他扮了个鬼脸,跟木柔桑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