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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的滋味了!”

    “安家四姑娘呢?”宋琰忽然问。

    宋珩见他竟然先问灵芝,哭笑不得:“留在草原上了,这沙漠实在太折磨人,看我这细皮嫩肉的,都被摧残成这副模样了。”

    宋琰也刚抿一口茶,听他说自己“细皮嫩肉”差些呛出来,强忍着笑放下茶盏:“藏得好!对了,楼鄯兵果然来了,五千人,除了逃得快的,斩敌四千,这个战绩如何?”

    宋珩双手一击掌,竖起一根大拇指:“好!哈哈哈!平远王孤军奋战深入沙漠,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斩杀楼鄯银甲四千!这一战若传回京师,必将轰动朝野!”

    “来!”他举起茶盏:“为兄先敬玄玉一杯!”

    ☆、第195章 一意孤行

    陕甘总兵平远王宋琰率五千精兵追敌深入大漠,失去踪迹,同时失踪的还有身为随军提举的靖安王!

    忠顺侯派出五路兵马入沙漠搜寻,均毫无消息。

    甫战即折损两个天潢贵胄,当真是大周之耻!

    军情邸报在宋琰入沙漠当日便以八百里快马送出,第七日已经到了京师紫禁城太极殿宣德帝面前。

    宣德帝脸色很不好。

    朝堂上众臣子已经吵扰了一上午。

    忠顺侯的奏折上“一意孤行,狂傲自大,骄兵轻敌”十二个字格外触目。

    周家派系的自然不用说,个个附和着力参平远王掉以轻心,孤勇冒进。

    宣德帝心头翳闷,只觉以一敌百,本想借程铨之力压压周派的气焰。

    没想到就连程铨都参了一本“以军情为儿戏,延误军机大事”的折子。

    这折子一上,不但周家,连宣德帝都有几分惊讶。

    平日看来程阁老偏帮平远王的时候多一些,此次却立场坚定地参他一本,倒让宣德帝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是以下朝之后特意将他留了下来。

    “程杜林!”宣德帝脸色沉郁:“连你都懂得见风使舵了是吗?”

    “皇上!”程铨忙跪于阶前:

    “老臣只忠君,为君分忧乃是老臣职责所在,老臣就是老臣,不管外头吹什么风,都绝对吹不到我程铨头上来!”

    宣德帝脸色稍稍和缓:“那你是真的认为这事是平远王不对了?”

    程铨面色诚恳,忧心之情不似佯装:“平远王与靖安王此战失利,确实是折损了兵员。但老臣忍不住以己心度皇上,此时最应该担忧的不是平远王的安危吗?”

    这话说到了宣德帝心坎上,满朝文武一个劲儿的叫嚣平远王如何失职落罪,或是参奏忠顺侯接应不力,却无一人担心过平远王的安危!

    程铨这句话让宣德帝搁在书案上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心头一紧,眼眶有些热。

    这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啊!

    也是他寄予大望的儿子啊!

    他是君,可也是个父亲!

    他忙叫宁玉凤:“快把程大人扶起来!”

    程铨在宁玉凤搀扶下坐到御赐方凳上,继续道:

    “沙漠本为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之地,王爷这一失踪,当务之急还得救人!”

    宣德帝稍稍平复了情绪,略诧异:“那为何你还参上一本。”

    “皇上明鉴,如今还要靠忠顺侯去救王爷,若皇上力压众议不追究王爷之责,摆明了对王爷的倚重心思,忠顺侯又如何会去救?”

    宣德帝暗叹一口气:“杜林,你的用心朕明白。只是。”

    他凤眼半眯起来,看向远处:“只怕就算我不偏不倚,他们也未必会尽心救玄玉!”

    “许鹤泉什么时候能到?”宣德帝忽然开口。

    “回皇上,该这两日就到了!”

    程铨答道。

    宣德帝点点头。

    希望许振不会让他失望。

    从太极殿出来,宣德帝去了贤妃宫中。

    “皇上!”贤妃娟秀的圆脸上祥和安宁,完全看不出惊惶担心。

    “你倒是沉得住气。”

    贤妃起身,亲自从宫女手中的茶盘上拿过钧窑莲花茶盏递上:“妾身就算担心也无用,还不如好好伺候皇上,替琰儿尽份孝心,也是为他积福。”

    宣德帝接过茶盏,顺手拍拍她的手:“朕就是喜欢你这份贴心。唉!”

    贤妃立到宣德帝身侧,轻轻替他捶着肩:“琰儿福大命大,必不会有事,皇上也不必太过忧虑。只是妾身不明白,怎的只琰儿和珩儿去了沙漠?”

    宣德帝闭上眼,静静享受着:“忠顺侯的奏折上说,琰儿不用他的人,非要自己点将出征,所以奏他“一意孤行”。”

    贤妃听了心如明镜一般,恨得牙痒痒。

    她这个儿子谋略胆识俱全,就是一点,不会做戏。

    定是忠顺侯概不配合,他又谨慎又不会去曲意逢迎,便选了最艰难的一条路走,妄图以己之力硬扛忠顺侯。

    自得到消息以来,她急得嘴里都冒了好几颗火泡,但除了等,再无别的办法。

    当下带着几分委屈:“这西疆战事本是家国大事,不管谁的兵谁的将还不都是皇上的兵将!琰儿身为一军统帅,当然要点兵,忠顺侯这也分得太清了。”

    宣德帝点点头,叹道:“这才识大体的话。”

    贤妃不动声色扣了忠顺侯一顶帽子,又跟着叹了口气:“臣妾虽不忧心琰儿安危,却忧心圣上。尽是追责之问,却无人能与君分忧,不去想想怎么救回琰儿,怎么破那楼鄯,净顾着闹腾。这些人倒像是合计好了一般!”

    宣德帝哪还不懂她的意思,伸手握住她轻捶自己肩背的拳头:“你且再忍忍,琰儿定会无事的!若他此番立下战功,陕甘以后就是他的封地!”

    宣德帝虽忌惮周家,但毕竟嫡长有序,却是没动过换储的念头。

    陕甘之地虽地处西北,却是汉唐福地,大周立朝以来罕有能封到此地的亲王。

    贤妃见他话已至此,知道见好就收,闻言落下两滴泪,抬起袖子轻轻沾着眼角:

    “希望琰儿有那个福气受皇上赏赐。”

    灵芝这几日颇有些心不在焉。

    宋珩一走,她忽然不习惯独自一人的日子。

    她与丹达已经熟悉起来,虽有安怀杨与大双陪着在草原上骑马游荡,天还是那样悠远澄澈的天,草地也还是那么绵延碧波的草地,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再加上忧心宋珩安危,只觉这几日来时间过得特别缓慢。

    这日安怀杨在河边遇到一群喝水的黄羊,射中了一只带回来,为连吃了五日河鱼野兔的灵芝与大双换换口味。

    篝火燃起,三人在草地上围火而坐。

    安怀杨用匕首切了一块羊腿肉递到灵芝面前,那香气扑鼻,格外诱人。

    大双吃得满手都是油,喜滋滋舔着手指头:“姑娘虽然不会做膳,但找香料可真是厉害,有了这小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