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正面对上,两败俱伤,且让宋琰闯宫,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反而能保证你的安全。”
“因为若此时周家对你们下手,那宋琰的逼宫就变得名正言顺,周家辛苦筹谋的一切都落了空,他们在主动权上反而会落了下风。就如同现在这样。”
“所以到那时候,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他们就不得不小心护着贤妃与你的性命。只要宋琰拿他们无法,等宣德帝赶到来阻止这一切,罪魁祸首还是宋琰!”
“而贤妃的自杀,让他们的算盘彻底落了空,宋琰与贤妃串通勾结谋反的罪名再不成立,而宋琰的罪名也从逆反变成了救母心切、私闯禁苑而已,两者,天渊之别。”
灵芝为宋珩的算无遗策感慨不已,喃喃道:“那,贤妃的自杀,难道也是算在其中的?”
宋珩微微颔首:“只是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在那种情况下,要减轻宋琰的罪名,贤妃的死,是最好的证据。对贤妃来说,是一箭双雕之计,既能帮了宋琰,又加深了宣德帝对周家的打击,毕竟逼死贤妃的,可是皇后。谁能相信贤妃是自杀呢?皇上肯定是不信。”
“贤妃如果真是个聪明人,自会想到这一点。”
灵芝长长叹了口气,对于母亲来说,贤妃算是个伟大的母亲,但对于宋琰来说,也算得上是个最狠心的母亲。
宋珩腾出一只手熄了高案上红烛,放下床帐,声音在夜色中更添冷意:“我算计她之时,还有一点考虑,她竟然想以你为人质去陪着她踏入陷阱,这点,我不能忍,只要是想在你身上打半分主意的人,我都会加倍报复回去。”
灵芝乖顺地点点头,她一晚的疲惫与紧张在宋珩怀里涤荡一空,静静地蜷在宋珩胸口,沉沉睡去。
第二日,灵芝留在王府内休息,未去香坊,杨陶早已得到宋珩的人送信,得知了昨夜的变故。
派了槿姝和另外两人扮作田庄上送香料的来燕王府探望灵芝。
灵芝有人陪伴,宋珩放下心,一大早进宫,直到天快黑才回来。
“宫里如何?”灵芝替他脱下外袍,见宋珩满身都被汗浸透了,心疼地替他擦擦额。
宋珩呼出一口气,端起清词递上的茶盏一饮而尽,才对灵芝温柔一笑:“各有所失。”
灵芝也松一口气,眼见大双端了食盒进来,微微一愣。
宋珩解释道:“为贤妃的丧事忙了一天,没用午膳,我先吃点,晚些再陪你吃晚膳。”
灵芝一听他忙得一整天没吃饭,心疼不已,接过食盒打开来,见是一碗简单的卤肉荷包面,对大双吩咐道:“让厨房直接上晚膳吧,我也现在吃。”
“是。”大双应下。
灵芝坐到宋珩身侧:“先吃点东西再去更衣,等你出来咱们再吃饭。”
“嗯。”宋珩几口就吃完那一小碗面,端过茶咕哝咕哝喝下,舒服地吐出一口气,拉过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腮笑吟吟看他吃面的灵芝,半搂在怀里:“陪我去沐浴。”
灵芝白他一眼,娇嗔道:“看在你累一天的份上,给你搓搓背吧!”
“……双方仍是各执一词,互相说对方意图不轨,西边的消息今日也传进宫,神枢营与神机营确实是接了调令前往西三坡剿匪,偏偏刚摸到流匪尾巴,就失去踪影了。不过有一点确定的是,贤妃确是因皇后的留困而死,若不是皇上大发雷霆将宋琰鞭笞一顿,只怕他要直接提剑冲上去。”
宋珩半躺在浴桶里,头仰着靠在桶沿的枕石上,闭着眼,一面说,一面享受灵芝双手在他发间替他轻按着头皮。
“秦王受鞭笞了?”灵芝咂咂舌。
宋珩“嗯”了一声:“挨一顿打,最后只落了个意气冲动、行事不当的罪名,并无其他责罚,直隶大营的兵权依然在他手中。如此轻巧,也是因为贤妃的死,对他的补偿吧!”
灵芝想起贤妃的决绝,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确实够狠够聪明,只可惜,对宋琰来说,恐怕他宁愿失了兵权,也要她活着吧!
“周家损失就惨重了。”宋珩继续说着:“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算计宋琰,结果被贤妃一死,彻底翻覆了形势。皇上虽未查明周家具体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但从他对宋琰的处理上来看,他是倾向认为宋琰带兵进西苑,是被周家所诱骗的,且贤妃的死要算到皇后头上,所以,皇后被罚禁足坤宁宫,暂无出宫期限,后宫事宜暂时由珍妃,也就是庄青萱,协同上次选秀后新进淑妃共同打理。“
说着他睁开眼,看了灵芝一眼:“对了,庄青萱的事也有结果了,后来查出她私厨中有人被庄妃宫里的人收买,庄妃被贬为嫔,禁足一年。”
宋珩微微一笑:“你可也该放心了。”
他知道灵芝与庄青萱之间的来往瓜葛。
灵芝抿唇浅浅一笑,打心眼里替庄青萱欢喜,没想到皇后闹这一场,最后得利的是她,而她将庄妃逼成庄嫔,估计还没到最后呢。
“周家还有什么惩罚?”灵芝伸手到宋珩太阳穴上轻轻揉按着,她还关心的是宋珩的人有没有从中得到好处。
宋珩舒舒服服闭上眼睛,嘴角浮着一丝心满意足地微笑:“周腾芳从兵部彻底退出了,羽林卫交到了程逸风手中,神枢营与神机营彻底分离,也就是说,邓钟岳与周士信如今是平级关系。东宫受到牵连,护卫被撤裁一半,改由羽林卫接手东宫护卫之责。“
“不仅如此,恐怕周家和东宫,都已随时处在影卫的监视当中了。”
灵芝见宋珩心情舒畅,知道此役他们收获良多,也跟着高兴起来,捧着宋珩脑袋,顺势弯下腰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宋珩睁开眼,灼灼盯着灵芝。
灵芝有些忸怩起来,垂下眼帘:“干嘛,你不也经常这样亲我。”
宋珩嘴角笑意不住扩大,“再来一下。”
☆、第383章 背后黑手
此时的郑国公府书房内,周腾芳的黑锅脸沉得似快塌下来的天。
周士信坐立不安地侯在他身旁,见他一整晚都未说一句话,未喝一口茶,泥塑菩萨一般沉沉坐着,也不敢开口。
“爹……”眼见快子时,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周士信实在坐不住,小心翼翼看向周腾芳。
周腾芳闷声闷气地“唔”了一声,算是答应。
“您,没事儿吧?”周士信还从未见过这个父亲这般受挫颓丧的模样,即使在宣德帝身为河间王命悬一线时,他们周家也从未放弃过。
周腾芳哀哀地叹了一口气,右手磋磨着大腿,沉声道:“老了!”
“爹,这关您年纪什么事儿?是贤妃那贱人太过奸诈,太过狠毒,对自己都那么狠,竟然不惜一死来害咱们,这谁能料到?”
周士信自个儿也愁苦,但如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