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而苍白地跟着一群他专门找来的搜救队身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等察觉前方的队伍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下并伴有狗叫的声音后, 猛然间瞪大眼睛的他才连忙出声问了一句道,
“怎……怎么样了?是不是找到人了?!是大少吗?”
“没有, 没有,秘书,不是大少……是只钻在雪洞里的狐狸……被光一扫到就吓得跑了……我们
再继续找找……您别急您别急啊……”
前面带着本地口音的搜救队队长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句,连续部分昼夜地跟着在树林里找了快一个礼拜人的中年秘书闻言神色也不知道是忧还是掺杂着其他什么情绪, 半天才揉着自己隐隐发疼的太阳穴, 又抿着唇烦躁地大声开口道,
“你看看你们是怎么做事的!都这么多天了……这么大点的山头你们怎么就是找不到人!那个当初带路的疯子老头现在找不到人就算了!!不是说按照大少手机定位显示就在这附近就在这附近吗!我花那么钱找你们过来是来办事的!离今年过年就只有最后1四天了!大少要是真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别说是家里的老爷子,我都得让你们给我……”
话说到一半,情绪格外激动,被这几天这些破事折磨的焦头烂额的中年秘书也喘着气停了下来,他像是觉得这话有些晦气,瞪着眼睛直直的看向黑漆漆前方许久也没有继续下去, 而不自觉望了眼自己手上抓着的手机,又叹了口气。
犹豫着今天该怎么向家里老爷子报信的秘书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手,毕竟就算此刻打过去肯定也是要挨骂的。
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接到了这个电话,而等他拿起来后,他却发现这竟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某位陈家孙少爷打来的。
“哟,秘书?怎么这才接呢?人还在东山呢?怎么着,我那位晋表哥的尸首今天找回来了吗哈哈,这都快一礼拜了吧?”
“……”
“嗯……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估计是掉在什么冰窟窿里再也找不回来了吧哈哈,那敢情好,尸体冻起来还能还防腐,要是大夏天的估计早就烂的鬼都认不出来了吧……”
混合着大城市中惯有的灯红酒绿,男男女女欢歌笑语的糜烂声音,那头那属于陈家祥少爷懒洋洋的语调也跟着传了过来,他此刻像是在和几个女孩调笑喝酒,所以一边醉醺醺地喊着宝贝再来喝再来喝,一边还不忘留心着照顾着电话这边和秘书的对话。
而站在雪地里的秘书一听他这胆大包天的混账话心里也是一紧,等面色难看地捂着听筒往旁边看了一眼后,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和小兔崽子接触频繁的秘书这才心情不无复杂地小声开口劝告道,
“孙少爷……您就别在这个时候和我开玩笑了……这外孙少爷人找不回来的事老爷子真的挺着急的……要不是身体一直不行差点就人直接冲动东山来了……你就行行好,这两天给我消停消停,让我好好把这苦差事给办完吧……”
“嗤,办什么办,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平时给你那么多好处的了?上次他那么故意整我,还当着所有人不给我面子,我就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了,结果这次他自己真的倒霉了这不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嘛……我和你说,爷爷现在这么着急难受也只是一时的,我已经想好一个办法让这件事快点揭过去了……”
“……您想到什么,什么办法?”
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秘书一时间也不能不给这位深得家里长辈宠爱的孙少爷面子,连忙就放低声音就小声地问了一句,而那头被酒色女人熏得醉醺醺,声音也透出一股恶毒算计之意味道的年轻人只漫不经心地隔着话筒笑了起来,紧跟着又若有所思地来了这么一句道,
“我听说……一个人在没有水源和食物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活超过七天,我那位无所不能的表哥就算现在没死,估计也是又饿又冻压根走不动路了,更别说出去自己寻找什么吃的了……在这种前提下,他哪怕还活着,也只能靠河边少量的流动水源维持性命,你说,我要是往他失踪的那块地方的河水里干脆投点毒,再在那周边都投放一些一击致命的毒饵,让那些闻到味道怕被毒死的猛兽饿的只能发疯地找活物吃,他是不是可能就彻底完蛋了?”
“……孙少爷,您是不是疯了,这是犯法的……那方圆百里就一条河,而且它是流动的,不止是动物,到时候村民们也是要喝的……本地政府肯定……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大概是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太令人毛骨悚然了,秘书一时间有些惊愕,面色惨白地就惊呼了起来,而因为酒色涨红着脸颊的陈家祥一听他在那儿冲自己喊反而更来劲了,直接扯着嗓子嚷嚷了一声就不屑一顾地开口道,
“瞧你那点胆量!才那么点量能毒死多少人?□□控制好范围再稀释稀释不就成了!我要的是稳妥!别给我成天大惊小怪的!县政府不允许你不会偷偷地找些可靠的人做吗!而且这事就算是最后追究法律责任,咱们也可以往别人身上栽,那个据说坑了你们的疯子老头不是现在找不到人嘛……”
“……”
“我实话告诉你!你要是还想在陈家干就最好听我的!别忘了,晋锁阳经过这一遭,不是死也得是去掉半条命!没了他在我这儿碍眼!以后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不还是我说的算!你以为陈家乐,陈佳佳他们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嘛……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做还是不做!”
“……可……可……孙少爷……那到底是一条人命……大少很……很有可能还活在世上啊……等着自己的亲人……还有我们这些人……去救他呢……”
这话一出,半个林子的早早声音仿佛都在秘书的耳边静下来了,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布满着冷汗,因为剧烈地内心活动而睁大的眼睛里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也不知道具体在看什么。
而陈家祥似乎也从这漫长的沉默中看出了一点意思来,直接得意洋洋地在那头嗤笑了一声,又拖长调子开口道,
“得了,秘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您又何必为钱过不去呢……听我一句,从这一秒开始,你就给我把正常搜山的人都立马撤走,然后再花点钱去找些有打猎经验的往东山和赤水河里下毒饵,剂量控制好,绝对不能出一点纰漏……”
“……”
“做完这些之后,你再去通知东山乡政府和当地派出所,把晋锁阳这个人的所有痕迹给我在世上完全抹掉,最好在当地直接贴名字贴照片多公示几个月,提醒最近的游客不要再随便上山,免得和某人一样年纪轻轻的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一来,你还怕某人这条好端端的人命不会彻底变成没命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