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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嘴角,但他今天是来给杨花看病的,所以也没心思摆官威去教训这小子,只敷衍着和这明显没什么医德的家伙一块假笑了一下又挥挥手道,

    “唉,龙君公务繁忙,便饭什么的我看还是免了,今天我主要就是过来想给小娘娘看个病,毕竟这是龙君的掌上明珠,你可懂得我是什么意思啊青占兄……”

    “哦哦哦,懂懂懂!!我真就看!我真就看……唉,你看我实在是有眼无珠,咱们龙宫的小娘娘我刚刚都没看出来……”

    这话说着,当下就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嘴巴子利索的范青占一边陪着笑一边就象征性象征性地端详起了罐子里身形小小,浑身发光的杨花。

    可待看清楚她身上特殊的色泽和鱼鳞上银白色的花纹之后,起初还没上心的范青占却是忽然身子一僵又傻眼了,半响他才有些表情古怪地抿了抿唇,又面色古怪地摸摸下巴喃喃道,

    “……咦,不,不可能啊,这不是……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女孩……”

    “嗯?又怎么了?什么叫这不可能?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横行介士这猛然间有些着急和慌乱的眼神一时间到让范青占有点沉默了,但仔细想想,内心其实没什么底,只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他却也没着急开口。

    而当下转过身又脸色迟疑地往后面叫了声杨尧给我你出来一下,过了会儿那先前还没露过面的‘结巴大夫’才撩开帘子板着脸踱步出来,又用他看上去最多只有一米五不到的小个头疑惑地瞪着大大的鱼眼睛看了下青占鱼和横行介士道,

    “干……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有贵客来了让你出来见见,而且……我觉得有些问题我心里看不太确定……你先过来看一下这个生了病的小娘娘,我觉得你亲自看看。”

    招招手就把比他块头小很多的青年给叫唤了过来,脸色焦急的横行介士站在一旁一时间也有些插不上嘴,只眼看着那一副流氓做派的鲐鱼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鱼的小个子就一块来到桌前凑到杨花的那个罐子旁边又是敲敲,又是闻闻,又是摸摸的。

    这个过程中,他就看到那个来路不明的小个子的脸色又疑惑转惊愕,又由惊愕渐渐趋向于隐忍和伤心。

    许久就在他等的快有些不耐烦时,面前这两个怪里怪气的鱼祟才有些默契地同时抬起头来,范青占又和趴在他肩膀上的小个子皱着眉耳语了一番才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地开口问道,

    “额……老蟹翁……事关要紧,小辈劳烦多嘴问您一句,罐子里的这个小娘娘可是……一条子孙鱼?”

    “啊?是……可这又怎么了,难不成是我家小娘娘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还是什么……重病!啊……这让我如何回去和我家龙君,也就是小娘娘的父亲交代……啊!!这……这……”

    “不不不,您,您误会了,您真的误会了,您也别怕龙君那边不好交代……其实这事呢有些特殊,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你细说,但我必须要把有些话说在前头,就是这个,嗯,这位小娘娘……”

    一看面色惨白的横行介士急的都快跳起来了,青占鱼也赶忙挥挥手无奈示意他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可他这吞吞吐吐的搞得横行介士顿时更害怕了。

    而刚刚在一旁一直没插上嘴的矮个青年见状也有些不耐烦,只一把挥开面前废话连篇的范青占又气呼呼地磕绊着开口道,

    “她,她……没事。”

    “没事?可她早上一直喊鳞片疼……还好端端就在家里……”

    “人……人化鱼,是有点疼,女孩子,都这样,怕疼,正常。”

    “……”

    “……她,今年……刚好十二岁,当时被丢在河里,没人要她,是吗?”

    “咦,您……您怎么会知道?”

    “十二年前,红色的月亮,很大,然后你们,捡到了,她,是吗?”

    “……额,您到底是……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面露迟疑的横行介士被矮个青年这么一问,心里只觉得好像隐约接触到了什么不妙的事,而那强忍着心里的酸楚咬了咬牙看向面前这罐子的结巴青年才沉默了之后,才艰难地指了指自己,又红着眼睛开口道,

    “因为……我叫,杨,叫杨尧。”

    “……”

    “同时,也和她一样,是一条……在十二年前……侥幸活下来的,子孙鱼,也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族人了。”

    *

    “……麻烦大家先让一让,不要挤,我朋友在外面等我……对,大嫂这样暂时是没事了……那童子看样子已经是跑了……”

    “……”

    “……对,我真的不收钱,但大家最好快把人送卫生所去……不,不用,我不收东西……瓜果蔬菜都不用,自家养的鸭子也不用……对,真的谢谢……大,大家真的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

    “符水?符咒?不……我平时不买这种东西……我也不会画符……姻缘?我……我不会看……真的……大家不要挤……谢谢……”

    杨尧和横行介士那边的事情暂且不提,当视线再回到另一边的东山集市外,结束了刚刚那场谁也没料到老乡中邪事件的秦艽和晋衡正躲在集市外的某一处迎来两人好不容易的碰头。

    他们方才刚一起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大波热情无比的老乡,这其中主要是晋姓师个人承受的来自群众的压力大些,抱着手站在一旁的看热闹的秦龙君则作壁上观,只偶尔才会上来稍微替他接一下围。

    而那个中邪之后短暂苏醒,之后又再一次惨叫着昏过去的本地妇女已经被她匆忙赶到的家人送往县城的卫生所。

    但从她当时被人七手八脚地抬着离去的情况看,她身上的其他中邪的奇怪症状好像已经基本解决,只除了……还在语无伦次,精神异常地开口说胡话的这点。

    【救命!!!救命!!!你们……你们都是谁!!!我们家老郑呢!!那只杀人的公鸡呢!!谁来救救我!!!啊啊啊!!我不想死!!!】

    【张大嫂……你嘴里在喊什么……诶诶,张大嫂,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呜呜呜……我不认识你们……我想逃出去……为什么哪怕死我也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红色的月亮……求你别再追着我了……我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我不想像一个没有根的影子一样地活在这个鬼地方……我脚上的绳子……解不开……谁……谁来救救我啊……】

    明明丈夫姓张,自己本身也是土生土长的东山本地人,那女人的嘴里却莫名其妙地叫喊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一点在当时显然就引起了晋锁阳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