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阳表现出来的这种情绪明显不对的特殊情况,只是自顾自地又拍了拍牛栏杆就继续对他往下去道,
“当然了,您老……要是接下来愿意去帮我和那些巨人单独说说情我肯定更开心啦,诶,锁阳,锁阳,表哥!晋锁阳!晋姓师……说的好好的你别急着走啊,咱俩再随便聊几句呗,你最近在这里到底过的怎么样啊,遇没遇到什么漂亮的要命的狐狸精蜘蛛精结下一段良缘啊……诶诶诶,还,还有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和我们一块……”
顶着一对滑稽牛耳朵的陈家乐本来还在舔着脸一边尬笑一边和他努力套近乎着。
忽然见比他活活高出半个头的晋锁阳冷冰冰地垂眸看了他一眼,又干脆理也理不他的转身离去,陈家乐顿时莫名其妙地抖着牛耳朵就冲着白发青年孤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诶,他这家伙又是怎么了,我又哪儿说的不对得罪他了啊。
而此刻终于离开了陈家乐的视线范围,一个人垂着眸拿着手上的传声鬼独自出神的晋锁阳也是好久都没有吭声。
直到身处于这样寒冷环境感觉半个身体都快冻僵了的他在这样格外静谧的环境下,就这样忽然感觉到了手上那个简易竹筒传来奇妙的震动声。
这熟悉的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所以一时间他淡色眼睛里充斥着的复杂情绪先是变化了一下,随之晋锁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也许进入巨人村之后那种信号完全消失的现象就能改善了。
而这般想着,手上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地下意识接起来又放到耳朵,下一秒,很确定自己冷冰冰的内心因为这通深夜的传声鬼,而一下子暖和了许多的晋锁阳便听到那个无比熟悉的,仿佛还带着一丝懒散困倦的嗓音在某个一听就知道很偏僻幽深的山中湖水边对他开口道,
“你睡了没?”
“……”
一如之前无数次只有一墙之隔的两人在范村默默用传声鬼深夜吐露各自心声般平淡的开场白。
抿了抿唇没出声的晋锁阳一瞬间有点难以形容自己有点闷闷的,却又柔软到说不出话来的心情,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因为秦艽的声音,而不再像先前那般无休止地心烦意乱了。
仿佛只要有他这样一句话,自己就找到了某种特殊的目标或者说终点一样,是一种隐约已经开始超越了最开始心动时候,或者说别那时候更强烈更明显一些的陌生感情。
只是关于陈家,陈家乐还有陈老爷子的有些事情还是悄然地占据了他心口的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可当下他却也不想让秦艽知道自己内心某些复杂的挣扎与烦恼,只是一如往常地走到村子某个墙角附近找了块干净的村口石板弯腰坐下又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地回答他道,
“没有,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对你今天居然这么会快就接了表达一下内心的惊讶,我还以为有个人这次还是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再故意不搭理我继续认真干他自己的事。”
“……”
被他贸贸然地提起了先前公鸡郎时候的某次,原本还以为他并不知道自己那次是故意的晋锁阳当下也有点无言以对。
但也许是今天的情况实在有点特殊,平时并不会把秦艽的这些开玩笑轻易当真的晋锁阳还是忽然有些神情复杂认真地开口道,
“秦艽。”
“嗯?”
“抱歉。”
这个道歉来的有点突然和莫名,所以一时间就连那头正在断断续续忙活自己那桩事的秦艽都跟着古怪地沉默了一秒。
而说完这个突兀的抱歉后仿佛也察觉到自己好像把两人之间的气氛弄得有点恐怖起来,皱着眉自我反思了一下的晋锁阳想了想还是干巴巴地对他补充了一句道,
“我的意思是……为我之前的有些行为和你道歉,不是什么别的奇怪的意思。”
“……”
“是单纯的,道歉。”
“……”
“我没有,对你撒谎。”
“……”
这么乱七八糟,完全没头没尾地一解释,好像有些事忽然就变得变得令人深思了起来,而大多数一对上心里特别在意的人,就到底还是个情绪多变的小年轻的晋姓师说完就不想继续下去了,左右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越解释越奇怪了。
而到这里,似乎也看出来了晋姓师今晚似乎并不像平时那么状态放松了。
隐约察觉到他有什么心事的秦艽也没有去主动过问巨人村的事情是不是进展的不顺利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让他有点烦心的事,只难得表现的善解人意将两人之间这显得莫名沉闷的一页揭过,又忽然转移了个话题就若有所思地扯扯嘴角开口道,
“好吧,你说没对我撒谎你就没撒谎吧,反正有些事你肯定也不用我替你操心,你什么时候想对我坦白再告诉我吧……不过,话说回来,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朋友家的孩子吗?”
“嗯?那个今年……正好本命年的?”
“……嗯,我今天偶然从别的地方稍微知道了点事,那小子这次可能真的遇上了点麻烦,但我不确定他现在人究竟在哪儿,那时候做出那些奇怪的举动究竟是在试图骗某些人的眼睛还是真的事情就是如此,而且他从小就很聪明,很小的时候就比寻常孩子要懂得观察成年人的心思,只可惜,我现在很怕他的那些小聪明有一天会害了他自己。”
“……”
“雷车这里的事情就快解决了,只要找到那些解答完我疑惑的山精我就会去立刻找你,希望到时候能够我们来得——”
大概是听出来秦艽带这些凉意的语气难得有点带上了他自己的负面情绪,皱着眉的晋锁阳一时间不太确定他朋友家的小孩到底是弄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了,才能让秦艽都跟着莫名发出这样的感慨。
而偏偏秦艽说到这儿居然也奇怪的停下了,接着还没等两人进一步交谈下去,隐约意识到不对的晋锁阳却是忽然感觉到了耳朵旁边声音的忽然间的中断。
再等嗅到什么空气中的危险味道他冷冷地缓缓站起来,被打断了和秦艽好不容易通话时间的晋锁阳就见不远处有个眼熟得不得了的小辫子狗面具拿着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剪刀和一截从雪地里□□断掉的绳子看着自己,并主动表现出一副我就是熊孩子,我就是想找打般的欠揍模样笑着对他开口道,
“牛郎?请问……你是在找你和送柿子的那位织女姐姐之间的电话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活着他仿佛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想找死,这是谁,这就是我们的小祟主,张长声,哈哈。
关于大舅的复杂心情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出来,但我觉得一个二十四年生活在正常世界的凡人要完完全全接受被爱情和梦想主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