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书后, 就开始变得有些凝重和古怪了起来。
而即便这会儿被关在这本怪书里暂时出不去,某位打从之前开始, 就一直表现的有些焦虑和紧张的‘狗郎’却依旧还是感觉到了来自晋锁阳的那种冷冰冰正在审视自己浑身上下的诡异眼神。
转念再一想到这个今晚明显被他惹毛了的冒牌货刚刚似乎隐隐约约有和他的同伙说过要把他丢到旁边的牛圈里去反省一下的话, 十分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自己身体方面的真实情况的‘狗郎’却是沉默了。
可还没等如今情况特殊的他紧急决定好,自己到底要不要识趣一点地选择暂时妥协并准备之后伺机脱困时。
先前被晋锁阳抓进姓书里好好关起来的‘狗郎’就这么浑身僵硬地感觉到自己连人带书地被旁边这白发青年给轻轻松松地拿了起来。
接着, 一个人坐在村口雪地上的晋锁阳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拿着姓书, 就朝着自己的脚十分富有规律性地抖了起来。
一下, 两下,三下,整本姓书里里外外地都在不停地抖动。
可视线所及,某只死死地用爪子扒着书页垂死挣扎, 显得模样越发委屈巴巴的‘小动物’却就是死活不肯出来。
而见状, 一贯冷心冷面的晋锁阳却干脆当没看见般又原地抬高剧烈地手抖了五六下。
终于, 伴着书里面一阵很像一般人家的小朋友委屈呜咽时才会发出来的奇怪声音。
有个柔柔软软,圆咕隆咚缩成一团的白色不明物体就这样跟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诸如狗面具,绿笛子,花里胡哨的小本子和地图,一包枇杷糖还有一把奇怪的钥匙之类玩意儿就这么一次性地都滚了出来。
而相比地上这些零零碎碎,乍一看其实并不算起眼的杂物, 很明显,某只此刻正一整团绝望地趴伏在雪地上,唯有小尾巴在瑟瑟发抖,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就几乎一动不动的小白狗显然更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偏偏晋锁阳看着这诡异离奇的一切在眼前发生倒是并不意外,只仿佛终于看穿真相般垂眸看了眼那把名叫一把青的绿笛子和那个狗郎面具,又稍微皱了皱眉才缓缓对地上这个小家伙如此开口认真地推测道,
“你之前一直不想让巨人村的其他人看到你的样子,其实就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缘故吧?”
“……”
“你平时面对外人时候看上去很正常,加上你并不和别人发生太多交流,所以照理来说应该是不会露出太多破绽的,但刚刚忽然被关到姓书里之后,你原形上本来存在的问题就暴露了……就连一直以来试图掩饰的有些问题也跟着一起出现了。”
“……”
“巨人村这里打从十多天前就逐渐蔓延开一种‘老病’,范青占他们曾经说过,‘老病’能让人的时间飞快流逝,直至迅速变老,可是你身上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虽然属于你的时间同样也被什么奇怪的原因而打乱了,可是你患上却是一种和巨人们完全相反的……‘小病’。”
“……”
“‘小病’和‘老病’一样十分地难以根治和困扰人,所以似乎从开始患病后,你的身体就开始不断地变小,年龄和思维也发生了奇怪变化,按照你之前和周丁他们曾经说到过的情况,你本来应该确实就是一个年龄和身体上都一切正常的成年人,但经历了最初的一步步的发病过程,你看上去……则接近一个根本没成年的小孩子?”
“……”
“‘小病’无形中改变了你的年龄,外在,本来的性格和思考方式,你就快要失去自己原本作为成年人的正常形态,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你之前才会试图隐瞒自己身体患病的某些特殊发病症状,并特意来到这里寻找雷车之女阿香试图解决这一切的吗?”
晋锁阳的这些推测乍一听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但很奇怪,听到他这么亲口揭穿这桩对于自己目前来说最重要的秘密的时候,那始终头朝下,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白狗却是一声不吭,活脱脱就是一副已经活活被摔晕过去的可怜样子。
而见状,晋锁阳一时间也没看懂自己刚刚这到底是猜错了还是猜对了,亦或是恰好对错都有。
可正当他略有些疑惑不解的时候,从来不太会和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相处,如今更不明白该怎么和这种处于‘成年人’和‘小朋友’中间状态下的奇怪家伙相处的晋姓师就听着一声闷闷的,好像有点类似伤风的吸鼻子声传来,接着,才有个软趴趴的小孩子声音,有气无力地埋头作委屈状就在他脚旁边就小声哭了起来。
“呜……呜……我要回家……找我舅舅……找我叔叔……找我爸爸妈妈……找阿香……”
“……”
“你这个……坏蛋……冒牌货……我要……把你所有埋在地下的电话线……全部拔出来……剪掉……呜……阿香……阿香她还等着我去从罗刹人的手上救她呢……可是她……可是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啊……阿嚏!!阿嚏!呜!”
晋锁阳:“……”
这离奇的,诡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时一本正经的晋姓师大晚上故意跑这儿来欺负小孩玩的一幕,显然令面色尴尬的晋锁阳有点一个头两个大。
但偏偏眼前这个委屈巴巴地趴在他半步之外的雪地上,嘴里还一边断断续续控诉他罪行的小家伙从暂时的身体年龄和心理年龄上来说,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四五岁小孩。
而一瞬间揭穿了这‘狗郎’始终在人前有种说不出奇怪别扭感觉的真相,以至于这会儿被搞得脸色难看地抬手撑着额头的晋锁阳目测也没办法像刚刚那样再和他直接动手解决问题,或是干脆就把他整个人关回姓书里再老实点呆一会儿了。
而似乎是因为连日来自己遭遇的那些事情确实令他难过伤心得很,曾经作为成年人的性格显然并不可能是这样,如今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再次退化成小孩子形态小孩子思维的‘狗郎’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哪怕之后终于不再一口一口地管晋锁阳叫冒牌货,还说要回家了,却还是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压抑着小声呜咽着。
搞得一旁默默听着这家伙哭着哭着就开始埋头小声打嗝的晋锁阳一瞬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在心情格外一言难尽地沉默了半天后,这才回忆着秦艽之前在家里和杨花相处的样子又皱着眉低下头,并伸出手显得不算熟练地帮忙拍了拍这小白狗不停发抖的后背。
“喂,你怎么样?”
“……”
“你是不是刚刚呛风了?”
“……”
“喂,怎么不说话?到底要不要紧?”
皱着眉同时弯腰半跪在一旁的白发青年这两句语气还算温和的话让先前一直以来对他保持着一种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