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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不强,却看得清屋里很整洁。

    达安带着越清坐下,影二便说准备好了热水,可以沐浴了,越清站起身,直接拿了影二准备好的粗布短衣,便进了另一间准备好热水的房里,不久就听到开关房门的声音,达安看着越清瘦削颀长的背影。影二看到士七眼里闪过心疼,赶紧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影一已经用木盆端了冒着热气的水,手里拿着一堆东西,达安并未说话,只看着影一动作。

    影一手脚麻利地解下对方之前包扎的伤口,弄掉泥土和草屑,再用之前沸水煮过的布为其擦拭,影二在旁边负责换水。虽没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影一还是主动解释。

    “这帕子,和包扎的白布都是用加盐的沸水煮了的,这样可以消毒,还有缝合伤口的针,倒酒到伤口上也是为了消毒。”

    影一一边做一边解释,“这些是我在一个小村庄里救下的一个人教我的,他在别人肚子上开了个口子,说取出坏掉的肠子再缝合,可后来这个肚子被开了一道口子的人还是死了,他就被村里人当妖怪……”

    说到这他住了嘴,偷偷看看士七脸色,发现对方脸上并无变化,又继续说,“我救了他,他后来帮我处理伤口,我发现伤口好的比以前快很多,人也不容易发烧,就用了这个办法,他一直强调要消毒,干净,所以我就记住了。他说自己是大夫,可连我中了毒都看不出来。”

    说到这影一便又不说了,只熟练地为对方清除伤口里的血,再缝合,上药,包扎,影二却不敢说话,只小心翼翼地做事。

    “中毒是怎么回事?”达安突然问,他隐隐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到这个士七身上,是和士七没有解药有关。

    影二听到这个问题,端盆的手紧了紧。

    影一并不好奇对方为何问,只是尽职尽责地解释说“影卫门为了控制我们,所以给每个人都吃了□□,每个月发一次解药,如果是出任务期间,则把所有人解药放在排号最前的人身上。这次带解药的人是暗八,之前给你的白色瓶子里装的就是这个月的解药。”

    达安说,“很好,不该问的不问,那该说的是不是说了?”他说这话时看向还算镇定的影二。

    影二原本端着换下的热水,赶紧将热水放到地上,抖着嗓子说:“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你错在哪里?”

    “之前,属下不该抢了您半颗解药,导致您这一旬有余多次病发,还……还……记不得事情……”影二端举着木盆,直直的跪在地上。

    “那这么说如果不吃解药,就会记不得事情?之前也有这样的事?除了记不住事,还有没有其它不同的情况?”

    这次回答的却是影一,“有些人不只记不住事,还变得和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连如厕都不会。还有些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高烧不退,也有……痛死了的。”

    第7章 七、月光下

    听了影一的话,达安为自己的与众不同有了借口感到庆幸,毕竟兽人部落对异于常人的人,总是加上或妖或邪的罪名,再处死,看来这里也一样。

    “你们下去收拾一下,再回来吃饭。”说完把两颗解药,凝香丸,并刚才影一给自己上的药给了他们。

    两人退下的时候,向站在门外的越清行了礼,端上两个老人做好的饭菜,快速地摆好。让两位老人自行休息后,两人便去草屋侧面煮食的地方,处理草草包扎了一下的伤口去了。

    达安没有见过桌上的一切东西,只能闻气味判断出这些东西能吃。他已经换上了穿起来略短的干净裤子,仍没有穿衣服,身上缠的布很多。

    他站起身走过去把越清拉到凳子上坐着,双手轻握着他的肩,低头吻了下他的脸,说“就像你刚才听到的,我对这里什么东西都不懂,吃完食物,你……”。

    越清原本僵硬着身子,因他的话侧过脸,发现脸几乎贴着对方后,尴尬地后退了些,冲他摇了摇头。

    达安本想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看到他摇头便闭上了嘴,又揽过他,和他坐到了一起。

    越清今天又累又饿,也没怎么在意对方的动作。至于对方的事,他并不想探究,毕竟谁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越是可怜的人,可能见不得人的秘密越多,自己不就是这样的吗?

    最后,在越清的启发下,达安笨拙地用筷子吃完了这顿饭。影一影二又出现了一次,告诉他睡前可以再吃一颗凝香丸,并详细的告诉他如何打坐,而且趁着现今内力损耗最大的时候提升内力是最好的。

    达安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在吃下第一颗凝香丸时打坐过,且内力比之前更充沛,而他也在对抗中知道,自己以为的气流,便是这里人所说的内力。

    晚上他自然和越清共用一个房间,一张床。达安擦了下身子,回来时,越清正缩在床的角落里,把自己团成一团,只盖了被子的一角。

    那个白天背脊挺直的越清,好像是达安的错觉。

    夜晚气温略低,屋里就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还亮着。

    达安吹灭油灯后也掀起被子,躺了上去。

    他贴近越清,伸手把他搂进怀里,让他正对着自己,一会儿摸摸他相比于自己细腻异常的脸,一会儿摸摸他的背,越清由浑身僵直到慢慢放松,倦意上涌。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一直精神紧绷,这会儿包裹在温暖的怀抱里,便放松下来,昏昏沉沉的,对方不明原因的救了自己,现在又不明原因的把自己抱怀里,可能是老天觉得自己太需要温暖。

    他不愿往断袖之事上想,毕竟那是“君子所不耻”的事。

    越清脑中迷糊着,反复回想着今天对方坚定地说保护自己的样子;虔诚亲吻自己的样子;浴血拼杀的样子;血腥暴虐的样子;身受重伤却强自支撑着的样子;还有转身打算让剩下的两人送他回去时落寞的样子。

    越清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能有人为自己做到这份上,就算是断袖……

    越清觉得自己糊涂了,是的话怎么样呢?所有人都会用更像是看怪物的眼光看自己,娈童、小倌、戏子,自己不会瞧不上任何人,可也不愿去做让别人更加瞧不起的事。

    达安借着月光,看着越清的眉眼,此刻对方闭着眼,影一说对方的眸子叫紫色,达安觉得对方安静柔和的样子,和月光给人的感觉一样。

    部落里也有月光,天上一串月亮下的月光是什么样,达安甚至有点想不起来。

    仿佛自己到这里已经很久,其实也不过一个日落。

    达安脑海里有部落里的人在月光下点燃火堆,烹煮食物,唱歌、跳舞、选择伴侣的画面,选择好伴侣后,有些放得开的兽人就在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