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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竟一语成谶。

    刘武周原先在隋朝为官,后反叛投靠突厥,他借助突厥之力扩充地盘,并接受突厥册封,称为“定杨可汗”。

    后刘武周自称帝,并引兵攻打雁门, 连连取胜。

    他志得意满,忘乎所以, 于武德年间挥兵南下, 一度攻打到平遥,介州。

    那时候唐军节节溃退,刘武周兵临晋阳,占领山西大半, 搅乱了大唐半壁江山,甚至高宗亦惊慌无措。

    但刘武周也很快遇上了他的克星,那就是太宗李世民,两人几度交战, 刘武周最终不敌,仓皇往北投靠突厥,最后却被突厥杀死。

    因刘武周的种种所做,他的昔日族人也受到牵连,大部分人为避祸被迫逃离旧地,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阿弦听罢,摇头叹息:“这刘武周倒也是个能人,如果不是遇上了太宗,恐怕这天下谁属还不一定呢。”

    英俊笑道:“刘武周首尾两端,有勇而无谋,见利而忘义,注定无法成事。又岂会是太宗的对手。”

    阿弦咋舌:“可他当时却的确席卷了大唐半壁江山,若是个无能之人,又岂会做到这般地步?”

    英俊淡淡道:“刘武周的连胜,并不只是看他个人才能如何,当时也有天时地利之因,他先有突厥之助,后又有宋金刚带兵投靠,且当时大唐所派的齐王殿下……因要夺功,轻易冒进,才失了先机,后又连续用兵不当,导致兵败如溃。”

    因涉及武德间旧王之争,英俊未曾细说,但齐王李元吉当时镇守并州,荼毒百姓,虐待兵卒,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中只剩下一点“地利”而已,最后连败,也是意料之中。

    阿弦不知这些详细,听得发呆,琢磨半晌才问道:“那太宗的确是个不世出的天纵君王了?”

    英俊道:“那是当然,太宗英明神武,可谓不世出的明君。”

    阿弦皱眉,低头想了片刻,忽地低声问:“那、那现在的皇帝陛下呢?”

    英俊不答。

    阿弦着急:“阿叔怎么不说了?难道皇帝不是个明君?”

    “胡说,”英俊笑斥了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不可乱说,尤其是去了长安后,更是万万不能提。”

    阿弦哼道:“尧舜从不怕被民非议,只有桀纣才会。”

    英俊一怔,旋即微微扬首长笑数声:“说的好!”

    阿弦问道:“阿叔怎么不回答我,皇帝到底是什么?”

    英俊咳嗽了声,又过片刻才道:“这种话颇为大逆。但是阿弦,判断一个君王是否明君,就如同判断一个人一样,你且记得——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一时的成败荣辱沉浮起落并不打紧,是好是坏,百年后民间自有定论。”

    阿弦长长地叹了口气:“要百年之后?我早就作古啦。”

    英俊复一笑,却将头转了开去。

    阿弦怏怏不乐。英俊忽道:“其实,还有一种更快的法子。”

    “什么法子?”阿弦忙问。

    英俊道:“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最快的法子,当然是你自己去看一看了,究竟是如何,你自己心中便有定论,大不必别人告诉你。”

    阿弦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耳畔有短暂的空白。

    驴车缓慢向前,玄影跑的累了,便跳上车来,在阿弦身边儿乖乖趴着。

    大概是听出阿弦情绪有些低落,英俊忽然道:“对了,关于刘武周,其实还有一件事。”

    阿弦道:“是什么事?”

    英俊道:“我在善堂的时候,听人说起,说是刘武周当初称帝之时,囤积了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有说他将那批宝藏秘密埋藏在某处,也有说他偷偷叫亲信运回了景城,交给了他的族人保管。”

    阿弦起初惊诧,然后撇嘴道:“善堂里怎么会有人说起这些杂事,只怕是在酒馆内听见的。”

    英俊忍不住嘴角又轻轻上扬,勉强止住,复转开头去。

    被英俊这一句话,便将阿弦之前所想重又拨转到刘武周族人的事上来。

    阿弦想着昨夜那鬼新娘,诡异的迎亲队伍,以及那荒废的庄园。虽然是在梦中,但她知道这鬼魂一定有什么话想要告诉她,但她到底要说什么?二十年过去了,那些曾参与劫杀的贼人就算还活着,恐怕也已经是年纪累累,且不知散于何地。

    阿弦便问道:“阿叔,你说景城庄园被抢掠的事,会不会跟你听的这个传说有关?”

    英俊道:“天道性命,圣人难言,我亦不得而闻。”

    阿弦抓抓耳朵,叹道:“你何不留在桐县里继续当个教书先生,将来定然会教出许多状元郎。”

    如此晓行夜宿,渐渐将到洛州,阿弦见天色不早,不敢再一味赶路,远望山峦,隐隐听得暮鼓之声,循声而去,果然看见一座不大寺庙。

    寺僧见两人借宿,便请了入内,招待斋饭。

    阿弦正吃饭中,听得外头有呼喝之声,跑到窗口看了眼,却见是寺僧们在习武。

    阿弦匆忙扒了两口饭,便趴在窗口观望。

    正看的入迷,听身旁有人问道:“好看吗?”

    阿弦随口道:“是啊……”话音未落,转头看去,却见是英俊不知何时来到身边。阿弦道:“当初还是陈基哥哥教了我几招呢,可惜我所学有限……”

    她看着眼前虎虎生威的武僧们,眼中流露惊羡之色:“当初有‘十八棍僧救唐王’的故事,少林武僧天下闻名,现在还不到少林,便已是这般威势了,令人好生羡慕。”

    英俊道:“少林的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只怕不适合你,不过你身子虚,若是练习些《易经》《洗髓》等的内家调息法儿,却是最好。”

    阿弦忙道:“我可以么?”

    英俊笑道:“那是少林的不传之秘,你想学也学不到。”

    阿弦顿时失望,英俊却又道:“不过,你若是想强身健体,我倒是可以教你些招式,只要每天勤加练习,你的身子定然会比先前好的多,又……或许可以有些防身之用。你想学吗?”

    阿弦立刻点头如鸡啄米:“想!”又问:“阿叔怎么会这许多?”他不是失忆了吗?

    英俊道:“机缘巧合……忽然就想起来了。”

    阿弦催促:“那阿叔快快教我。”

    英俊笑道:“那也不是这时候,众目睽睽地,你能安心练习么?”

    自此之后,阿弦便将此事记在心中,次日清早儿她便爬起身来,将英俊摇醒:“阿叔,这会儿静悄悄地,你教我吧?”

    天尚未明,室内光线暗淡,依稀中英俊笑了笑:“哪里就这样着急了,又不会变成武功高手。”

    阿弦道:“你答应我的,不许赖。”将英俊从床上扶起来,又给他将挂在旁边的外袍取了,英俊忙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