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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4
    :“十八子!”

    她叫了声,又狐疑地看崔晔,“崔师傅……你们……”

    正内殿武后带笑扬声道:“太平,你来的正好儿,快过来。”

    太平不敢不从,却偷偷对阿弦道:“你放心,我会向母后求情的!”对阿弦使了个眼色,匆匆进殿去了。

    崔晔带着阿弦往外而行,远远地就见宫门口有个人徘徊踯躅。

    一抬头看见他们两个,那人面露喜色,仿佛漫天阴霾都被艳阳驱散。

    袁恕己迎上来:“小弦子!”他握紧阿弦的手,感恩戴德,“谢天谢地!”

    之前崔晔说“五分胜算”,而且说“并无原因,只是直觉”,几乎把他呕死。

    碍于敏之要挟,才勉强从了。

    谁知,竟是真的柳暗花明,雨过天晴!

    再看崔晔,袁恕己眼中喜且敬服:“皇后会因为阿弦是女孩儿而赦她无罪……你又是如何会这般直觉?”

    崔晔却看一眼阿弦:“既然是直觉,自然不好宣之于口。”

    这话的确是不好说的。

    武后自己便是个雄才大略,别有胸怀的女子,以皇后之身却代替高宗操持国事。

    因为此举,引发多少朝野的议论,“牝鸡司晨”之言四起。

    但是,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里,忽然间有个人,以女子之身,也能做出不输给须眉男儿之行……甚至不需要太过杰出,对武后而言,只要有这么一个人。

    ——就如同冥冥启示,活生生地事例,也可以让那些迂腐不堪之人看看,世间女子,多得是巾帼不让须眉之辈,她是一个,十八子也是一个。

    身为皇后的她能代替皇帝行事,身为低微差役的十八子,也能从豳州开始辅佐袁恕己,到进长安后至此,以自己之能进入户部。

    区区九品官虽小,却因存在而珍贵异常。

    ——偏偏在这时候,更有一件事发生。

    先前为了涂明之事,兵部跟户部联合派人前去冰湖重新查探,经过仔细搜寻,终于在冰湖之中发现了两具保存的极完好的尸首。

    其中一人自是失踪的士兵涂明,另一个,虽是寻常打扮,但从种种体貌特征身上遗物等判断,却是高丽人。

    尸首拉上来的时候,仍保持着当时身死的状态,涂明紧紧地勒着那高丽人的脖子,而那人的匕首斜插在涂明的腰间。

    又从当时的战事情况等判断,——涂明值班那夜,高丽人的细作潜入,涂明发现,两人打斗起来,不甚掉入冰湖,高丽人想逃脱,涂明却宁死不肯撒手,竟是跟敌人同归于尽。

    士兵的名誉终得捍卫,忠勇昭示天下,家人得到抚慰,世人纷纷赞叹。

    而这一切之所以能真相大白,却正是因为十八子。

    所以对武后而言,此时此刻出现在眼前的阿弦,正是一枚最适宜不过的“棋子”。

    其实在崔晔告知阿弦是女儿身之前,武后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眼下正缺这样的一枚棋子,是女子,更是极有能为,让须眉男儿也闭嘴无言的女子——这是她的“棋子”,也是她的“化身”,一个虽然地位低微,却不可或缺至关重要的化身。

    尤其阿弦一路从差役出身,到户部给事……她是正经地在朝中当差,为国为民。

    如同武后在含元殿内正襟危坐,批阅山河。

    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武后又怎么舍得亲手毁掉?

    早在武后察觉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之前,崔晔就已经看的极为透彻。

    虽说“五分胜算”,实则,“一击必中”。

    虽然他的心因为这份算无差错而越发沉重。

    默默思量中,便听阿弦问:“阿叔……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孩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只,么么哒(╯3╰)

    书记:对啊,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_→

    阿叔:我是谁,我在哪?我失忆了嘛-3-

    第171章 勾魂夺魄

    这个问题, 其实也是袁恕己想要问的。

    上次在平康坊无意撞见阿弦向陈基表白, 袁恕己虽明白崔晔早就知晓阿弦女儿身之事,但却无法断定他是何时知道的。

    本来他当即已经问了, 却被崔晔不动声色地“四两拨千斤”,将话题轻轻转开了去。

    袁恕己看向崔晔, 不知这次他会如何回答。

    不知是否是袁恕己的错觉,他发现崔晔无懈可击的神情有了细微松动。

    有一抹类似尴尬的表情一闪即逝。

    然后那张脸上, 又恢复了原先的泰然自若,喜怒不形于色。

    崔晔低头:“还记得你把我救了回去,我一直昏迷未醒么?”

    阿弦听他忽然提到在桐县发生的事,微睁的双眸里掠过一丝不安:“我当然记得。怎么啦。”

    崔晔道:“那时候你跟朱伯伯都以为我无知无觉,殊不知,有时候我的神志是清醒的, 只是无法动弹而已。”

    在旁边听到这里,袁恕己倒吸一口凉气。

    有个声音在他心底歇斯底里: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

    ——这人居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阿弦自觉脑中一片混沌, 她艰难地试图理解:“你的意思是……”

    崔晔道:“你同伯伯有时候会说起些有关你的事, 所以我……”长睫动了动,他轻声说道:“所以我从最开始就是知道的。”

    袁恕己窒息。

    而阿弦想倒退,却挪不动脚,只顾微微仰首呆看着面前的人。

    她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是吃惊?恼怒?害羞?惧怕?失望?对他的感觉太过复杂,难以用一言半语清楚地定义跟形容。

    不知道为什么,崔晔总有让她意识糊涂的本事。

    所以她只是茫然地望着他。

    袁恕己的反应直接多了,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崔晔:“你从最开始就知道?那你竟然一直滴水不漏……”本要质问, 可忽然想起来,这种情形下的他跟崔晔,岂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么?

    崔晔扫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举手握住阿弦手腕,拉着她走开数步才停下。

    “方才我在殿内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阿弦是男是女,对我而言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跟不同,”崔晔凝视着阿弦双眼,又道:“我知道你或许不愿把这真相公之于众,然而这一次事情紧急险要,周国公在旁虎视眈眈,我不能让他抢了先机。而且……”

    “而且怎么样?”阿弦眼中的泪涌出来,又吸吸鼻子竭力忍回去。

    崔晔道:“难道要一辈子扮男儿么?这一次虽是无可选择的法子,但你趁势恢复女儿装束,未尝不可……”

    他还没有说完,阿弦已经叫道:“我不要!”

    崔晔一怔:“阿弦……”

    阿弦举手,将他当胸一推,转身便跑,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