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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查,看有没有更多发现。”

    明崇俨领命退出来之后,揣手往外。

    才走数步,就听身后有人叫自己,明崇俨止步回头,见来者是太平公主。

    太平道:“明大夫,你去见母后,都说了什么?”

    明崇俨含笑道:“请殿下恕罪,有些话殿下还是不知为妙。”

    太平道:“你不必瞒我,这两天父皇跟母后都在操心女官杀人的事,你是不是也是因为此事?是母后交代了你什么,你是不是查明白了?”

    太平倒是机灵非常,这几个问句连环地扔过来,且正中要害。

    明崇俨只得回答道:“殿下不必多问,等大理寺的判定就知道了。”

    太平皱眉,有些不高兴:“连我都不能说么?哼……你们可都真齐心呀,都只瞒着我。”

    明崇俨知道她毕竟小孩子心性:“毕竟这案子有些太血腥,不是殿下适合接触的,殿下还是别问了,倘若我擅自跟你透露了什么,给娘娘知道,却是会责罚我的。”

    “母后才不会舍得责罚你呢。”太平嘴快地回答。

    明崇俨一怔,却仍泰然自若地笑道:“倒也是,不过……也许娘娘会责罚公主呢?”

    太平脸色微变,恼怒地嘟起了嘴。

    明崇俨见她终于无声,才要告辞,脚步移动:“哦,对了。”

    他回头问道:“殿下,我听说当初女官给了你一个护身符,你现在可还带在身上么?”

    太平一愣,继而道:“连你也都知道了,是谁说的?是女官?哼……”

    明崇俨带笑否认:“不,并不是。殿下该知道,有些事并不需要人告诉我。”

    太平脸色缓和了些,她摸摸胸口道:“是呀,我一直带着呢。”

    明崇俨微笑:“好好,那就好了,那我先出宫去了。”

    明崇俨别了太平,一路出宫,上马车之时,心里又沉甸甸起来。

    鬼使能够查明凶手,却无法查明更多。这才是让明崇俨最为担心的。他自觉就像是被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口袋里。

    明明距离真相一步之遥。

    却偏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

    大理寺中,袁恕己接到了明崇俨亲手书写的凶嫌名单。

    匪夷所思,袁恕己虽然不解,但毕竟知道明崇俨之能,这可是连阿弦也倍加推崇的人。

    他忙传令属下,命兵分三路,按照吩咐分别去那商贩家拿其子,去那妓/女的相好家拿那浪荡子,以及那个曾经跟高建“撞”了一撞的路人。

    很快三人就被捉拿到大理寺。可是三人却都懵懂恍惚,不知为何被拿了来。

    袁恕己决定一个一个的审问。

    头一个商贩的儿子,生得并不高大,反显得有些瘦弱,明明已经十一岁,看来就像是不到十岁一样,绝对瞧不出是个能用那样残忍手段杀人的。

    若非对明崇俨有着跟对阿弦差不多同样的信任,袁恕己几乎要大笑荒谬。

    但是审问之下,却发现了端倪。

    这小孩子因不知为何被拿来大堂,却也不敢隐瞒,袁恕己问什么他答什么。

    这孩子道:“父亲喜欢吃酒,每次吃醉了都会打我们,那一次还拿着刀想要杀死娘亲,我去拦着,还给伤了手臂呢。”

    袁恕己道:“那你可恨他么?”

    小孩子道:“我、我是有些恨他的。”说到这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是害怕。

    袁恕己用了十足耐性:“你哭什么?”

    小孩子道:“我想,是我害死了父亲。”

    袁恕己一惊:“为何如此说?”

    小孩子抽抽噎噎道:“父亲被害死的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梦见我杀死了父亲,我把他的头砍了下来,还有他的手,脚,我玩的好高兴,心想他再也不能打我们了。但是……但是当我醒来,才知道父亲真的死了!”

    他索性大哭起来。

    袁恕己悚然无声,此刻旁边负责去拿人过来的捕头靠前,低低对袁恕己道:“我问过那家人,那妇人无知,说发现他死掉的男人那日,这孩子就在那男人身旁,满身满脸的血……一声不吭傻呆呆的,大家都以为他是受惊过度了。”

    袁恕己有些不敢再审,却仍硬着头皮叫传第二人。

    那浪荡子上堂跪了,毕竟是在大理寺,不是寻常等闲地方,先气虚起来:“是、是为什么拿我?”

    袁恕己故意道:“你东窗事发了,还问个什么?”

    浪荡子眼睛直了直,忽然叫道:“不、不关我事,不是我做的!”

    袁恕己喝道:“你还敢抵赖?还不把详细同本官一一说来,但凡有半点隐瞒,让你尝尝大理寺刑讯的厉害。”

    那纨绔子弟向来只知道享乐,哪里能受得了这个,便慌张说道:“大人,当真不关我的事。”

    原来,因为他对那女子动了真心,便一心想让她恢复良人身份娶之,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人苦缠几次不成,反被羞辱,心里暗恨,那日路过,见女子又接纳了新欢,气上心头,就悄悄地潜入宅子。

    这人哭丧着脸道:“大人,我只是想吓吓她而已,谁知道她真的就被人杀死了,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还在她身旁,满身的血,还拿着刀……我害怕被人看见误会是我,所以急忙又偷偷跑了出来。”

    提审第三个“路人”的时候,这人声称自己不认得高建,只是那日夜间在街头闲逛,不知为何迷了路,醒神回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竟沾着血,还以为在哪里跌了一跤而已,却突然又看见手里握着一把牛耳剔骨刀,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惊得他把刀扔在水渠里,一路飞奔离开原地。

    虽然知道在那地界发生了杀人案子,却总不信是跟自己有关。

    这三个人,一个是受害者瘦弱的小儿子,一个是秘密潜入的情人,一个更绝,是个根本不相干的路人。

    就算是追查凶手,也绝不会找到他们身上去。

    袁恕己一连审问了三人,心中有数,这一来,岂非跟狄仁杰的那说法不谋而合?

    如果只是阿弦一个也就罢了,现在出来了三人,而崔晔所说的那“过失杀人”,岂不是正相合?

    可就在袁恕己终于心头宽慰,想要把此事告一段落的时候,坊间却传出一个更叫人惊心动魄的“流言”。

    这流言如此的骇人听闻,甚至比先前连环杀人案子还轰动。

    这流言俨然就是——这位鼎鼎大名的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