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了小魔怪,轻轻地念诵着咒文,小魔怪怪叫一声,把两人的意识拖进了梦境中。
过了一会儿,也也许是过了很久,依德妮晃了晃头,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她摩擦着小魔怪的翅膀,没有说话,而罗伦则看着依德妮,静静地等待着依德妮的决定。过了好一会儿,依德妮才吐出一口长气,放走了小魔怪,然后说:「这大概就是命运。」
她这么说着,站起来,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的衣服,同时坐到了书桌边,她抱着手坐在桌边,沾满墨水的羽毛笔从墨水瓶里跳了起来,开始在信纸上流畅地书写起来。依德妮一边控制着羽毛笔,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一会儿你自己走吧,我还有些事情得做。」
「需要帮忙的话,我就在你的身边。」罗伦真心实意地说。
「唔……」依德妮沉吟了一下,这才回头对罗伦露出了一个微笑,「当然,我的契约者,你见证过我的一切,我不会因为你毫无理由的抛弃我三年而疏远你的。」
……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啊……罗伦一边想着,一边靠近了依德妮,在对方脸颊上印了一个吻,通过契约里说:「请原谅我。当时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对付一个神明。」
她的话透露了太多的含义,依德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她的走神,羽毛笔失去了魔力的支撑,啪的一下落在了纸面上,在信纸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依德妮的唇抖动着,她想要说点什么的样子,但罗伦竖起了一根指头,放在唇边,慢慢地摇了摇头。依德妮于是就闭上了嘴巴,她闭了闭眼睛,再次张开时,她把一切的心思都隐藏在自己的心底里,就好像罗伦什么都没有说过那样,说:「反正我也不是很生气,这是你的选择不是么?」
罗伦笑了笑,就像是对待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闹别扭的爱人。她系上自己的扣子,重新站直了身体:「我得走了,再晚一点,被其他人看到我从你的房间出来就不好了。」
依德妮从鼻尖发出一声轻轻的哼声,却也没有反对。而后,当她的契约者离开后,房间那让人心动的气息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依德妮安静了一会儿,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信纸上,她重新换了信纸,羽毛笔再一次跳动起来,流畅而舒缓地跳动。她经常用这样的,操纵笔纸做一些精细的事情来训练自己对于魔力的控制。从三年前,她终于彻底明白没有任何人或事会为她,会仅为她停留后,她就开始拼命地压榨着自己所有的潜力。
因为失神而导致的失控,这代表她做的还不够。依德妮陷入了沉思,羽毛笔还在飞舞,她却想到了另一个层面。弑神,这是百万年来,许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这么多年来,自从有了历史以来,只有一个人做到了。黑暗女神玛修,她不仅弑神,还把两位女神的骨灰炼制成了魔法指环,同时,她也是唯一一个以凡人之身登上神位的人。
大家被这份无上的荣光所迷惑,跪拜在女神强大的武力下,对她所做的一切都仿佛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蒙蔽。但是却没有人想过,这个女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成功地弑神了。
依德妮当然知道信仰对于一个神明的重要性,但她并不认为这一点是弑神的关键。身为一个无信者,她深知信仰是多么的脆弱,同时又是多么的坚毅。一个普通人或许会因为一个小事对自己的信仰产生动摇,甚至抛弃自己的信仰。但也同样的,哪怕是曾经被诸神所放逐的暗月女神,在漫长的时光里,依然有人在悄悄地信仰她,跟随着她。
依德妮就在猜测中写完了信,她拿起信重新读了三遍,然后印上了自己的印章,这才打开门,叫了声:「阿诺。」
「团长,您叫我吗?」欢快的盗贼很快地出现在依德妮的面前。
依德妮看了阿诺一眼,把信递交给了他,说:「交给班扬公爵。如果你不知道他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你送过去的时候,不能被人发现,不要交给他的门卫、侍从以及妻子。把信交给他本人的手里,不要被除他以外的人发现。」
「咦,可是这信。」阿诺知道依德妮的要求就是不要留下任何把柄的意思了,但是这信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把柄。
「看完会自动销毁的。」依德妮回答,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学会少问问题,现在,快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记住,在今天下午2点以前,你得回到这里。」
阿诺发出了一声叫声,就急急忙忙地跑走了。他跑得很快,又极有技巧,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哪怕是依德妮,如果不是特意关注,也机会不会发现他正疯狂地奔跑着。依德妮笑了笑,摇了摇头,再一次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时间已经不早了,她需要整理自己的着装,去会议室。当然,还要准备晚上的时候,与班扬公爵的一场会面。
夜晚如期而来,而依德妮也如约出现在了班扬公爵的书房。
这是一场秘密的邀约,但班扬公爵依然做出了诚意十足的准备。依德妮端了起酒杯,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放下了,微笑着说:「真是好酒,只是可惜在谈正事的时候,我并不想喝。请谅解。」
「当然,我们可以之后再品尝。」公爵点了点头,颇具绅士风度。他是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值壮年,接手他父亲的爵位并不久。就算他现在已经贵为公爵了,但在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正虎视眈眈。
依德妮一边回想着公爵大人的资料,一边笑了笑。
「公主殿下,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而公爵则上前了几步,握住了依德妮的手,虚虚地做出了亲吻的动作。依德妮强忍着想一把抽回手,并给对方的面上甩一个火球的冲动,努力地回忆小时候的礼仪,轻轻地咳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声。
「公爵大人,这么说可不合适。」
「您永远是这个国家的正统继承人。」班扬公爵含情脉脉地抬头回答。
「……」依德妮再一次地把内心的冲动按捺下来,露出了哀伤的表情,「不,那已经是过去了。我的叔父和伊恩王子才是……」
「他们都是叛逆者,殿下……不,陛下!」班扬公爵说,「您才是当之无愧的女王。实际上,有很多贵族都为当年的惨事,为您父亲的遭遇感到悲痛。里德曼四世的行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