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
她走到了衣柜面前,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她常穿的衣服。
她微微挑眉,陈幽准备的太充分。
充分到怀疑她即使没和他说分手,他迟早也会把自己关到这屋里。
上一世,他也想那么干吧。
不过因为爱意值没刷满的缘故,杀意值忽然窜了上去,使得他转变了主意。
她挑了套舒适的衣服,去了卫生间换上,又洗漱了一番。
沈清眠坐到了灰色沙发上,等待着陈幽的到来。
在没有网络没有书籍的日子里,沈清眠只坐了一会儿就无聊的打起了哈欠。
沈清眠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想着待会儿陈幽过来时,得跟他说一声在房间里安装个电视。
否则只能看着远处蔚蓝的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她怕是会长蘑菇吧。
……
在冬日暖阳的沐浴下,沈清眠没坐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床一眼,今天五六点才睡着,她是不是该去补个觉。
又想到前一刻还誓死不从的要拒绝陈幽,下一刻就没心没肺的床上睡过去,似乎有点崩人设。
想到此,她强撑着困意,看着远方的蔚蓝大海做忧郁状。
没过多久,她就半阖起了眼。
没有事情打发时间,真的很容易让人睡着。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了极细微的“咔哒”声。
她微微掀开眼帘,陈幽这么快就做好饭了吗?
沈清眠睁开了眼睛,没有动,继续做她的忧郁少女。
咦?她眨了眨眼睛,落地窗上怎么粘上了个黑色的东西,没看错的话,那无比坚固的窗户上,还多了几条细细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外扩散着。
所以这是南寒来了吗?她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是与不是,她只需静静等待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了。
等落地窗上蜘蛛网状的裂缝扩散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南寒穿着一身黑色的装备,从天而降,一脚把落地窗给踢碎了。
伴随着一声重响以及之后碎玻璃落地的声音,南寒跳了进来。
沈清眠蓦得站了起来,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色彩。以她的角度看去,南寒周身环绕着浅浅的金光,宛若天神。几乎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南寒喘着粗气,俊逸的脸上黏着湿哒哒的汗,快步走到了沈清眠面前,“清清别怕,我来救你了。”
沈清眠呆呆地点头,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
南寒看着她憔悴的脸庞,一阵怜惜,“抱紧我,我带你出去。”
沈清眠扯出了一丝笑,“太好了,终于不用被困在这里了。”
南寒带着沈清眠退回到了窗边,叮嘱道:“抱住我,不要松手,我带你上去。”
“好,”她搂着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了他,“我们快走吧,陈幽该赶过来了。”
南寒感受到沈清眠全心全意地依赖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笑,一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拥着她,确保她的安全,通过耳机传达着命令,“行动。”
话音一落,沈清眠感受到来自上头的一股力量,让南寒带着她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移动着。
门就在这时被打开,陈幽跑了进来,神色惊惶。
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地的碎玻璃,他下意识往上看去,就看到了沈清眠拥着南寒,就在半空中。
他脚步踉跄地到了窗边,伸手去够,触不可及。
眼睁睁的看着沈清眠一点点离自己远去,他红着眼眶,声嘶力竭:“不……”那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绝望的声音在狼藉的房间里回响着。
沈清眠见他身上还穿着卡通的围裙,她不忍看他,道:“陈幽,回去吧,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来找我了。”
他几乎脱力的跪在了地上,地上是破碎的玻璃渣,鲜血很快从膝盖上印染出来,他不知疼痛,只仰头看她,眼中充满了绝望、哀恸,他哀求着,“姐姐,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模糊了他的眉眼,唯有那双红着的眼睛,被他咬出血的唇,分外鲜明,沈清眠的心涩痛涩痛的,她别过了眼,不住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任务,而陈幽只是她要攻略的对象,仅此而已。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把不该有的情绪扫出了心门。
“姐姐,回来啊……”陈幽仰头看着,澄澈的泪水滴在了地上,和血混在了一起。他把姿态放在了尘埃里,像个想要得到大人垂怜的孩子。
任凭他如何哀求,沈清眠都没有回头,在南寒的怀里,义无反顾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一视同仁的挥洒着光和热的太阳消失在天际,温柔的风变得肆虐,海浪拍打在岩石上,像一颗心破碎了一遍遍的模样。
陈幽背影萧瑟而怆然,像雕塑般直挺挺的跪着,头发黏着泪水贴在脸上,地上的血液凝成了暗黑色,身上还戴着围裙,他呢喃着:“姐姐,你还是抛弃我了,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一次都没有。你不听话,真是太不听话了……”
……
【杀意值加3。】
沈清眠脑海里响起了杀意值提示音,头一次,她心里生不起高兴的情绪。
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悲怆的模样,倔强而又绝望,那情绪丝丝缕缕地钻进身体,攥住了她的心脏,生疼生疼的。
一定是入戏太深了!
她想到了前世,若是自己这么做,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一切都是刷满好感度的缘故,陈幽才会对自己那么宽容,爱的偏执。
这么一想,纠缠着沈清眠的悲伤情绪消散了些。
现在是九十七点一杀意值,还差二点九就满了。
快了,她估摸着不久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想到此,她松了一口气。
……
路上,南寒告诉了沈清眠,当他看到那个视频之后,就怀疑那个视频所表达的内容是假的了。
前一天俩人还见过面,沈清眠身体状况好的很,没道理立马就病入膏肓了。
他联系不上她,觉得是被陈幽藏起来了。
就从陈幽入手了,把他名下的房产都查了个遍,终于找到了她。
“清清,头疼吗?”南寒带着她坐上了飞机,见她紧蹙着眉头,于是问道。
沈清眠摇头,“我没事。”
他猜大概是被陈幽虏去的那一夜,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别去想了,”他替她盖上了一块毯子,“睡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沈清眠应了声,阖上了眼睛。
约莫是这两天过得太累了,沈清眠很快就睡着了。
南寒侧头充满爱怜地看着沈清眠,眼底是如愿以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