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呢?怎么还没上!”
“这不是店里的卖完了正给您联系人送来吗?”小二连忙作揖赔笑,“您大人有大量,从店里到这里的脚程也不少的,再忍忍,再忍忍。”
话音刚落,一家四口架着的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下马客栈的店口。
店小二见了像看到了救星似地连忙给跑堂地递眼色,末了朝犯浑的胡人挤出满脸笑容,“您瞧?这送马奶的不是到了吗?咱这就给您煮了呈上来!”
丁帆坐下来环视了一圈这桌闹事的十三位乌塞人——一众都是皲裂丛生的宽脸,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时不时地文上一块黑色的花纹,最惹眼的还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人,高挑的五官,一双媚意横生的眼睛,足以让人忽略掉她脖子上那道狰狞的刀口。
“行了,收收你那急脾气,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别闹事。”女人把闹事的男人一拉。
没想到那男人真的一脸不耐烦地坐了下来。
丁帆略有些诧异。
似乎为首的是这个女的?
飞快地点了几道大菜配上十几张胡饼,把店小二支使走后,丁帆往后一靠,他的位置刚好和女人背靠背,如此一来,颇有些不检点的登徒子的味道。
“干嘛呢你!”有胡人按耐不住。
“姑娘也是带队来这里做生意啊?”丁帆浑然不顾旁人的催促,慢悠悠问道。
那女人也递了个眼色,示意手下安静下来,声音如缠如醉,小声应道:“做点皮货的小生意,准备跟你们汉人换些南方特产的清涧茶叶。”
大多数来往的商人无非是拿日常用的柴米油盐还有器皿换些草原上健壮的牲畜和结实的皮具。
除了达官显贵,鲜有少有换茶的。
更别谈指名道姓光要这一种茶叶的了。
“姑娘这就不懂了。”丁帆笑道:“不知道姑娘带了多少皮具,要知道这清涧茶也是少有的名贵品种,要价可不小。”
“哦?”女人故作意外地笑笑,“听你这口气,你手上有这茶咯?”
“不多,略有一点。”
“能给我看看吗?”女人尾音颤抖,浑似一只乱窜的蝴蝶,“若是我能买下来岂不是双赢?”
丁帆颔首,“自然。”
说话间,那送马奶的夫妇帮着抬最后一桶马奶进了后厨。
两个小孩长了一副讨喜的样子,兜帽放下,换上了一头滑稽的破瓜皮帽,各自手里捧着一个小瓷碗,在桌子间来来回回地讨要着一些赏钱。
有的客商嫌烦,一脚把小鬼踹开,小男孩鼻子一缩像是要哭的样子,在地上爬了半刻又把泪水忍了下去,挤出一堆讨好的笑容,往下桌凑去。
穷人家的孩子,谁又比谁可怜。
两个小孩很快讨要到了丁帆和隔壁这桌胡商地方。
丁帆把一颗碎银放在破碗里,对上小男孩错愕的神情,宽厚笑了笑:“收下吧。”
隔壁传来女人放肆的笑意,她的手上下捏着小女孩的脸,发出满意的笑声:“不错,我就喜欢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小孩的爹娘很快就佝偻着身影从后厨出来。
两个小鬼见了爹娘的身子,在两桌意外地讨到了不菲的价钱,也不多留,转身欲走。
走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转身朝向丁帆和女人,张开小手,手心里躺着一块油纸包裹的白糖,说道:“有人叫我把糖给你们。”
“诶?”
还没等丁帆反应过来,两个小鬼把糖往两人手里一塞,连忙跑了出去。
一家四口眼看就要走出客栈。
丁帆把糖纸打开一看,神情陡然一变。
他和女人对视了一眼,周围满座的其他客人猛然站起,放在身边的兵器刷地一下亮了出来,倒映着门口/射/入的橙黄日光!
“砰——”的一下!
客栈大门紧闭。
丁帆手里的纸条翩然飘落,露出上面黑色的墨迹:
计划败露,速退!
作者有话要说: 地名、民族全是假的,考据党就不要较真了,嗯
有没有觉得我正经起来画风突变?2333
其实主角团已经出现了,你们可以猜猜是哪波人?团队确定的话可以猜猜谁是谁?
第91章 特使
除了刀枪斧钺抽离出鞘的声音, 客栈里可谓是鸦雀无声。
丁帆心中警铃大作——此次行动慎之又慎, 前后计划详细万全,任谁也没想到风声会泄露出去。
而且, 竟然还有一方的人也掺和进这件事情里来了!观其警醒之举, 应该是同自己站在同一侧,可问题是, 这位“朋友”在暗, 难以揣测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若是请来的见证人倒好说,若不是……
丁帆惯用的腾蛇双鞭已经弹开,他身后跟着的十二名伙计也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兵器——赫然是军中统一制式的障刀,在从窗子里透进来的余晖里散发着森严寒光。
而除他以及邻桌的胡人之外, 其余站起来的人也皆是军中刀剑配置, 虽然行装打扮各异,但从方才统一行动的迅速和果决来看——果然也是军中之人!
这无疑是一场设好了的圈套,目的就是瓮中捉鳖!
“几位客官?好端端地怎么抄家伙了呢?”掌柜的听到声音立马冲了出来周旋, 脸上都快要挤出褶子来,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舞刀弄枪的多煞风景啊,大家都是生意人,都消消气儿, 消消气儿。”
看来这伙人事先虽然把普通食客排挤出去了,但行动前并没给掌柜的打招呼。
“掌柜的,这里没你的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底下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拧着眉头,耀武扬威地喝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做生意的,哪儿能放着客人不管啊。”
掌柜还是那副弥勒佛般的笑脸,但伸手之间便已经稳稳按下发话男人正欲拔刀的手。
丁帆紧张的心态微松。
他差点忘了,拉泉这么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南来北往地又多有异域人士,没点真本事根本在这里活不长久。
那人没料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百姓压住了,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恶狠狠地怒骂道:“朝廷办事!哪容你这升斗小民插嘴!”
掌柜手腕微旋,硬是把那人拔出一寸的刀又按了回去,粗粝的大掌似有千万钧重。
他的语气略略硬了几分,说笑道:“军爷怕是不知道吧?咱这地方早就被朝廷抛弃了,如今咱自己做点小生意,官爷难道要管上一管不成?这理放在哪儿都不是这个理吧?您说是不?”
那领头发话的男人似乎还要争执,却被一个浑厚的男声给拦下了。
“手下嘴碎,还请掌柜的莫要放在心上。”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