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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自己的手凑过去,几乎是同时,他的手掌被克里紧紧握住了。

    “安……”一边紧紧握着荣贵的手,他的嘴里一边发出低低的呻吟,荣贵细细听了,发现他嘴里一直念得是“安玛”这个音。

    荣贵听不懂。

    然后小梅就适时为他解释了:

    “安玛,在一些地方的语言里是妈妈的意思。”

    然后荣贵就沉默了,不再说话,手上回握克里的力量却变得更大了。

    他握的真的是非常用力了,用力到心里会有点担心克里会不会被他握疼的地步,不过很快他便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被他如此用力握紧的克里像是稍微安心了一些,一直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张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放松了的缘故,当然,更可能是药效再次起作用了,他的身体渐渐不再颤抖,小梅一直监控着他的各项身体数据,一个小时之后又给他推了半针镇痛剂,之后,小梅开始将另一个罐子里的营养液输给他。

    即使如此,克里的各种体征指数仍然不太好。

    小梅没有说,然而只看小梅的表情和动作,荣贵就知道这点了。

    整个过程中,在简易手术台旁边转来转去忙碌的人始终只有小梅一个人,荣贵的手被克里紧紧抓住了,他抓的太用力,以至于荣贵完全无法动弹,也就什么也无法做了。

    不过荣贵也并非什么也没有做,他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克里,力量不是一直很大,而是时松时紧,握手的力量一直有变化,这样一来,握手才更有真实感。

    而且,一边握着克里的手,荣贵还一边轻轻呼唤着克里的名字。

    他调整过好几种类型的声音,自己的声音、小梅的声音、吉吉的声音、还有酒吧里其他同事的声音。

    想到克里口中偶尔泄出的“妈妈”,荣贵还尝试模仿女性的声音呼唤克里的名字。

    不止声音,语调也多有变化,终于,当他尝试到一种呼唤方式的时候,克里的手忽然握紧了他,荣贵便像找到方向一般,持续的用这种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声音轻柔又急切,荣贵低沉而持久的呼唤着。

    “克里啊,妈妈的小宝贝,你快点醒过来吧~”

    饱含感情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荣贵不知疲倦的喊着克里这个名字。

    喊着喊着,他忽然愣住了。

    视线停顿在克里苍白的脸颊上,他看到两行清泪从那雪白的脸颊上缓缓滑下。

    “继续喊。”小梅忽然道。

    荣贵就赶紧继续呼唤克里的名字起来,而小梅也在这个时候又给克里注射了一针,这一针过后,检查过对方的各项指数,小梅点了点头:“终于稳定下来了。”

    克里的身体指数在这之后就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变,将营养液注入吊瓶给他吊上,小梅终于可以坐到旁边休息一下了,然而荣贵却一直没有停。

    “克里!”

    “克里!”

    殷切的、包含感情的温柔声音一声声回响在小小的浴室内,竟是完全没有停顿过!

    然后,克里终于苏醒过来了。

    “安玛……”眼睛睁开的同时,他的唇边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由于哭了很久,他的眼睛肿的厉害,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眼前一度模糊的厉害,睁着眼睛看了好长时间,他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荣贵和小梅。

    沉默了许久,很久之后,他才低声问:“吉吉……他还好吗?”

    “不知道,不过他赶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房间,并且佩戴上刑具了。”小梅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他。

    于是他又沉默了。

    又过了很久,他才再次开口: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以及……”

    “谢谢。”

    作为一个刚刚经历了两次大手术的人,克里的极限也就是说这几句话了,说完这句话没多久,他又晕了过去。

    荣贵还想继续呼唤克里的名字来着,不过小梅阻止了他。

    “他现在不需要被呼唤了。”

    “让他好好休息吧。”

    似懂非懂的,荣贵便点了点头。

    两个小机器人便开始一同收拾起浴室里的各种工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梅这才发现了浴缸里一直在喷水的花洒。

    荣贵是将花洒放在泥土上直接离开的,这样发出的声音原本就小,加上小梅之前一直忙于看顾克里,他竟是完全没听到花洒发出的水声!

    浴缸里已经满是水了,里面种着的、稍微矮小一点的植株已经完全被没过了,眼瞅着泥水即将流向浴缸外了,小梅眼明手快的关掉了花洒。

    他没有责怪荣贵什么,对于他来说,荣贵做着一件事的时候,忽然出现了第二件事,脑子很小、一次只能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荣贵忘掉原本在做的事是挺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回他可猜错了。

    “别别别!小梅别关啊!”荣贵赶紧跳了过去。

    一开始说话的声音挺大的,不过看到旁边沉沉睡着的克里,他赶紧伸出两只爪子压住嘴巴,然后十分低调的跳到小梅身边了。

    “小梅!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荣贵神秘兮兮的小声说。

    “?”拿着花洒,小梅看了看他。

    “我遇到了邻居啊!他刚刚过来投诉了。”起了一个很有悬念的头儿,然而荣贵注定没法卖关子,小梅还什么都没问,他便将自己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部倒了出来。

    “……住在地下九百九十九层……”看着浴缸,小梅目光沉静。

    “是啊!是啊!是邻居啊!”荣贵立刻注解道。

    “是邻居,也是犯人吧。”小梅低声道。

    “哎?”荣贵就愣住了。

    “如果是外面来的人,他自己就可以清理房间内的血污味道,根本不用让你多浇些水过去。”

    “而且——”小梅的视线再次落在浴缸内,目光深远,仿佛越过长长的管道抵达了管道尽头的另一个房间。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将花洒挂回原本的位置,他对荣贵道:“这里太潮湿了,对克里的伤势不好,我们把他抬回里面的房间。”

    “啊……哦。”注意力就是这么容易被转移,反正事情已经说了,而现在明显是克里的事情比较重要,荣贵立刻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克里身上来。

    用床单制作的简易小担架将克里抬到换衣间,地豆也被转移到了这个房间。浴室的大门被关闭,花洒也被关上,于是,顺着呢喃草的根系,好不容易流到某个房间的珍贵水滴又消失了。

    “啊……”敏感的察觉手掌心不再有水滴落,黑暗中的人抬起头,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而这些,荣贵就不会知道了。

    半夜克里又发烧了,好在小梅身上有从西西罗城带出来的特效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