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转过小心思,陛下她这莫非……不,陛下是何等尊贵的人,她年龄尚轻,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唐棠心里有事,也并不愿在这事上多加纠缠。只是朝夏初霁道:“路过此处时,恰逢了这个宫婢。她突然发作……罢了,时间也不早了,夏太医也早些回去了。”
夏初霁道:“臣知晓。”身为太医的他太知道宫内的龌蹉了,对于唐棠有所隐瞒的话语并非多加纠缠。唐棠看了他一眼,道:“从明日开始,你便到天心阁为她调养身子吧。”
夏初霁答了一声时,便见唐棠将药方给了身边的宦官,走出了院子。
“臣恭送陛下。”
屋内悄然无声,塌上女官也不见了,只闻得淡淡的桃花香,被微风一吹,也了无痕迹。
年轻的太医仰头看着屋外的黄昏,清澈的眼珠染上瑰丽的颜色,他轻语呢喃,“这位女君殿下的确非一般的人物呐。”
御辇一回到天心殿外,便看到秦女官引首的模样,手里捏着帕子,似乎等待已久了。一下车,便见她过来福身道:“陛下,你可回来了。”秀气的脸庞有些哀怨的神情,叫唐棠看了有些心虚,“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秦女官对她有些无奈,“陛下下次万万不可这样了,虽然是在宫中,不过……陛下若是出行还是应该带些宫人比较好。”
唐棠狡黠的点头,并不应答。秦女官看她这样,心知无法,又见几位内监抬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宫人往偏殿去了,“这是……”
唐棠道:“和那些脏事应该有些联系的宫人,我碰巧遇见,你让人好好照顾着,可千万别叫她死了,她什么时候醒了告诉我,朕有些事想要问问她。”
秦女官闻声,也知和她最近查着的事情有所关联,因而肃穆道:“陛下放心,奴婢知道了。只是这官婢看来受伤不轻,是否要……”
“我让太医院的夏初霁为她疗养身子,明日候着就好。”
冷宫。一双白皙如葱的手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嘎吱的声音发了出来,她蹙眉,秀美的脸颊涌上一抹嫌弃,很快避着屋内的腌脏,站在黑影处道:“让你做的事如何了?”
“如意姐姐放心,暇儿眼下应该中毒身亡。阿娥宫那边,奴婢也暗中去了几回,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暗道。”宫人有些谄媚的说着。
“你可亲眼瞧见了她死在哪里,身体处理了未曾,不要倒时被查了出来,你我都逃不了干系。”如意冷冷的说着。
宫人闻言,有些恐慌的道:“奴婢该死。不过姐姐放心,那毒是雪狼篙,毒性极猛,量她也活不过三更天。为防万一,奴婢马上就去……”
“够了。”女官粗暴的打断了她,“这个时候她若是命大,早应该被人救了。你若是还剩下雪狼篙赶紧销毁,最近宫里风声紧,你就不要出去了,好些侍奉钱太妃。至于暇儿那边,你不必多心,我自会处理。”
宫人感恩戴德的道:“那真是有劳姐姐了。”
如意唇角笑容的幅度有些诡异,她幽幽的靠近屋子中间那盏黯淡的烛火,“哪里,你我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福难都是共享的,你先前所求的,我都已经向大人说了,只要你助我……”
宫人还不知危险的到来,有些天真迎接着这条阴毒的蛇,满心欢喜的道:“有劳姐姐了,有劳……”秀美的脸庞在黯淡的烛光下阴影愈重,她伸了一只手过来,宫人有些愣怔,便在那一瞬间,被掐断了脖子,白皙的手嫩如馒头一般,血腥的一幕下更显得那么的幽美。宫人瞪着一双眼睛,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死不瞑目。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想向我讨些东西。”女官哼了一声,拿出帕子擦着手指,如画的眉目有些妖娆阴暗。
很快,她出了屋子,望了望屋外的一片凄凉,将门掩了起来,很快在暮色里消失不见。
明月夜。天心殿一片安寂,端坐案前的唐棠按了按眉心,有些乏惫,秦女官适时送上一杯茶茗。“陛下喝杯茶解解乏吧。”
唐棠把目光从折子上收回,前朝的事情太过繁琐,最近三省六部更是为了一个河道运粮的立案,里里外外的扑腾着。她又思虑着金玉案……一边喝着茶,一边问着旁边研墨的女官道:“最近,这宫内可有什么事情比较新奇?”
这货纯粹就像是想听听热闹,不过秦女官早就被她命令收集宫内一些事情,因此也挑了几件讲给她听,“……最近,绮太贵妃宫里倒是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什么古怪的事情,说来听听。”唐棠被她挑起了兴趣。
秦女官便缓缓道来,“绮太贵妃昨日发觉自己的金库钥匙被人换了,急匆匆的到库里一看,发觉少了一样御赐的宝物,据说此物价值连城,是绮太贵妃最喜爱的珍物。为此,绮太贵妃大怒,搜查阖宫,却在她身边的大宫女玉簪屋内发现了真的金钥匙。像这边诬陷,明眼人一眼便能发觉,可这件宝物实在是绮太贵妃的心头好,又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太贵妃便狠了心将玉簪送了剿室,没过两个时辰那宫女便认了,只说要在绮太贵妃面前才说。等到绮太贵妃到了身边,她大呼冤枉,咬舌自尽。如此的忠奴,可惜在剿室受害了。”似乎想起绮太贵妃的身份,她也闭了嘴,没把心里的话给发泄出来。
唐棠若有所思,比起那位天真的玉簪宫女,另外一位让绮太贵妃宠信的宫人如意倒是更让她影响深刻一些。“绮太贵妃身边不是还有位大宫女如意吗?她和玉簪关系如同姐妹,没有为她争辩吗?”
秦女官无奈的道:“我的陛下啊,这种事情是谁沾上,谁就不得安宁的。即便是亲姐妹也得避嫌,更别说如意这样明事理的宫人了。便是今日,月娇宫里便送了好几批宫女到剿室里,还是为那样宝贝。”
唐棠摸着下巴,嗯了一声。“这位玉簪女官也真是可怜,被人泼了这么一大盆脏水。你说,偷钥匙的到底是谁呢?”
秦女官有些苦恼的回答,“这可就不好说了,后宫里藏污纳垢,有些宫人根基极深,难以拔除。便说这月娥宫上下数百人,人人都要嫌疑。”
唐棠觉得有个谜底快要水落石出的时候,那谜底便被白雾绕了起来,只差一点她便要想通了时,可它又立即藏了起来,沉入一心底。
“秦女官,那如意是什么出身,我看她颇受绮太贵妃的宠信。”
“说起这位如意女官啊,她的身份可不是一般宫女能够比拟的。过去曾经是长安刘氏的庶女,后来入了宫,又过了几年成了当时正受宠的绮太贵妃身边人,为人倒是谨慎细致。六年前刘氏被扯入一桩贪墨案里,阖族都被发配边疆,这位如意女官凭着绮太贵妃的宠爱,倒是没受什么委屈。慢慢的,也就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