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沈萝才从窗边走回去。
“爷爷”
沈萝推着他的轮椅往东面走。
“去叫葛进来……”
葛进行了礼后垂手立在老太爷身旁。
“去问问谁在珍娘院子里打的人?”
“回老太爷,属下已经问过了,是个姓丁的护院……其实,还有个妈妈伤的更重,恐挨不过去了。”
葛进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嘴角抿的有点紧,是不大高兴了。
“他手可黑啊……练的见不得人的狠功夫……”
“太爷的意思……”
“这种人养在家院里她想干什么?……铲了吧!做巧一点,别让那继室攀想到珍娘头上去……”
“过了年再细查下去,凡同那畜生一路功夫的,一个也不要留,都碾死!”
“是……”
“哎,这三年的素又白吃了,不能管啊,不该管啊……”
老太爷向后伸手,准确的拍了拍沈萝的手。
“别怕!……”
“嗯”沈萝蹲下来整理他腿上的小棉毯。
“你到底怎么说?……你说她这么个玩意儿,我怎么敢把你的事情交给她?”
沈萝幽幽叹气,一副小女孩的神情。
“非要嫁人么?我自己也可以的……”
“本来吧,男人里面好东西确实不多,你嫁不嫁的意义都不大,但是这二房里的好人更少,你在家里住着也不会舒泰,等我一死谁还能护着你?你若嫁个得力点的,将来还能稍微看护点珍娘还有你那个没用的姨娘……”
“就听爷爷的吧!您既然觉得凌伯雅好,那就他吧!”
“别一副委屈样了,怎么管起小姑娘的事情我就这么不讨好呢?明儿我就叫他来写字,你在屏风后头相看相看,不满意咱再换!”,
第28节 第一次死别
沈荞乘着夜色回到了春行阁。
柳妈妈还是昏天黑地的睡着,沈荞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运气练功,突然想起钱姨娘的话来,夫人留给自己一个富贵平安锁?
她翻身下床在首饰盒子里一通乱翻,光金锁大大小小的就有好几个,麒麟、双鱼、飞凤、牡丹的,到底哪个是?
在珍珠项链和翡翠镯子里又看见一个比手掌小一圈荷花的锁,正面富贵反面平安,这个八成就是富贵平安锁吧……
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
这四个字也俗到家了,可是,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为什么秦夫人很郑重的留给了自己,而且身为她大丫鬟的钱姨娘还慎重的记得,比起她那些重逾万金的嫁妆来说,这个破锁算什么?
除非它更重要的意义!
沈荞拿起来又掂又抠又看的。
锁身下面吊着三个空心铃铛,轻轻一晃发出好听的声音。
她不死心,挨着抠了一下,到中间那个时,鬼使神差的掰了掰铃铛纽,就听见清晰微弱的“咔哒”声。
有了!
锁身里真的有乾坤!她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
湘西剿匪大获全胜后,威名赫赫的狮娘子被封为通州卫下从六品的所镇抚!也是整个后军都督府里唯一的女所镇抚!……受封的那天,貌似也没有这般激动,沈荞忍不住大大鄙视了自己一下。
握着铃铛轻轻拽出来的这是什么呀?
沈荞还来不及细看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小姐!小姐,柳妈妈她不好了!”
沈荞心里一惊,忙把铃铛又塞进去,这把锁是带链条的,她顺势往脖子上一戴往小袄里一揣,匆匆穿了鞋去开门。
松果眼含着泪站在门口,一把攥住了沈荞的袖子“小姐!我刚才起来去看柳妈妈,叫她没反应,推她没动静,她……她好像没气了!”
沈荞扭头就向东厢房走去,松果已经乱了分寸了,啜泣着道:“她不会死在屋子吧?那以后谁还敢进去,小……小姐,我们赶紧把她挪出去……不然整个院子里要找人来打解怨平安醮的……”
“闭嘴!柳妈妈有怨自然不会放过害她的人,你怕什么?”沈荞目无表情的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柳氏盖着大红牡丹花的厚棉被仰面躺着,脸色一片紫灰,和被面形成强烈的对比。
“柳妈妈?”
“柳妈妈……柳妈妈……”
身后松香江米和染秋都进来了,一个个慌张的叫着,却又齐齐站在沈荞背后像四扇屏风一般。
松香扶着沈荞坐在床边,她伸手到柳氏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还有微弱的热气在,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小……姐……”
柳氏喑哑的开口。
“送我……出去……别脏了屋子……”
“好”
“染秋抱妈妈到隔壁的耳房去,把炭盆也搬过去!”沈荞果断发令。
这也是规矩,人不能死在要紧屋子里,这间房将来还要住人的,照理像柳氏这种情况是该移出府外去养病的,但是小秦氏装聋作哑的,沈荞又舍不得送她出去,就拖到了这个地步。
耳房里有一张很小的榻,偶尔下人会在那里打个盹的,万一柳氏在那里咽气,以后可以不住人。
染秋用棉被裹起柳氏抱出去,松香和松果搀着沈荞,江米一个人垫了两个厚厚的不怕烫端起炭盆,炭盆边沿有三寸宽,平常可以踏着暖脚,也可以烤东西,由于是下人用的不带紫铜罩,也不太大。
单论做事情,这个江米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不娇气,人也拎得清,什么事都能看在眼里,在你吩咐之前就做好,人还能做到隐形。
柳氏到了耳房里好像也踏实了一点,很快松香拿了汤药进来,她却不肯吃。
“染秋,喝……”
她竟已经放弃了自己!
沈荞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是多情善感的人,亲手掩埋战友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但是柳妈妈确实于自己有恩,也是为了自己才落到这个田地的。
“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
柳氏自然不会懂,沈荞这样的人对临死前的朋友做出的承诺会有多重。
她摇摇头:“只要……小姐……好”
沈荞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哭了,这是不行的,这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