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您可知道简氏有个女儿?”沈荞突然道。
“什么女儿?”秦楦眉毛一跳。
“简氏嫁给祖父的时候还带了个十五个月大的女儿过来……”
秦楦和言氏彻底无语了,两人面面相觑。
“我只知道她之前嫁过人死了丈夫的,并不知道她还带了孩子过来!”秦楦道。
“简氏年轻时艳名远播,你祖父当年曾无心冲撞过她,说是简氏到京城里来走亲戚,顺便到西市去逛逛,正遇沈援驾的马受了惊向简氏冲去,幸亏他机智沉着立刻翻身下马,抱着简氏在地上滚了几下才躲开了铁蹄,而惊马却疾驰掠过闹市一头扎进了河里!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那样抱在一处,你祖父便派人去打听简氏的情况,说是个寡妇,夫君得了痘疹死了不过七八个月,沈援见她一双美目灿烂早已动了心,便等她满一年孝期后迎娶进门。
难道当时,简氏已经生下过前夫的女儿了吗?”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沈荞也是听沈玉谦说的。
“我会找人再去打听一下,珍娘问起这个,可是有什么联想不成?”
“这事是五弟说的,他知道的也非常有限,如果简氏有过一个女儿,那沈际会不会是她的外孙呢?”
“如果真是简氏的外孙就好办多了,何必做这么多文章?沈援连继女都能接受,也不在乎多认一个继外孙,那沈际既然是沈府的外孙,又何必去做沈近山的养子,这里完全说不通的。”秦楦摇头。
“对了,简氏的女儿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五弟只知道她的闺名……邻月!说早就死了。”
“那只要去调查一下邻月是什么时候死的,就知道沈际是不是她生的了吗?”
秦楦点头,“这个我立刻叫人去查!”
丫头在门口轻唤:“太太,您该吃药了。”
言氏听了站起来道:“舅母去吃药,一会儿让楠姐儿和你舅舅带你在院子到处看看,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拘束……”
“舅母身子不适,要不要紧?”
言氏苦笑道:“是眩晕症,老毛病了,只要不劳累多躺躺就不碍事的。”
饭后秦楦领着沈荞在秦府里转了一圈,还看了留给沈荞的屋子,布置的十分精巧可喜,“你只要想来,随时都可以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
“多谢舅舅!”
秦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你明年要及笄了吧?舅舅会为你留意合适的婚配对象,看简氏这个样子,若沈际那里不成,未必不会再用你的婚事做交易!”
“还有父亲在呢,简氏也不敢太过份吧……”
秦楦目光闪闪似乎欲言又止,突然将她拉到一个僻静处问:“珍娘你好好想想,你娘临死前可曾亲手交给你什么东西?”
他俯视时带着压抑人的气势:“有没有契书或是……印章,钥匙之类的……”
像有一块石头猝然投进湖心,怀疑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止都止不住……沈荞觉得脊背发冷。
他对自己那么关心疼爱,他不惜和简氏撕破脸维护自己,他留丫头给自己,他积极的打听着关于沈家的旧事,他派人来接自己做客,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一句?
她压下心里的失望静静说:“不曾留下。”
“那你问起带“槐”字的人名又是怎么回事?”
一旦没有了信任,听上去再真诚的语气也像别有用心了。
沈荞淡淡说:“不过是听柳氏随口说了一句,我以为是娘身边伺候的人。”
哦,秦楦叹了一口气又慢慢带着她走回廊下。
“舅舅,我想早些回去。”沈荞在笑,眼底却一丝丝暗下去。
秦楦仿佛有点意外,“这就要走了吗?岫哥儿还没回来……”
“下次吧……听说岫哥哥同我二哥很是投缘,两人都很喜欢弓箭。”沈荞虽然心凉,却不想表露的太明显,毕竟秦楦打听东西的意图她还没弄明白。
“等天气暖了,可以一起去郊外骑射踏青”沈荞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颤,她可是向来不说虚与委蛇的话,难道这段时间的内宅生活已经改变了自己。
虽然接触不多,她不知不觉已将秦楦当作了一点唐适的影子去信任,却发现真相竟如此冷酷。
对啊,若不是他有所图,隔了这么多年才来看这瞎眼的外甥女。
“车厢里的几个人能不能麻烦舅舅来处理?”
“那几个人当然是交给我。”
他微微抬头看来看天,很快做了个决定。
“我陪你一道回去,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和简氏去谈!”
第78节 欺人太甚
言氏和楠姐儿送她到垂花门,言氏明显是看出些不妥来的,她原本想留沈荞小住两日,谁知她和秦楦逛了半个时辰后就突然说要回去,楠姐儿更是觉得沈荞变得沉默,她其实挺喜欢沈荞,甚至希望自己出嫁后,她能陪伴父母在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可是沈荞就这么突然走了,一副不让接近的样子,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
一路上沈荞都不再说话,染秋和松香一个闷闷的用小刀削着树根,一个缩在软垫上睡觉,秦楦坐了另一辆马车紧跟其后。
看到一前一后两辆车到来,又听说是舅老爷送了三小姐回来的,门房上的小厮立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去回禀。
简氏听了后又惊又疑,立刻派了贴身的婆子直接请了两人去了永继堂的内书房。
走的时候明明是上了沈际的马车,现在沈际还没有回来,沈荞居然和秦楦回来了?这是什么情况?中间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沈际此刻在哪里?
简氏眼皮直跳心神不宁却强作镇静的端坐在椅子上,她一把抓着她的陪房肖平媳妇的手问:“你确定,际儿还没回来?”
肖平媳妇面带忧色点头:“没有,派出去找的人也没消息传回来”。
“老太太,要不先别见他们,就说您头风犯了,等际少爷回来了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后再”
“不行!输人不输阵!秦楦那小子不好对付,我这里一虚,他定然节节紧逼……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来会他!”
肖平媳妇只好理了理简氏的衣襟和发髻,朝门口传话的丫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