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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了。崔、慕两家不肯出面争斗,淡出舞台已久,唯一能与之抗衡的程家,这几年也日渐式微。如今的武林,早就是白家的掌中物——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了,白吉难道还嫌不够?”

    宗恒不做声。

    挂了电话,宗恒突然想,恐怕全天下……不,另外那个世界的天下,唯一胆敢和白吉那个变态公然作对的,就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男人了。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白吉。

    这个有点滑稽的名字背后,代表着的是令人恐惧的势力——如果你完全不恐惧,那说明你并不是武林中人。

    白氏山庄的人,掌控武林数十载,白家的娃娃,四岁开始习武。这些孩子童年的每一个生日,都在残酷厮杀中度过,如果你能习武到成年,那么至少你不是个脓包,因为脓包是不配习武的,只会被当成“下等人”。

    你的地位,是由你的功夫决定的,不是由你天然的辈分。

    白氏山庄是天下武林的圣地,天下第一就生活在这个地方。

    白家的掌门人,就是天下武林实际上的掌门人。

    眼下白家的掌门人是白吉,一个连自己的父亲都剁了的疯子,也是个传说中的武林至尊。

    当然,之前情形并不是如此,倒回去一百年,那时候白家虽然强大,却还没有达到如今这霸主地位,数百年里,白家虽然地位一直很高,但此前是和其他门派和平相处的,上两代的白家掌门,还只是武林共荐的盟主,虽然一直有野心,但尚且知道权力均衡。

    局势是在白吉父子坐上掌门之位后,才有了真正改观。

    自从这对具有“遗传性悖德狂的父子”(宗恪语)执掌白家大权,白家一扫过去的伪装,开始强力扩张自己在武林的范围,有的家族或门派,在这场漫长的斗争中日渐孱弱,最终消失,还有的虽然没有变弱,却不知为何,选择了独善其身,不愿与白家展开正面冲突,对此,白家同样也心领神会、敬而远之。

    有人放权,自然就有人夺权,到如今,白家执掌天下武林的实质已经铸成。

    前朝还存在的时候,虽然天下在百姓眼里是大致两分:中原老大帝国齐朝,以及北方狄人的政权,延。

    然而在武林人眼睛看来,天下很明显是三分:齐、延、白氏山庄。

    白家有自己的规矩,他们从不遵守朝廷律法,更不给朝廷上一分一厘的税赋。

    武林有一句流传已久的话:朝廷管理普通百姓,剩下的,归白家来管。

    三分天下的局面,形成了一个微妙平衡,朝廷固然是动不了白氏山庄一丝一毫,白家的人也并不涉足国事、参与齐延之间的争斗。青州的白氏山庄,俨然是瑞士一样的中立王国。

    然而齐朝灭亡之后,三分顿时变成了两分,白氏山庄与大延,毫无缓冲地碰撞在了一起。

    不和朝廷缠裹不清,这是天下为武者数百年来,一贯奉行的标准:不做走狗,也没那闲工夫刻意与之为敌。就算私下有所纠葛,那也是个人的决定,表面上,武林对于朝廷,集体采取“不屑一顾”的姿态,这姿态里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傲慢清高,以及对独有的传承千年的武林文化的骄傲。

    武林人是这个世界的“自由民”,他们一向觉得所谓的“朝廷”,不过是一帮子笨手笨脚的蠢物。何必与蠢物纠缠?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是,天下太平。

    可万一,河水拿着放大镜、非要来找找井水的麻烦呢?尤其最大的这眼“井水”,竟然冒着大不韪收留了前朝皇子。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双方正面交锋,只是早晚的事儿。

    听着楼梯脚步声完全消失,秦子涧站起身来,走到镜子跟前。

    “要是皇后看见你刚才那身打扮……”

    要是她真的看见了,会怎么想?

    大概不会怎么想吧,秦子涧想,就算她还存有过往的记忆,也不会认出自己。

    她心里的那个人,和现在镜子里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了。

    也许她心里早就没那个人了。

    ……也许她把那一切都丢开了,并且下定决心,在这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异世界里过起日子来,她只想安安心心当一个平凡女性。

    要是萦玉……

    秦子涧的手,紧紧握住镜子的边缘。

    所谓的敌人,就是比你的亲人还要了解你的人,也是最清楚你死穴的人。

    良久,秦子涧忽然发觉,自己脸部的某些线条,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心里一惊!起身将窗帘打开,光线照进房间,他再度仔细凝视镜子里的自己。

    是的,比起一两个月之前,使上半部分还算有点棱角的一些粗大骨痕,正在渐变纤细,皮肤也变得更紧,下巴收得更尖。

    他的脸在变小,那种古怪的收缩力,使这副五官变得更加精致、小巧、楚楚动人。

    他慢慢退后,一直退到床跟前,颓然坐下来。

    秦子涧颤抖着把手伸开,他能看见,皮肤毛孔变得更小,几乎微不可见,猛一眼看上去,好像刚刚做过美容护理,干净、紧绷、莹润无暇。

    他想起白吉曾经说过,这种功夫的副作用会让自己改变外貌。它会将自己变得越来越美,美得连爹妈都认不出来。“只可惜,是女人的那种美。”

    甚至不光是面容,连性格都会跟着改变,练习这种功的人,性情会日渐变得阴柔狠毒,他不会暴怒,也不会爆笑,因为所有过于激荡的情绪,都会妨害功力的积攒,有损它在实战中的威力。

    面如死水,调无起伏,整个人堪比雕像,就是练习的最终目标。

    再开朗明快的人,辟邪功练久了,都会变成阴险邪恶的家伙,或者按照白吉的说法,世事难料,就他所了解的,不知为何最终选择练习它的,竟然都是些原本快活而天真的家伙。

    其实当初,白吉也给过秦子涧选择:要么,练习这种功,获得强大的进攻能力,不再惧怕外界的任何追捕;要么,躲在白氏山庄,一辈子做打扫清洁工作,终生不能出去。

    这是白吉给他的两条路,当时秦子涧困惑地转过头去,望着跪在旁边的元晟,他看见元晟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自己这条命是元晟救的,然而,元晟也只能把他救到白氏山庄为止。

    白吉不肯收秦子涧为徒,无论元晟如何求他。白吉早已决定了,元晟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尽管这名弟子是他亲自从外面强行抓回山庄来的。

    白吉不愿意做秦子涧的师父,因为他是刑余之人,六根不全,白吉很忌讳这个。

    既然身为掌门的白吉不肯,白氏山庄其余的人就更不肯了。

    但是元晟始终恳求白吉收留秦子涧,他知道,只要从白氏山庄踏出一步,秦子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