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他已经料到了这结果。
“你会付出代价的,阮小姐。”他停下手,直起身来,郑重望着阮沅,“那是个去了之后就再难回来的地方,你会后悔的。”
“我不管!”阮沅眼神坚定地盯着他,“你去哪儿,我也要去哪儿!”
“……”
“你要是逃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你的!”阮沅像诅咒似的说,“要是你敢把我甩了,我保证你会惹上大麻烦!特大的麻烦!”
宗恪无奈,他想了片刻,点头道:“好吧,给你十分钟收拾东西,等会儿我们就得出发了。”
阮沅来不及说“好”,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了二楼。
十分钟后,她背着一个旅行包下楼来,身上也换了出远门的打扮。
“这么快?!”宗恪惊愕地望着她!
“真正不舍的东西,并没有多少。”阮沅的神情很认真,“我搬来住,不也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么?”
宗恪摇摇头,他暂时不想对这种话做什么评价。
二十分钟之后,宗恪的车驶离了蓝湾雅苑,他庆幸实际的警方办案,没有影视剧里那么快捷准确。官僚主义和程序化给了他丰沛的时间逃走。
在路上,宗恪告诉阮沅,米娜死了。
“天哪!”她尖叫,如果不是在车上,阮沅肯定会从椅子上翻下去。
“相信我,我也很吃惊。”宗恪说。
“我……我看见你九点半接了个电话……”阮沅结结巴巴地说。
“就是那个电话,把我叫去她家。”宗恪沉着脸道,“可惜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谁杀的她?!”
“就是那天晚上,给我一刀的那个男人。”宗恪表情阴冷,他冷笑道,“他想把这桩谋杀案栽赃给我,逼迫我离开这儿。”
阮沅抱着她的行李包,身上不住发抖!
俩人有一会儿没说话,宗恪闷声不响开着车,阮沅呆滞地盯着前方,那是墨黑墨黑的夜色,雪白灯光扫射出去,只有无尽的路途。
“宗恪,你很难过吧?”她突然,轻声说。
“嗯。”宗恪的声音粗而短促,“我很少有这种束手无策的时候,他电话通知我的那一刻,米娜还活着。”
阮沅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那天晚上我不该骂她的。”
“和你没关系,是那家伙找上了她、迷惑了她。米娜不够警惕,把死神带回家去了。”
宗恪无声地开着车,马上就到新年了,深夜被寒冬的冷雨淋湿的公路上,车已经不那么多了,车灯漠然向黑暗的前方无限延伸,阮沅在反射的玻璃窗上,仿佛看到了一些回忆。
那些床前的灯光,相互交替着,映照在雪白被单上的假想回忆……
“她死得很惨么?”阮沅颤颤巍巍地问。
“一刀毙命,没留多少血。”宗恪闷声道。
“你可真镇定……”
“因为我看过太多的死亡了。”
“你看过很多人死?!”
“很多很多,真的,多得我想吐。”宗恪的脸在黑暗中,线条硬得让人发寒,如钢铸一般。
阮沅不敢再出声,她瑟瑟抱着旅行包,车里很静,只能听见发动机的轻响。
“其实,我不知道这次带你回去算不算是个好选择。”宗恪突然说。
阮沅侧过脸来,惊讶地望着他:“怎么呢?”
“那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世界。”宗恪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了,“那儿,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是说……”
“到了,进去再说吧。”
车慢慢减速,阮沅这才回过神来。
车停下,阮沅下车,她瞠目结舌望着面前庞大的建筑!
那是香格里拉酒店,门童打开车门,宗恪将钥匙交给对方。
“快点。”他敦促阮沅,“时间不早了,宫里的人要睡了。”
宫里?……
阮沅跌跌撞撞从车里出来,抱着她的旅行包。
俩人通过巨大的旋转门进了酒店。
干净的大理石地板,开了暖气的中央空调,忙碌的行李生推着黄铜行李车穿梭其间,大堂一侧,坐着低声交谈着的客人,还有前台训练有素的服务小姐……
阮沅一脸困惑:“我们到这儿来干嘛?”
宗恪不管她,他走到前台:“小姐,我预定了一个房间。”
“喂!”阮沅一听有点慌,“你这是干嘛?!”
怎么搞的?来酒店开房间?!
“安静点好么?”宗恪皱眉,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头向前台接待,“这是我的证件。”
对方接过证件,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1406号房间,宗先生是么?”
阮沅在一旁听得头壳大,他这到底是要干嘛?!
难道躲进酒店就算万事大吉?!
阮沅正胡思乱想着,正好电梯来了,俩人走进去,里面没有别人。
“很好,如果旁边有人,我们只能等下一趟了。”
“为什么?”阮沅问。
宗恪看看她:“要是让别人看见那边的世界,岂不是得引起骚乱?”
阮沅指了指电梯上方:“可是这儿有监视器啊?我们到现在还不是被人看着?”
“那不要紧。”宗恪摇摇头,“秘密在电梯的外头。”
正说这话,电梯微微一颤,停住了。
“到了。”
阮沅瞥了一眼,的确是14楼。
然而,当电梯门打开时,她立即发觉不对劲!
没有光。
门外,黑暗一片,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阮沅打了个寒战!
这不对,酒店每一层都应该有灯光有保安的,为什么面前一团漆黑?!
宗恪却似乎习以为常,他拽了一下阮沅的胳膊:“走吧,到了。”
“这……这是哪儿呀?!”阮沅的声音都发抖了!
“两个世界的链接通道。”宗恪回答。
他的声音依然镇定,波澜不惊。
几乎是被他拖着拽着,阮沅勉强从电梯出来,脚踏出来的瞬间,她就感觉不对劲:外面没有地毯。
是硬硬的、冰冷的石板地。
电梯门,在他们身后无声锁闭。
最后一线光线消失。
没有绿色的安全指示,没有光,没有音乐,没有人声……连红色电梯楼层指示灯也不见了。
一团漆黑。
阮沅吓得嗓音变调,“我们在哪儿啊?”
“确切地说,在任何一边都不属于的地带。”宗恪说,“跟着我,不要乱跑,不然你就哪里都去不了了。”
阮沅被他说得更害怕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能够感觉到周围状况:没走几步,原本脚下的石质地面,就变成了土地。
这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但是阮沅感觉得到,自己的上方没有天花板,四周也没有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