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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宗恪马上说,一面点头如捣蒜,“绝对是我错了往后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他这么说,阮沅心里才多少舒服了。

    “吃饱了?”她又问。

    “嗯”看见得到了原谅,宗恪高兴起来,他爬上床,抱住阮沅,“青椒里脊很好吃我都吃光了阿沅,对不起。”

    阮沅的心也软下来,她摸了摸宗恪的头发:“往后回不回来吃饭,一定打电话说清楚。记住了?”

    “记住了”

    次日,阮沅去厨房看了看,她昨晚舀的两杯米,宗恪一个人全都吃完了。

    那种米量,按照她自己的食量,是得吃一天才能吃完的。

    “果然是饿着了……”阮沅心中暗自思忖。

    后来她才知道,以前在蓝湾雅苑,锦衣卫和宫廷侍卫一致把冰箱状况列为头等大事,因为一旦没有吃的,宗恪就会失控暴走,化身邪恶帝君,把他们一个个骂得狗血淋头,恨不得自裁以谢天下。

    因为之前,出过一次这样的状况,井遥他们从此就经常互相叮咛:冰箱,就是宗恪的“安全阀”,所以,一定要确保冰箱永远装满食物切记切记

    后来经过商量,大家一致投票,将冰箱交给连翼保管:身为头号吃货,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补充食物。

    阮沅听了这些轶闻,心里又好笑,又酸楚。

    是因为宗恪的幼年,有过可怕的饥饿记忆,他曾长久挣扎在饿毙的边缘,总是缺乏食物,饿得不堪忍受,不得不去偷东西吃,可是又会被逮住、被殴打。即便后来长大成人,这种噩梦般的记忆也依然困扰着他,一旦食物略有缺乏,宗恪就会焦躁不安,极富攻击性,把周围所有人都当成敌人。而等到他吃饱了,再困难的事情,他也能从容应对了。

    所以他才会去做厨师,阮沅伤感地想,之前在吉祥菜馆那么忙,宗恪却从未无故发过火。

    因为在菜馆里,他永远都有吃的。

    想到这儿,阮沅有些心疼,从此她也提醒了自己,一定要确保家里食物的充足,不管怎样,都不要让宗恪处于饥饿的状态。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们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眼下,就剩下厨房了。

    按照宗恪的想法,他要把厨房变成自己的天堂,也就是说,厨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样厨具,都得绝对符合他的心意才行。

    因为暂时舍弃了厨师职业,从补偿的心态出发,宗恪对自家厨房的要求,也变得更高了,他想要一个完美无瑕的厨房。

    一个够资格称之为天堂的厨房,当然得有最完美的厨具,那样一来,宗恪就可以用最好的刀切出最漂亮的鱼肉,做出最鲜美的汤。

    幸好,阮沅也是粗通厨艺的人,她了解炉灶间的事,所以对宗恪用高价从香港订购菜刀这种行为,没有任何异议,而且她的私心是很赞成的,因为虽然宗恪叫嚷得很凶,实际上,往后在家里做菜的人多半是她,厨具选择一流产品,便宜的也是她。

    实际上,质量好只是第一点要求。厨具是各有分工的,煎蛋的锅不能炸虾,煮粥的锅不能热牛奶……就连笊篱都是分好几种的。于是阮沅就眼睁睁看着宗恪不停往家搬运锅碗瓢盆,而且每一样,宗恪都要精挑细选,一把尖头菜刀,他都得反复比较好几个晚上才下订单。就连晚间阮沅被宗恪抱着,她都怀疑这家伙心里,其实是把自己当成笊篱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因为他那样子,看上去心神不定,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不锈钢的太笨太重,但是比竹编的更干净……”

    这时候,往往会气得阮沅哭笑不得。

    这个人,依然是皇帝做派,阮沅不无遗憾地想,可惜,是厨房里的皇帝。

    厨房的装修整整持续了三个月,大功告成之后,宗恪站在厨房中央,上下打量,抱着手臂得意洋洋,简直像拥有了宝库的基督山伯爵。

    “这才像个家”他志得意满地宣布。

    那样子,就好像别的地方他都不需要,只要这个厨房,就够了。

    新家装修完毕,等到气味消散得差不多了,他们就搬了进去。而搬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宗恪的“厨艺大展览”。 厨房既然搞定了,他便开始大规模试验之前憧憬已久的高级厨具。一到周末,从选材到下锅,全由宗恪一个人包干,不管是煎炸还是蒸煮,几乎每餐翻新花样,不见重复。

    “真是叹为观止的饮食博览会”阮沅一面抚摸撑得要死的腹部,一面充满惊讶地想,这个人,竟然是这么的喜欢做菜啊

    那些快乐的周末,房间里总是回荡着欢快的音乐,是阮沅最近最喜欢的歌,have you&——《我还没遇到你》。复古的曲风,充满爱的执着,把人带回到歌手抓着麦克风谈情说爱的上世纪。

    由新厨房带来的烹饪热情,把宗恪一直埋在心里的厨师梦,再度勾了出来。他重新考虑起辞职开菜馆的事。

    按照宗恪的想法,这种事不能推得太迟,如果等到五六十岁,人都退休了再开始干,就太迟了。只不过,他们眼下还在供房子,而且在华扬内部,宗恪越爬越高,如今俨然成为了老板离不开的左膀右臂,这种状况下突然走人,对不起老板也对不起季兴德。

    宗恪的计划是,四十五岁之前,一定要开自己的店。目前离这时间线还有七八年,因此他更要加油干,尽快攒出开餐馆的资本。同时不忘记在空余的时间里,完善未来的计划。

    餐厅的草图,宗恪早已经设计好了,那不是吉祥菜馆那样的低档酒馆,而是高档餐厅,以美食著称的私房菜馆。至于经营方面的计划,他也筹划得一清二楚,早就成竹在胸。

    阮沅安慰他说,不用太搏命,到时候如果真的还差钱,就把房子抵押出去,申请银行贷款。

    宗恪拧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怎么都不至于到那一步。你以为这几年我在华扬白干了?有了足够可靠的人脉,自然有办法弄到钱。”

    于是这种情况下,阮沅就更不希望那边世界的事情,来打搅宗恪和她。

    这一年里,宗恒也来过两次,并没有火烧眉毛的大事,都是有关南方楚州的状况,以及西北鹄邪人的动向。

    因为皇帝终于从那间“肮脏的,充满野蛮没教养的食客”的菜馆里搬出来,进入了像模像样的外贸公司,宗恒的心情也多少变得好了一些。而且华扬这种地方,他身着黑西服走进来,不会有人再把他当怪物看,一听他是“陈副总的弟弟”,每个人都对他客气得要命,他要约见宗恪也容易了,再用不着被肮脏的环境逼得没处讲话,不得不去占用阮沅的家。

    宗恒态度的转变,引起宗恪的暗笑,就因为他现在,在华扬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有了通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