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然向助理道了谢,多谢她帮着在老总面前隐瞒。
“沅姐,这没什么。”助理马上说,“但是我当时看陈总的脸色不大好。”
“脸色不大好?”
“好像……大病了一场。”助理惴惴道,“我和他说话,他也好像听不见似的。”
阮沅握着电话,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助理不安地问。
“没有。”阮沅勉强笑道,“乔安娜,你别担心,我们俩没什么事,可能是他弟弟那边有难题了。这样吧,如果文森特等会儿回了公司来,叫他给我打个电话。”
助理答应了。
放下电话,阮沅又捧着脑瓜仔细想了一番,她还是想不出来宗恪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事。
她再抓起电话,打宗恪的手机。
还是关机。
宗恪彻夜未归,阮沅担心了一夜。
无论她打多少次手机,那边始终关机,她往小秘书台发了无数次信息,叫宗恪开机后给她电话,但是,一个回音都没有。
阮沅在床上整整坐了一通宵,也哭了一通宵。
她现在觉得凄惨了,她现在知道没有婆家也没有娘家的凄惨之处了:丈夫一夜未归,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去问谁。
半夜两点,阮沅终于拨通了厉婷婷的电话,厉婷婷本来睡得迷迷糊糊,一听是阮沅的电话,赶紧清醒过来问她什么事。
阮沅哭着和表姐说,宗恪一晚上没回来,手机也不通,她到处都找不到他。
厉婷婷叫阮沅先别哭,她去问问姜啸之。
半个小时之后,厉婷婷来了电话,她告诉阮沅,姜啸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应该不是那边的事。”厉婷婷说,“否则姜啸之会知道的,我刚才叫他回去查,恐怕过两天才能给我信息。”
阮沅含泪道了谢,厉婷婷又劝她别太慌,再等等。
挂了电话,尽管得了表姐的安慰,但阮沅还是无法入睡。各种可怖的思绪在她的脑子里飞转,她吓得几乎无法呼吸。因为宗恪没回来,阮沅没吃晚餐,她什么都吃不下,只是抓着手机,不停给宗恪拨电话。
宗恪的手机,直到次日下午……才算打通。
听见待机彩铃,阮沅喜极而泣
不多时,宗恪接了电话,阮沅差点哭出来
“……你去哪儿了?”她又哭又骂,“为什么不开机?你吓死我了”
“出去,有点事。”
宗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一整夜未归,他似乎不打算给妻子一个解释,他的语气那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冰冷,这让阮沅不由害怕起来。
“……宗恪?”她小声问,“是你么?”
那边,在停了片刻之后,才说:“是我。”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公司。”宗恪说,“马上要开会了,有什么晚上回来再说,好么?”
“哦,好,那你晚上……”
电话断了。
阮沅怔怔看着手机,她吃惊得忘了呼吸
这是宗恪么?是她的丈夫?他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从来没有。无论何时,只要接到阮沅的电话,他永远都会等她说完,即便再急再忙,他也会说“亲爱的,我现在实在没法听你说,等会儿再打好么?”,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话都没听完就挂了电话。
他到底怎么了?
阮沅再不敢打电话了。
她干脆起身,自己做饭,不管宗恪发生了什么事,他昨晚一晚没回来,今天去了公司又忙着开会,身体一定供给不上,今晚他多半得回来吃饭,她还是先把饭菜做好再说。
阮沅挺着怀孕的肚子,在厨房里呆了两个钟头,她做了不少菜,又煲了汤。菜都是宗恪平日喜欢吃的,她自己这几餐都没好好吃,一夜没睡,又忙了这顿饭,此刻,已经疲倦得眼冒金星、上气不接下气了。
饭菜是七点做好的,阮沅一直等到了十点。
宗恪还没回来。
期间她熬不住了,自己先吃了一小碗,又上床去躺着,但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十二点过了,她才听见门响。
阮沅慌忙起身下床,她走到客厅,就看见宗恪开门进来,他身上,还是昨天早上出门的那身深蓝西服。
“……回来了?”
“嗯。”
没有解释。
阮沅呆立在客厅里,看着他锁门,放下包,转身进屋,脱外套。
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肉跳,之前堵在嗓子眼里的那么多问题,现在一个也不敢问了。
“我做好饭了。”阮沅低声说,“要不要给你热一热?”
“不用了,吃过了。”宗恪说。
他将领带挂好,走去卫生间:“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阮沅扶着卧室的门,她的心,一个劲儿往下沉
刚才宗恪做这一切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宗恪不想吃饭,阮沅没办法,只得回到卧室。
她躺在床上,无比难过,刚才宗恪匆匆从她身边走过,连头都不抬一下,就好像她是空气。是透明。他为什么要这样?阮沅忍不住泪往外涌,她等了他一天一夜,忙了一下午,辛辛苦苦做了饭等他回来,他回来了,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阮沅在床上躺了好长一会儿,宗恪才从浴室出来。他进了卧室,用毛巾擦着头发。阮沅侧过身看着他,等待着他说话。
宗恪停下手来,将毛巾搁在椅子上,他走到床边,坐下来,拉开被子。
“睡吧。”
说完,他躺下,关了灯。
还是不看她一眼。
黑夜中,阮沅静静翻过身来,她没有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宗恪变了一个人。
他变得很冷,寡言少语,在家中,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几乎不开口。
他的笑容没有了,那些温柔的举止也跟着笑容一同消失,他现在,只做绝对有必要做的事,比如买菜做饭、买油买米、换洗床单、给房间消毒、开车送阮沅去例行检查……
他成了个家政保姆,不参与任何家庭意见的标准保姆。
而除此之外,他甚至连家都很少回,宗恪在公司呆的时间变长了,打电话过去,不是说要开会,就是说老总有应酬,而且往往说不了两句就挂掉。
阮沅都快疯了
她夜夜哭泣,却不敢让宗恪听见,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她不敢问,她也知道宗恪不会给她解释,她知道宗恪也没睡,他也一样夜夜无眠,眼窝深陷。可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看见他躺在床上,凝视着虚空,那样子,就好像死去了一样。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在折磨他,但她能感觉到,那折磨宗恪的东西在一天天用力,像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