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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婷婷明白,那甚至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腿。

    宗玚是那种让人眼睛一亮的漂亮男孩子,他和堂兄宗琰不同,宗琰的容貌继承了他美丽的母亲,也是个漂亮孩子,但赵王世子的俊美,被他温厚的性格给小心隐藏了起来,除非确有必要,宗琰不会让人过分关注他。

    宗玚则全然不同,他那种美比厉婷婷更甚,十分夺目,甚至到了刺目的程度,在哪里都让人无法忽视,然而当你瞥见他时,又会忍不住想回避目光,男孩的眼神里,渗着令人生惧的东西,像新开刃的刀。

    如果说宗玚是刀刃,那么他唯一的玩伴宗琰,就是刀鞘。

    所以厉婷婷常常暗自揣摩,宗玚将来,会是个怎样的帝王?尤其当他的父亲用半生戎马,给他铺好了一切道路之后。

    到了湖畔树林旁,厉婷婷停了下来,这儿风景很美,甚至有点像宫里。

    “咱们就歇一会儿。”她看看手表,“十二点就得回去了,外婆还等着咱们回去吃午饭呢。”

    宗玚现在愿意喊厉鼎彦他们“外公”、“外婆”了,这变化让厉婷婷很是欣喜,真不枉费两位老人每天耐心的照顾。

    也许在这儿再多呆一段时间,她和宗玚的关系能够恢复得更好呢,厉婷婷想。

    那时候,她坐在白漆长椅上,宗玚的轮椅在她旁边,母子俩静静望着碧绿的湖水。

    “医生说,儿臣的腿治不好了吧?”宗玚突然说。

    厉婷婷一惊

    “儿臣听见母后刚才打的电话了。”他又说,“其实结论和前面两家是一样的,对吧?”

    厉婷婷垂下眼睛:“……这只是这几家医院的看法,宗玚,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城市,比如去这个世界的都城,像华胤那样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华胤的医生肯定比渊州的医生更可靠,对吧?”

    宗玚凝视着湖水,他没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

    他那样子,好像是失望,又好像,不是。

    “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出国呢。”厉婷婷故意开玩笑道,“叫七叔给帮个忙,咱们去国外,那儿比这儿还好玩”

    “别浪费时间了。”孩子淡淡地说,“那太无聊了。”

    宗玚一句话,把厉婷婷说呆了

    “这怎么是无聊呢?”她赶紧反驳,“要是你能站起来……”

    “站不起来的。”宗玚平静地打断她的话,“母后是把儿臣当做挽回您过去的工具么?”

    厉婷婷万分愕然地望着宗玚,她一时竟没有弄懂孩子的话。

    “母后费心治好了儿臣,等儿臣像没事人似的站起来了,母后从前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烟消云散了,也不必再为此愧疚了。”宗玚的声音很生硬,“儿臣明白的。母后就盼着这个,母后是想把儿臣这个活证据给消灭掉。”

    厉婷婷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孩子竟然这么说,她没想到,宗玚的话竟然说得如此直接,如此不顾及她的颜面。

    想必,最近一连串的诊治失败也打击了孩子的心灵,虽然不愿过来,但被父母说动,宗玚内心深处,其实对重新站起来这件事也是抱有过一定希望的。

    然而现在事实证明,没有任何一种办法能够治好他的腿。这打击太沉重,连这样一个能把死人医活的神奇世界,都拿自己残废的双腿没法子,这让孩子也自暴自弃起来。

    “……之前是为母后自己,现在还是为你自己,母后在儿臣的饮食里下毒,想让父皇抱憾终生,还想把儿臣变成一个傀儡,如今母后又后悔了,又想治好儿臣,等到把儿臣治好了,你就可以和父皇、和满朝文武说:你有多么好心,多么伟大,你不惜一切代价,把这样一个残废孩子给治好了,天下还有比你更好的母亲么?于是,以前的事儿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我没那么想”厉婷婷声音发颤,“玚儿,我不是为了推卸责任”

    “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又是为了什么?母后和父皇,你们俩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爱推卸责任。”

    厉婷婷傻了

    她从来没想到,宗玚对宗恪居然也有怨言

    “母后想把儿臣变成傀儡,不让儿臣学正经东西,就成天yin*儿臣画画念诗,偷懒玩乐,看见儿臣去摸那些刀啊剑的就恼怒,看见儿臣画画就说好乖……”

    厉婷婷说不出话来,她的确在早年做过这等缺德事情。

    “母后就指望把儿臣变成个废物,身体残废、脑子也残废的双重废物,最好像景安帝那样,只知风月不问政事,最好也像他那样,把整个国家给毁掉,反正旧齐元家被姓宗的人给毁了,母后再假儿臣之手毁一遍,一点都不过分。”

    厉婷婷的耳畔轰轰乱响

    “父皇呢,他怎么都不肯惩罚你,却知道来惩罚儿臣,他成天对儿臣说,你是多么可恨,多么恶毒,他在你身上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他对你那么好,那么宽宏仁慈,你回报给他的却只有仇恨和羞辱,他说母后教给儿臣的一切都是坏的,都是可耻的,你不知悔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手,所以,儿臣要是沾上了一点儿你们元家的那些毛病,就不配做他儿子。”

    原来宗恪是这样对孩子说的,厉婷婷恍然大悟,原来宗恪竟然对儿子灌输过这么严重的仇恨观念

    “那段时间,儿臣真是晕啊,晕到想死,”男孩的脸,被旧日痛苦给弄得怪怪的,“儿臣被你们给掰成了两半,母后说,要恨就去恨你父皇,父皇又说,要恨就去恨你母亲。你们每天剑拔弩张的难道还不够么?还非要捎带上我”

    他越说越激动,小脸变得煞白,连嘴唇都失去血色。想必这些话,存在宗玚心里很多年了,到此时不知为何,终于化作恶毒的语言喷涌出来。

    “……我向你道歉,宗玚。”厉婷婷颤声说,“之前是我……是我做错了,还有你父亲,他也……也做错了,我也替他向你道歉。”

    “你们两个,全都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宗玚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他总说早晚得杀了你,可他就是不肯动手,你恨他恨成那样,现在却又来替他说话,五岁孩子都没你俩这么会耍赖”

    厉婷婷抓着椅子的扶手,她羞愧得想挖个洞藏起来

    “为什么就不能狠下心来把事情做到底?”他盯着厉婷婷,“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毒死,断绝父皇的指望?”

    厉婷婷呆呆盯着湖水,好半天,才哑声道:“可能是因为,我还是下不了手。”

    宗玚没出声,他露出一种不似孩童的、残酷的笑。

    第两百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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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七章

    回到家里,厉婷婷和父母说,宗玚把她骂了。

    厉鼎彦他们吓了一跳,还说这怎么可能呢?这孩子看起来多么懂事、多么有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