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的三天,欧阳珏按照白迁的嘱咐,每餐饭都吃得很少,只维持最基本的能量,同时他也服用白迁给的一种药丸,这种药有点像舒缓药物,让他全身各处始终处于松弛状态,不与外界产生抵触。
到了那天,欧阳珏沐浴之后换了一身轻薄的白色衣衫,服下最后一颗舒缓的药丸,就坐在厅堂里,等着白夜他们到来。
白清一如既往地守在他身边。
欧阳珏看着屋外淡薄的天光,已经是初冬时分了,田野显得萧索荒凉,他记得白清说过,白氏山庄的夏天最漂亮,遍地花树,芬芳扑鼻,小孩子们会纷纷跳进偌大的渚池里游泳嬉戏,那时候白夜也不会管,虽然觉得吵闹,但也只会出来呵斥一声说“你们简直比晚上的青蛙还要吵!”
孩子们普遍害怕掌门,但只有那个时候是不怕的。
欧阳珏觉得白清描述的那个夏天十分美好。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亲眼看见那样的夏天。
“白清……”他忽然轻声说。
白清低头看看他。
“如果我死了,你就帮我回去一趟,去看看萧桐,好吗?”欧阳珏望着屋外,小声说。
白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有沉默。
“你悄悄的去看一眼,用不着惊动他们,要是能知道他们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那就更好。看完了,回来,告诉我一声。”
白清思考片刻,这才道:“那没有意义。”
欧阳珏莞尔,对一个ai来说,这么做确实没有任何意义。
白清继续道:“如果能活下来,您就亲自回去见他。如果不能活下来,我会把一切原原本本告诉萧先生。”
“这又是何必呢?”欧阳珏轻叹,“徒增伤感。”
“总比他永远不知下文好。”白清平静地说,“最可怕的事,不是死亡,而是没有下文。”
欧阳珏震惊地看了白清一眼,他正想说什么,却见白夜带着人过来了。
第三百五十章
白夜带来了不少人。
白迁、白飒和白冷,欧阳珏认识,另外两个,其中面黄肌瘦、看上去像个落魄秀才的中年男,就是“利益至上”的白砚,据说他和白冷组成了白氏山庄的智囊团是不是智囊欧阳珏不能肯定,但他能肯定此人头顶的毛囊已经不多,而且有地中海的趋势。
另有一个睫毛弯弯的大美女,就是执法长老白天。
欧阳珏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堂堂执法长老,竟然长了一张颇似石原美里的脸蛋。
“你怎么没告诉我执法长老是女的呀?”他小声和白清嘀咕。
白清默默看着他:“谁告诉您白天是女人了?”
“……”
欧阳珏按照白夜的吩咐,给书生和异装癖分别行了礼。
白冷笑眯眯地和欧阳珏打招呼,又和他说:“等治好了石脉,我来教珏少爷内功,一定让您成为白家的第六大高手。”
欧阳珏愕然:“为什么偏偏是第六名?”
白冷哈哈一笑:“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把白清挤到第七名去了呀!”
欧阳珏哭笑不得,他看见白清眼角一红,眼帘迅速垂落,心里就明白,白清生气了。
还没等他出声安慰,白飒先把白清拉过去。
“清儿,别听那个混蛋胡扯!你看看他那大黑眼圈子!天生就是个痨病鬼的命!早晚得完蛋!”
他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在白清后脖颈那儿胡乱摸了一把:“好好练自己的,把我教你的那些记在心里!超过白冷是早晚的事!”
白砚也哼了一声:“白冷,你早晚得坏在这张嘴上!”
白天娇滴滴地说:“小冷,你再欺负白清,当心我让你这第五的位置也坐不稳。”
欧阳珏看懂了,白清这台ai是大家的宝贝,他记得欧阳菲反复叮咛过他,身体某些部位是不能轻易给人碰的,后脖颈就是关键之一,无论多么亲近的人,也不能让他随意拍打。
刚才白清就让白飒那么拍来摸去的,恐怕是极度的信任使然。
至于白冷,看来就是个人憎狗嫌的货色。
白冷和白清今天负责安保,主要参与治疗的是那五个人,白迁先往欧阳珏头上身上各处扎了一些银针,他也不拔下来,就把针留在欧阳珏身上。欧阳珏晃了晃脑袋,他觉得自己这满脑门扎着银针的模样,可以去客串天线宝宝了。
然后白迁退后一步,冲白夜一点头:“掌门,可以开始了。”
白夜上前,抓住了欧阳珏的右手,与此同时,白飒抓住了少年的左手。
另外两个,白砚站在欧阳珏面前,美少女白天站在他身后,俩人缓缓运功,各将一只手按在欧阳珏的前后心上。
一瞬间,欧阳珏怀疑自己已经不在人间!
极度的疼痛,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如果说上次被白夜抓着手往炉子里送,那种疼痛叫人无法忍耐,那么今天他就是被人全身都给塞进了炉子里!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炉子,是钢铁厂炼钢水的那种高温炉!
他疼得想惨叫,但是发觉自己竟然叫不出声,原来白迁给他扎的那些银针,控制了他的声带。
这是为了让欧阳珏不把气力耗费在喊叫上,积攒起来应对痛苦。
更可怕也是更惨的是,欧阳珏没法晕过去。
所谓的“疼晕了”其实是人的自保机制,痛阈值是个基本固定的数据,一旦达到这个人承受的极致,人的大脑就会自主断电,失去意识,从而避免直面疼痛。
然而白迁的那几根银针,居然取消了欧阳珏这个权利,因为一旦他晕过去,身体就会自动进入抗拒模式。
欧阳珏这辈子,也没有品尝过这种疼痛:四个高手一同用力,把他拆骨抽筋剥皮挖心,而他竟然始终保持着清醒!
他怎么会答应受这种罪!
然而,逃跑和抵抗的念头刚一升起,欧阳珏的内心就立即冒出另一个念头:不坚持下去,你就没法去见萧桐了!
萧桐……
这个名字让欧阳珏难过,他在如此剧烈的痛楚之中,却依然能清楚地品尝到那份难过,邵小云说萧桐报了警,他明知道是白夜干的,明知道他被带走,去了另一个世界,却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