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嫁!”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呢?没有爱就没有约束,放彼此自由安静度完一生,不失为一种幸福。
他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讳莫如深的眸子里看不出悲喜,“回宫之后我就向父皇求旨赐婚。。。”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在嘴边慢慢的喝,果然是苦的,“太子妃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嗯,太子身边一名小妾自己认了罪,称记恨太子妃夺了宠爱一时鬼迷心窍动了杀念。”
“砰”我把手里的茶盏摔在桌子上,“小妾?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若是为夺那该死的宠爱,云姐姐都死了她干嘛要主动认罪,云姐姐肚子里可还有着三个月大的孩子呢,就这样一尸两命死得不明不白,他们,怎么忍心?”
齐灏把摔倒的茶盏扶正又添了一盏茶,才接着道,“宫里人现都怀疑此事是庄妃所为,毕竟太子身子不好,说句难听的,若是有一天遭遇不测却无后,最受益的就是老大了!”他抬眼望着我,故意顿了顿,“你也不用紧张,宫中人虽皆知庄妃与顾贵妃交好,可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太明显的答案往往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知他们这种人心里的弯弯道道百转千回,自不会被谣言影响,却是暗地里为姑母松了口气,又想到了另一个人,庄妃,大皇子的生母,那个笑起来一团和气与世无争的女人,唉,皇宫里每个人都戴着厚厚的面具,安全的谁也看不到谁的心。
我摇摇头,有些无力又有些颓然再未发一语,云姐姐,厚厚的宫墙里我唯一的同性朋友,有着最和婉迷人的微笑,有着最尊贵的身份,死后不过是浅浅的一抔黄土,如今的皇宫又有谁还惦记着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
☆、第四章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开门时就看到阿沉站在不远处对着我挤眉弄眼,又抽什么风?我顺着他的目光往院门口望去,“哗”齐整整的八个彪形大汉分为两排正正巧巧堵住了大门,我顿时就怒了,齐灏,算你狠!昨晚我虽答应嫁他却始终不愿意回宫,能拖一时就算一时吧,齐灏被我气得脸色发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终拂袖而去,却不想在这儿等着我呢!//
3.而此时罪魁祸首正翘着二郎腿大剌剌的躺在。。。草垛里。。。嘴里衔着根稻草很欠扁的对着我笑,是可忍孰不可忍,竟敢霸占我的专属睡卧。
我冲过去把他从草垛里揪出来,愤愤地道,“你到底想怎样?这个样子还让不让我开门做生意了!”
齐灏被我拉着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反而笑了笑吐掉嘴里柴草棒,闲闲的道,“不让!”
“你!”
“我怎么了?”他拍掉我抓住他衣襟的手笑得越发得意,“我劝你还是淑女些,你这个样子若是被顾贵妃看见了可就不好了!其实吧,这件事的选择权在你,早点回宫咱们都能轻松点!”
我被他气得实在是无话可说却又不愿妥协,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咱们等着瞧!”
“好,我等着你!”他说着又安详的躺进了草垛里不顾廉耻的笑着。
人至贱则无敌!
从前门庭若市的惠民医馆如今门可罗雀,就连一向技高人胆大的王婶看到门口这一排不苟言笑的大汉都忍不住颤了颤,抚着小心脏拉过阿沉,“你们家公子是不是被绑架了!”
我正在一旁喝茶,闻言一口水喷在了对面齐灏的脸上,他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拿过阿沉递来的手帕狠狠地擦着脸,我的心情却突然变得很好。
王婶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齐灏,眼神变得暧昧不明害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婶见我有客也没多坐,走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直到走到门口时我才听到她对阿沉道,“怪不得你们家公子谁也看不上,她未婚夫长得可真俊啊!”
嗷呜!
我生平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的良好听力,再抬眼看身旁的人,那货笑得眉眼弯弯,一张惊世骇俗的脸上分明是写着,“我是天下第一美男!”
“噗!”
又是一口水正正地喷在他的脸上,那张美男脸顿时就黑了,就说嘛,人可不能得意忘形!我没有一丝愧疚之感哼着歌睡大觉去了!
我和齐灏的冷战就此拉开帷幕,十天过去了都未说过一句话,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平时那么忙的一个人竟能在这个小小的村庄和我耗那么久,我越发急躁,他却成天霸占我的柴草堆笑得恬不知耻。
九月底,齐灏收到宫中的一封信函彻底的打破了我们俩的冷战,上面只写着三个字,“太后薨”,那时我正躺在刚刚夺回的领地上晒太阳,可那三个字却让我生生打了个寒颤,脑中是轰轰鸣鸣的一片空白,我一跃而起转身就往院门口冲,齐灏反映极快一把拉过我,我窝在他的怀里手脚冰凉,只是不停地喃喃道。
“这不是真的,只是你想把我骗回去的借口,是不是?”
齐灏贴在我的耳朵上,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哀恸,“对不起,对不起小七,其实我来的时候皇祖母就已经病了,可我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我转身看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回,宫!”
齐灏吩咐手下准备车马,我却再也等不下去冲出了小院,外面八个彪形大汉恭恭敬敬地请我坐上马车,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夺过一人的骏马飞驰而去,只留下身后一片刺耳的惊呼,我却好似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想着快点再快点或许就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身后响起“达达”的马蹄声我却全然不顾,只觉得身后一沉,一个人落在了马后,他夺过我的缰绳代替了我早已僵直的手,他扯过披风将我紧紧地裹在怀里,他微微的叹息声音里有无奈也有难以言说的心痛。
“小七,你。。。”
我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回忆像海水般涌来,那个和蔼的老人有着世间最温暖的笑,最温柔的手,那时有人告诉我,想要在宫里生存下去只要讨好两个人,一个是皇上一个就是太后,我本是存了私心才费尽心思的接近她,可她却待我以真心,阳光晴好的午后我们相携在御花园里散步,我扳着手指天真地问她。
“陛下让我唤他姑父,您说我要唤您什么呢?”
她的手掌轻轻地滑过我的头发,眉眼含笑道,“叫我皇祖母呀,小七可是我的亲孙女!”
我如愿以偿地抱着她的手臂撒娇,从此我便成了真正的公主——建安公主,从此悠悠皇宫池水再深也再没人敢欺负我。
传闻说她年轻时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绝不手软,传闻说她为了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手里已沾满了鲜血,传闻说。。。曾经那么风华绝代的女人,老了老了,所渴盼的不过是儿女康健,承欢膝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