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
青阳没有回答,依旧抽泣着,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辛酸都哭出来。
见状,男人眉间已经是带了狠厉,似乎在默默思索什么。
还是她从祈阳带来的贴身侍女机灵,忙走上前福了福身,“奴婢参见大将军,小姐十多年没见过将军了,情绪难免有些激动,将军见谅。”
连称呼都从“王妃”变回了“小姐”,可见那次落胎事件对青阳的伤害有多大。
男人朝侍女点点头,“你这些年做得很好。”
“哥,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他们都是坏人……”抬起那张不再稚嫩的脸,青阳却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只知道向大人一遍遍哭诉……
从十三岁到二十六岁,整整十三年,青阳为了当年那少年灿若星辰的一个笑容,付出得太多太多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那个人,只爱过一个女人,只爱那个女人的儿子,除此以外谁也不爱,自己也不例外!
看到妹妹这样,男人只觉得心都紧了,恨不得把那个耽误妹妹半生的混蛋撕成碎片,却还是轻声安慰着,“哥哥带你回家,等元帝大婚之后哥哥就带你回家……阳儿放心……阳儿不哭……乖……”
“将军,小姐如今受身份限制,不好在这里呆的太久,还是等过几天的围场竞技再与将军详谈吧。”那侍女见自家小姐和大少爷一直这样哭诉下去,忍不住打断——自小姐与元后翻脸,如今小姐在永巷的一举一动都受尽监视,元后的手段非同寻常人,这些天憋足了劲找小姐的麻烦,说多错多,相比起来,反而是京郊围场更适合详谈。
男人想不到妹妹的处境艰难到这种地步,暗恨自己这些年都不曾关心过妹妹,又想到一切都回天乏力,不由得深恨起来。
恨白辅,恨元后,恨燕家,更恨言而无信的大幽!
南燕使馆——
南燕原本同七洛一样是异族,不过几百年前入主了中原水土丰茂的西南平原,百年来细细学习中原文化,渐渐被中原地区认可,竟然成为了如今四大国中古风古韵维持的最好的国家。宛平大君赫连呼云是南燕出了名的美男子,每每出行车架都会被女子的香囊手帕扔得满满当当,在南燕,相貌美丽者天生便高人一等,何况赫连呼云出生三大世家之一,在皇室被架空的情况下,赫连呼云几乎是如同皇子般众星捧月长大的。
这一切,都是他见到鬼该之前的事。
当这个美貌得不像样的蠕蠕国师涎皮赖脸地坐在自己面前时,赫连呼云突然生出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不过喜爱美色是南燕的风俗,所以赫连呼云原本是想好好招待这位蠕蠕国师的,只不过这位美人无视礼法,抱着茶壶豪饮,坐没坐相,问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君来大幽这么久,去过大幽最有名的妓馆碧玉阁没有?”
说到这里,鬼该轻佻地挑了挑眉,用一种你是男人你懂得的表情接着说道,“那儿的头牌,看着秀气,身上的肉软得很呢!”
赫连呼云脸色瞬间涨红起来——名士狎妓本来也是风流韵事,只不过谁会像他一样说得这样下流、不堪!
“国师找本君可有什么事?”没有接下鬼该的话,赫连呼云直接问道。
鬼该煞有介事地坐直了身体,换上一抹严肃认真的表情,“听闻南燕生产墨玉,最上品的墨玉金乌头更是千年难遇,我是想向宛平大君求一块金乌头。”
“哦?”赫连呼云有些疑惑,“说到产玉,蠕蠕的玉材质也不差,更有水色暖玉同金乌头齐驱并驾,为何国师要舍近求远,反而要寻我要金乌头呢?”
金乌头虽难得,但就如夜明珠于七洛,水暖玉于蠕蠕一般,在这些贵人们眼中,也不过是贵重一点的产物罢了。
鬼该烦躁地挠挠头,像个乡野出来的傻小子,偏偏他容貌美极,无论怎样动作都赏心悦目得很,“她就是喜欢黑色,我有什么办法!”
这话说得含糊,偏偏赫连呼云比较聪明,硬是猜出了其中缘由——来之前就听说这位蠕蠕国师与七洛那位将军公主牵扯不清,那位公主凭借漠南一役一战成名,但为人冷淡孤傲得很,据说十分偏好黑色,衣物饰品多为黑色,如今鬼该要金乌头,可不就是为了送给她的。
想到这里,赫连呼云好奇了,能让这样绝色的男子倾慕不已的女人,不知会有多美呢?
想到几日后的围场竞技,各国使者都将参加,自己也可一睹来自美人辈出的七洛神家的传奇公主,赫连呼云心情大好。
“一块石头,不算什么大事,我这就让人给国师送过去。”
“真是谢谢宛平大君了!有空我一定带你去逛碧玉阁!”鬼该一想到那人会将自己送的玉佩贴身携带,高兴地差点从坐榻上蹦了起来。
炎局——
曲折回环的白玉走廊上官吏们来往不绝,有垂垂老者也有青年才俊,然而一身黑色蟒袍紫金高冠的神无心领着娇艳媚人的云豆和那群年不过而立的俊美幕僚穿过那长廊之时,仿佛要同日月争辉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那样的不可触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仰望的女人!
刚处理完政事的神无心本来要回延瑞宫,结果看到不远处那抹月白色身影,遥遥问候了一句,“大皇子好,世子好。”
长廊外围白莽白荡带着一堆内侍护卫,正急匆匆地走过炎局,两人穿着骑装,身上也带着各类护具,似乎是要去骑射场。
大病初愈的白荡面色依旧不好,透着灰青色,长长的睫毛如鸦羽一般垂下,在眼下透射出大片的黑影。然而看到了神无心,他还是流露出少年般的纯真欢喜,花瓣般的嘴唇咧开,笑得如沐春风,“宝洛公主好!过几天京畿侍卫竞技就要开始了,哥哥和我负责御前侍卫的训练,这会儿赶去校场集训,你要去看看吗?”
京畿侍卫竞技这几天已经成了上京除元帝娶神无真以外最盛大的事情,永巷内外大幽人个个摩拳擦掌,白莽更是多日不在炎局出现了。
神无心仔细扫视了白荡一番,见他没什么大恙了才回答道:“我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奉陪了。”
白莽仰望着神无心,只觉得那晚君悦亭抱着酒壶不撒手的女子跟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
“父王常说事情是忙不完的,今日难得风和日朗,公主何不放松一会儿。”没有被那冷漠的态度击退,白荡依旧微笑着劝着。
白莽心中有些异样——荡弟为人一向淡漠,外表的温和可亲其实多是假象,很少能看到他对一个人这样热络,更何况,神无心与他不过也就见过一次而已。如今却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对待……
“荡弟一片真心,公主还是不要拒绝了。”不想让弟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