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妹,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神无淫有些激动地道。
“哈哈……”神无心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时候眼角还泛着泪,“大哥,我的母亲谁都爱,谁都不想伤害,看你这样子是想学她当年么?可你别忘了,她爱的那些人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元帝和弟弟半死不活,白辅念着爱人终身孤苦,至于燕击天,独子惨死,女儿老绝深宫,再看看我,我母亲的亲生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最疼最疼的女儿,像条狗一样活着,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了主人,却还要被处以烙刑……”
“够了!”神无淫喝断神无心,一把抱住泪流满面的女子,一只手轻抚她那细顺的墨色长发,而怀中的人还浑身颤抖着,说不出是害怕还是仇恨。
“神无淫,你认识我母亲对吧,你和父皇都认识她对不对,我求你们不要把对她的爱转移到我身上,我觉得恶心!”神无心一把推开神无淫,像垂死的幼兽一般狰狞地瞪视着神无淫。
神无淫微微叹了口气,“无心,这世上有许多迫不得已,却不都是因为人的冷血残忍——无泪恨我当年抛下她们母子,可我若不回七洛,无泪也就活不到现在。”
神无心一怔。
“无泪是上古芈氏后人,体质特殊,父皇从小喂她用自己的血养出的蚬子瘴才保住了她的命,却不知道那药是不能停的——我们私奔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些,后来即使一切尘埃落定,她也不肯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可能,她是宁愿和我一起死的……
“你恨你母亲也是这样,她当年拼着与父皇决裂也要保住你,却没想到最后害你的却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些事,你不该怨她,她也只能做到这些而已。”
神无淫再次摸上神无心的头顶,“执着于从前,只会伤害自己,我不想你变成下一个无泪……”
神无心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在悠长的走廊上拖出一条长长的阴影。
永巷——
神无真一身鹅黄宫装,坐在十八人抬的辇轿上,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慵懒地躺卧着小寐,几缕额发坠落在耳边,配着那白皙的皮肤和嫣红的樱唇,说不出的妩媚妖娆。
轿子顿了顿,往旁边的侧道挪了挪。
神无真不解地睁开眼,看见迎面而来的车辇正是称病已久的元后。暗暗笑了笑,神无真却没有丝毫下轿行礼的意思。
“元后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出来逛?可是身体恢复了?”论品阶,神无真是副后,本来只需向元后行半礼,何况如今元后在永巷彻底失宠,独占元帝的神无真丝毫不必畏惧她。
“病”了许久,元后不复当日的雍容华贵,肤色蜡黄,眼底青黑一片,和美貌动人的神无真比起来十足的一个黄脸老妇。元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却不怎么在乎地扫了一眼神无真的仪仗,“拖贵妃的福,本宫的病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神无真似乎松了一口气般,“否则旁人都以为我一进宫姐姐就病了,还不知该怎么揣度我们姐妹呢!”
“还是瀞姝想得周到!”元后似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姐姐这是去见燕夫人吗?要说燕夫人与姐姐真是母女情深,这燕将军刚回来,燕夫人也舍得抛下丈夫,巴巴地往我这里递了十几次牌子要见姐姐,真是让人羡慕。”神无真垂首低笑,想到曾经威赫一时的元后如今想见母亲也要求自己,虽说这母女两个确实很蠢,却还是让人觉得有趣。
强忍住心头怒火,元后点点头,“如此还要多谢瀞姝了,看来你在永巷生活的十分舒适啊。”
神无真不再答话,只是满脸的红光昭示着她确实是被男人疼宠着的。
“姐姐先忙,我就不打扰了。”神无真吩咐雪爵,“咱们走吧。”
竟是走在了元后前面!
“我们也走!”
元后车辇走了不远,却不知道那头神无真正轻声问雪爵,“那边可安排好了?”
“主子放心,保证一字不落地报回来。”
永巷黑局——
从前见母亲都是在甘露殿,如今却只能在炎局内五层的黑局,然而这些日子的冷遇已经让元后习惯了,她从容地走到坐榻旁,止住了向自己行礼的母亲。
燕夫人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女儿憔悴成了这幅模样,眼泪立刻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尧儿啊……”
元后却握住了燕夫人的手,“母亲,这里谈话是否方便?”
燕夫人止乐泪,“如今只有黑局还在我们掌控之中,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人。”
元后点点头,“父亲和小妹最近如何?”
“你父亲前几日进宫见了元帝,看那样子还不敢怎样,你妹妹前些日子还回了府,只是说王妃自请离去,毅亲王无法只能暂时将府中事务交给她打理,日子并不难过。”
“那我就放心了……”元后理了理鬓发,憔悴之色溢于言表,“我这儿还有件事,要和母亲细细商量。”
燕夫人正为元后这样子心疼的不行,以为她是想对付神无真那个贱人,忙仔细听着。
谁知元后一开口,说的话却让她始料未及,“我怀疑,当年父亲带回来的小贱种,没有死。”
“什么!”燕夫人诧异道。
“不仅没有死,而且还过得很好,因为那贱种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七洛的宝洛公主神无心!”
“尧儿……”如果不是清楚自己的女儿,燕夫人简直要怀疑元后是不是已经疯了,“那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何况她受过烙刑,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后面那句燕夫人没有说,因为元后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当年是留下一具尸体,可是已经被烧焦了,谁知道是不是那小贱种……母亲,我一直就觉得那个宝洛公主有些怪异,直到那日她纵马杀了哥哥……”
“你是说,她是回来报仇的?”燕夫人脸上混合着不屑与嫉恨,让那张美丽的脸显得狰狞起来。
“还记得在那件院子里面那个小贱种对我喊的话吗?”
从今以后,我父亲有多痛,我就要让你父亲多痛;我母亲有多痛,我就要让你母亲多痛;我哥哥有多痛,我就要让你哥哥多痛;我有多痛,我就要让你多痛!好好记着!燕缡尧!给我好好记着!……
“没错,她还活着,找我们报仇来了……”元后冷冷说道。
燕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回想的事情,眼神随即也降至冰点,“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父亲!”
“母亲你疯了,她打定了主意报仇,迟早会轮到父亲,我们怎么能不提醒他?”
“你以为我想……可我怕你父亲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会亲手杀了我,到时候哪里还用得着那个小贱种动手?”燕夫人苦笑道。
元后实在不懂为什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