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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不是你的主子啦,”神一恕对那人道:“你要马上接受你的新身份。”

    “是!”

    神一恕满意地看着神小玉的画像,不悲不喜,只是淡淡地看着。

    小玉,我被白家人耍了,我想用无真灭掉大幽,他们却用我的无真灭了燕家,让我一次输掉了我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外孙。原来白从幽和白从沣并没有那么蠢,还是说从前你的存在暂时把他们变蠢了呢?

    不过不用急,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死生轮回

    神无心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梦里她一会儿是饱受欺凌的燕长安,一会儿是备受呵护的囡囡,一会儿穿着战甲切割敌人的头颅,一会儿却还坐在男人的肩头去摘那朵最高最美的七里香……

    她时而知道这是梦,时而又被那些纤毫毕现的场景欺骗,以为这一生真的在重演,欢乐之后是永远的食言与背叛,一次一次让她往更深的痛苦中坠入。

    身体仿佛被掏空了,然后有什么鲜活的带着温度的东西进来,温暖她冰凉的一切,不停有人在她耳边低语,求她醒过来。她想说我好累,让我就这样睡着不好么,可是他们就是不放过她,一直说啊说啊,甚至哭了起来。

    终于,她试着睁开双眼,太久不见阳光的眼睛刺痛着流着泪,过了许久她才看清自己身处何方——粉色的纱帐,刺金的被褥,还有满屋子的奇珍异宝让人眼花缭乱,栖梧轩和当年一样,富丽堂皇,或者说是俗不可耐。

    这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是她和白从幽这对假父女细心挑选的,他们喜欢各种轻佻娇艳的颜色,喜欢熠熠发光的珠宝,于是这里被堆积得像是某个打了胜仗的帝王的宝库,或者说是某个暴发户的私家后院。

    神无心觉得心中某块地方突然被击中了,不疼,却让她止不住哭泣。

    侍女听见这里的异动跑过来查看,一发现神无心已经醒了就急匆匆地出去通知众人。

    没过多久,白莽、白荡、鬼该全部都赶来了栖梧轩,不过神无心等不了那么久,她只醒了一小会儿,之后又陷入深深的昏迷中。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她都是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白莽等人赶来之前就又晕了过去,偶尔有几次能见到他们,也不能说些什么,更多的时候自己是在白莽的怀抱中醒来,那样安心,让她傻笑着继续睡过去……

    可是,她心中还有着隐隐的不安,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那个人——爹爹……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深夜,不出意料白莽又温柔地搂着自己,神无心觉得今晚有些不同,她试着抬起手臂摇醒白莽,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白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低头看着神无心,眼底是一阵焰火般的喜悦,“囡囡,你叫我?!”

    神无心点点头。

    感觉搂住自己的手臂突然收紧了,神无心被白莽拉到面前,白莽狠狠地亲吻着她的额头,“我的好囡囡,你终于好了!”

    “我说了会为你报仇的,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了杀燕击天把自己逼到那种险境,你就那么不相信哥哥?”

    神无心轻微地摇着头,任凭寡言少语的白莽朝自己絮絮叨叨。

    “幸好鬼该的办法有用,幸好我没有一开始就杀了燕缡络,幸好……”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白莽的情绪终于平复了,神无心试探着问:“白荡还好吗?”

    “恩,只是最近刚刚掌权,有些忙而已,我会安排你见他的。”

    “鬼该呢?”

    “蠕蠕和大幽还有事要谈,何况你的身体还没好,他暂时不会走。”

    “那……爹爹呢?”

    白莽的身体略顿了顿,“恩……还好。”

    神无心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却故作不知情的样子,“哥哥,明天我要见爹爹,可以吗?”

    “你身体还没好,再过几天吧。”

    明明刚刚还说可以见白荡的,为什么现在却不可以见爹爹?

    “那好……我困了……”神无心边说边闭上了眼。

    “睡吧……”白莽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她睡觉。

    距离上一次醒过来隔了不知几天,神无心睁眼看见的人不再是白莽,而是许久不曾见到的鬼该。

    鬼该身为蠕蠕国师,一开始与神无真合谋颠覆大幽,却被卷入大幽与七洛的争执中险些丧命,直到现在他还依旧留在大幽没有回国,若说是为了医治自己,现在自己大体已经痊愈了,为何他还不回蠕蠕呢?

    神无心皱着眉头思索着,却被鬼该发现了,华服妖冶的男人几步走到她面前,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磁性诱惑,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斑斓巨蛇,“想什么呢,醒了也不叫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

    神无心直勾勾地盯着他,根本没打算和他寒暄。

    “怎么,白莽不在,你就不再做那个乖巧温驯的妹妹了吗?”鬼该眉头一挑,嗔怪中透着一丝阴冷。

    “没有外人,你也不用再装出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了。”

    “说什么呢,”鬼该一只手温柔地轻抚神无心的面颊,暗地里却刚好压制着她不能起身,“我对安安的心天地可鉴,只是安安你从来都不要罢了。”

    神无心疲倦地闭上双眼,似乎看都不想看鬼该一眼,“你我之间,谁负了谁已是不可探寻,还不如全然忘掉来得好,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我没什么可以教给你了,也没什么可被你拿走了,神无心在永贞之乱就死了,没有了。”

    鬼该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那张光耀众神的美丽脸庞隐隐透出一丝不甘、一丝哀求,然而最终却石沉大海般被他一向的轻佻莽撞的表情所取代。

    “安安,我要和你谈一笔交易。”

    神无心不答话,只是闭着眼不看他,然而无论鬼该还是神无心此时都万分清醒——蠕蠕的那段往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鬼该可以在众人面前装作对神无心万般迷恋,神无心可以装作对鬼该不屑一顾,但他们都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但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做呢?

    “当初神无真为了怀孕,偷偷给元帝服用了赤焰莲花,而据我了解到的,元帝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在服用天月散,这两种药物叠加起来,已经将元帝的身体损耗一空,所以现在的元帝,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这个世上能救他的,只有我一个人。”

    “就算没有你,鬼医、药婆婆一样可以救人。”

    “问题就在这里,元帝明显已经活不过一个月了,你敢保证一个月之内能找来鬼医或者是药婆婆?”

    神无心沉默了,许久以来积郁在心中的担忧爆发了出来——神无真给爹爹用赤焰莲花的事自己知道,还是神无淫亲口告诉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