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吧。”
“哦,难不成我还冤枉了你?也罢,你不嫁给邺候,将来选夫婿就没那么多顾及了,少不得随便嫁给一个人。”
母亲还没有将自己要进宫的事告诉她?也对,尔朱蔷这样的脑子怎么能保守秘密,如果她稍微聪明一点,就该要嫁给赫连呼云了,而不是第二继承人赫连长风。
“珍珑不敢多想。”珍珑带着心里的不屑说道:“五小姐出嫁在即,我是特意来陪你说说话的,将来五小姐贵为赫连的少夫人,恐怕难见我们这些人一面了。”
这句奉承话显然让尔朱蔷很满意,她伸手一指,“你坐下说吧,我还不知道你这般仰慕我呢。”
珍珑知道如何对付尔朱蔷,可以说尔朱蔷是尔朱家内院最好对付的一个人了,原因只有一个,她够蠢。
珍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话题引到了千乘熄烽身上。“听说,那位千乘二少出去游玩几天,回来时就带了一对姐妹花,现在养在外面,三天两头就往外跑,人都以为千乘修罗是个真阎王,没想到被那两个外室变成了绕指柔呢。”
“你说什么?”尔朱蔷已经是变了脸色。
珍珑心中暗笑,知道自己离目标已经接近了。
尔朱夫人只生了两个孩子,分别是四小姐和五小姐,四小姐有先天顽疾,眼看是活不久的,尔朱夫人几乎是把全部疼爱都给了五小姐尔朱蔷,这也养成了尔朱蔷不可一世的跋扈气焰,平日将家里将自己的庶兄弟姐妹们看得比奴仆还不如,自己为了上位曾经在这间小楼做了半年的洒扫丫头,可见尔朱蔷多么盛气凌人。
其余世家的公子小姐们大多也是要巴结她的,然而像赫连呼云这种出生同样高贵的人却可以不搭理她,在宫里时,赫连家的几个嫡系公子和公主皇子们玩得不亦乐乎,却把尔朱蔷晾在一边,那时候唯一会带着她玩耍的人就是那位千乘熄烽了。
千乘熄烽家里姐妹众多,他对姐妹们的宠溺是长浥街知巷闻的事情,他的妹妹们几乎都被他惯得无法无天,比尔朱蔷不差什么。所以千乘把尔朱蔷当妹妹一样宠着,经常给她带点小东西哄她开心。
日子一长,尔朱蔷渐渐对千乘有了爱慕的心思,但母亲却在这时把她许给了赫连长风,大怒之下她干脆跑去了姨母家,却终究逃不过父母之命。
这些事情母亲费心替她隐瞒,却瞒不过七窍玲珑心的尔朱珍珑。千乘熄烽去云家治病回来就养了两个外室,让她极度怀疑这外室或许就是云家的人,可惜惊云山庄看似平常,实则高手环伺,自己根本无法进入。再者反正也快要进宫了,让尔朱蔷和千乘熄烽彻底决裂也会很有趣的。
借尔朱蔷的手打探一番,如果真是云家的医女,那么千乘熄烽就真的不能动了。如果不是,自己或许还可以从千乘家下手——毕竟,尔朱和赫连都把她当棋子,她要翻身,还是要寻找外力。
果然,尔朱蔷听闻这消息后大怒,当即就叫人牵马,要去见见那两个勾引千乘熄烽的贱人。
尔朱珍珑极力阻拦,表现出一副怕夫人怪罪的样子,最后给尔朱蔷出了一个主意,她和尔朱蔷以进香的名义出府,然后再去惊云山,神不知鬼不觉。
尔朱蔷点头,换好衣服就带着珍珑去见母亲了。
惊云山庄的丫头怀孕已经快两个月了,由于云铎很少上山,只能让云青衣天天替她把脉。
云铎不上山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这次出来他才发现,七洛大幽和蠕蠕的三国动荡大大波及了藏药楼的生意,他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开。
藏药楼一向是不参与天下大事的,这一点天下的医家都有同样的看法,但云铎并不是一纯粹的医师,他还同时是藏药楼的少主。奶奶十年前痛失爱子选择隐居,实际上一直在暗暗教导他,藏药楼势力遍及天下,是云家几代相传的产业,他可以不是个好医师,却必须做一个好主人。
自己虽然陪着奶奶在那个小渔村呆了十几年,但每年他都会出来参与掌柜们的集会,这一次奶奶彻底放手让他出山,想必也是真心要将藏药楼给他了,当此之际,他根本无暇去看望丫头。
之前药婆婆说过丫头的孩子不容易保住,然而或许是调养得好,她的孕期反应并不明显,只是偶尔有些呕吐而已,云青衣完全可以应付这些状况。
熄烽上次来过之后就派人翻修了书房,恐怕是知道云青衣不愿意和她说话,特意给她找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丫头也确实很喜欢去书房,通往二楼的楼梯已经修好,她在二楼的一本《水经注》里又找到了一张那个名叫朝颜的女子的画像,这次朝颜是在在溪水边就着水里的倒影簪花,一样是那么温婉美丽。
传说里的将军燕碧落偷偷藏着一个名叫朝颜的女子画像,这个小小的秘密让丫头和摘星觉得很有意思,在书房各种搜罗,希望找到更多关于这段感情的证据。
与丫头相反,云青衣过得并不好,她放弃了祈阳大掌柜的职位跟着云铎离开,本来是想重新和云铎在一起,没想到却在山上做起了医女,好几天都见不到云铎一面。同时,她又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云铎已经觉得她变了,如果抛下丫头的话云铎恐怕会更加不喜欢她。
就这样,惊云山庄里两个女主人各自平静无争地生活着,直到一朵金蔷薇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讲生活推到另一个走向。
☆、金蔷薇(下)
纤细的指尖拂过书页上那昏暗模糊的几行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目光停留在那处,迟迟不肯离去。
“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摘星就蹲在丫头的藤椅旁边,伸长了脖子看丫头指着的字,稚嫩的脸庞流露出微微的疑惑。她不认识字,但是每次丫头都会耐心讲给她听。
果然,丫头轻声道:“这个是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字面上的意思是说两个年纪悬殊的人相爱,我出生的时候你已经老了,实际上,是想讲关于错过,就好像是你爱的时候我不爱,等我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丫头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摘星也用手去拂过那一行字,眼神带着赤子的纯真,“姑娘这样一说,连我都觉得好难过。幸好,姑娘和二公子没有错过。”
丫头想要反驳,但摘星认为自己和熄烽相爱也是好事,她眨了眨眼睛,拍拍摘星的脑袋,“你还是小孩子,懂什么?”
摘星十四岁,其实已经可以嫁人了,不过因为个子矮,丫头总觉得她很小,完全是个女童一样的,根本舍不得让她干活。
主仆两人正闹得欢,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姑娘,徐妈妈让您先回屋子去,外面有不速之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