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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得通吗?”

    “好过等着饿死。”

    他说罢,弓腰将背露出,卿卿扶着树干,不大敢上前,“我自己爬得上去。”

    “就这一回爷给你当小马扎,动作快些。”

    卿卿犹豫再三,还是踩上他的背,抱着树干爬了上去。

    天还未入夜,二人便在林子里守着。入冬后一些形单影只的野物再饥饿的情况下会选择袭击人家,霍遇点了篝火,诱野猪前来。

    在这样的日子里,人快饿死,野猪也是,都开始选择相应的应对措施。

    夜深时,果然有了动静,他举着火把引着猎物,猎物掉进陷进碰到机关,一张大网扑下来,卿卿便迅速拉起弓箭。

    呼延徹教过她射击,射箭于她是引以为傲的,可箭在弦上时,她手又发了软,三十根箭全部扔了进去,一根没射中,最后还是得霍遇用长刀插进野猪的背部,将猎物杀死。

    他在树下举着火把,照亮树上的卿卿。

    卿卿装模作样看着天上的月亮,霍遇道:“跳下来,爷接着你。”

    “我还是自己下来...”

    “爷只是坏了只手,又不是断了胳膊,砸不坏的。”

    卿卿没什么怕的,她狡黠地眨了眨眼,“那王爷您接好了,千万不要躲开。”

    霍遇伸出双臂,献出他宽广的怀抱。

    卿卿闭上眼,从树上跃下。二人胸怀接触的一刻,霍遇却是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身子,抱得她喘不过气来,因跃下时的冲击不小,二人双双跌倒地上,在雪中打滚几圈。

    “卿卿,爷今日对你喜爱又多三分。”

    卿卿抵着他的肩,“三分又是多少呢?”

    “你现在要爷的命,爷都能给你。”

    “王爷现在能轻易给我性命,因现在一无所有,若回到永安,便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只要荣华富贵面前卿卿仍愿跟着我,今日誓言仍旧作数。”

    卿卿想,自己是要他的命吗?比起要他的性命,她更愿让他平安无虞地活着。

    她无数次骂过自己,这该死的同情心——她已是可怜人,还要分五分同情心去可怜他!真不知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王爷说话算话?”

    “你跟了本王这么久,当也知道本王是个重诺之人。”

    “不想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明明是个犯众憎的坏人,却不曾负于任何人,无端惹人怜。

    卿卿双臂环住他的腰,“王爷不用挽弓也能捕获猎物,比所有的弓箭手都厉害。”

    霍遇此刻就像埋身于她的香软中长醉不醒,失了右手,换她这一句也值了。

    二人一前一后托着野猪的尸体回到茅屋中,洗去身上的野物恶臭,霍遇先上了床铺,等卿卿回来时才挪开位置,这样卿卿入睡时被褥都是暖和的。

    难得洗一回澡,浑身都舒坦,卿卿放松地躺着,正要入睡,被揽入滚烫的怀。

    “卿卿会养狗驯马,会磨刀造箭,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我念书不好的,字一多就头疼。”

    “爷念书倒是不赖...若是如此,卿卿与我的孩儿当是没什么缺陷了。”

    卿卿一听生孩子的事,满面通红,过了一阵,她怯怯道,“我还会许多呢。”

    说话间,霍遇身下一紧,她的手心温柔地抚着自己那难听使唤的老二,还想与她装装样子,身体已出卖内心。

    以色侍人,一旦下了这个决心,便没有不开窍的女子。

    霍遇不惯被人掌控,这一刻却甘心做她裙下臣。

    月影和乌云折叠间,他恍惚想起多年前的少年时光,他的许多年岁都是在战场上度过,上战场忙着饮血杀敌,下战场忙着享乐,也许一生都匆忙而过。

    西南那段狼狈的流亡时光,和如今北邙山下无人叨扰的日子仿佛是偷来的,他分不清是自己也喜好上了安静的日子,还是舍不得有她相伴的日子。

    她的吻一点一滴落在胸膛上,清晰却又模糊,他想要更多,可她给这些也足够在记忆里铭记。

    “原来卿卿什么都懂...嗯...是爷小瞧了你。”

    卿卿觉得自己腰肢已经要断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骨头属于自己,谁知这事看图上画的是香艳,做起来确是这样累,不比被他压在身下好受。

    “原本什么都不懂的,跟在王爷身边不想懂的也都懂了。”

    “如此说来,爷真是卿卿的良师益友。”

    “若我怀上王爷的子嗣,王爷是否就能回永安了?”

    霍遇想起从前给她喝过许多伤身的药,实在不愿提及子嗣。他自然和许多寻常男儿一样渴望心爱的人给自己生子,如今想来,他真是做了让自己断子绝孙的事!

    “反正爷都洒进去了,能不能怀上就看卿卿的本事了。”

    “虽说现在的日子清静,可富贵荣华总是更诱人一些,北邙山冬天太冷了。”

    “我与卿卿打个赌,不过明年三月,你我定能风光回京。”

    “王爷如何笃信?”

    “今年冬天播种,明年春上也该收获了。”他的揉上她的小腹,呼吸暧昧。

    等卿卿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时,身侧只有起伏不断的呼噜声。

    ☆、千里觅友

    霍遇身上有许多旧伤,一到冬天难免发作,卿卿担忧着他身上旧伤,他出门之时总得叮嘱多穿几件,

    天色稍稍好转,采石场的工作又要进行,霍遇也不愿在这样冷的天出门干活,可他的目标已定,要想风光回永安,这里的工作必不能疏忽。而且采石场有工钱,他总是与卿卿温存一番才肯走,卿卿拿他一向无可奈何,反正这茫茫荒山只有他们二人,她想要什么,都直接向他索取。

    因朝廷赈灾特使的到来,采石场的工作愈发严苛,这对霍遇来说并没什么影响,他一想到半月后结算工钱,到时候便能给卿卿去镇上买些好的玩意儿,干活也卖力了起来。

    这些干活的人有人身形佝偻畏首畏尾,有人天生一派富贵相,可在此处,一视同仁,没有例外。

    快到中午放饭时,工头过来召集他们起来,说是朝廷派来以为监工的使臣,往后直接接管北邙山采石场的工作,这消息对习惯劳作的囚犯来说并没什么影响,谁来他们都不关心,四散之后,霍遇上前一把勾住工头脖子,“这苦差事没人爱做,是朝廷哪个当官的犯了错才被贬至此的吧。”

    工头知道他身份,听过他事迹,对他还有几分畏惧,紧张地回答:“是是是平野董氏的公子,说是审批公文时出了错,惹得陛下大怒,太子也没能保住。”

    从朝廷的从三品到地方小吏,这落差也确实大。

    霍遇没想到自己还没和这位新来的监工碰面,他已在自己家中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