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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好在这一届的士子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欺世盗名之辈,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乡间有美名。赵瑕不仅在听,还问,总算是心中有数,这才让木清下去。

    吃过早饭,鲁安道伺候赵瑕穿上朝服,又戴上冕旒,这才随着御驾一同去了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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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科举取士,自然就没了早朝,奉天殿里早早摆好了桌椅和笔墨纸砚。士子们经过一道又一道门,一道又一道检查,总算站在了这个学子们所期盼的最高的殿堂。

    顾云璧一向自诩算是个冷静自持的人,竟也紧张地手脚有些冰凉。

    士子们都老老实实地站着,不敢发出丁点响动,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侍卫,待到辰时的钟声敲响,才有一列小太监走出来,带领他们鱼贯走入奉天殿。

    殿内人数不少,除了高坐御座的承平帝,两侧还站着百官,只是所有人都不曾说话,只能听见衣角晃动的声音。士子们早就已经学过礼仪,跪伏在地上,在礼仪官的带领下拜见帝王。按理,他们是不能直视帝王的,但顾云璧的位置靠前,所以他还是看到了承平帝冕旒下的半张脸,并没有蓄须,露出如同少年一般光洁的下巴。

    待到行礼完毕,士子们这才入座,等到负责计时的太监点燃香,宣布“开始”,他们才打开试题。

    顾云璧首先就看到最后一道策论题。在殿试之前,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次殿试的题目,其中海运是被提及最多的,即便他们自己也知道,帝王之意绝不可能这么轻易被猜出,但大部分人还是抱着侥幸看了很多有关海运方面的资料。顾云璧也是其中之一,如今看到虽然没有出海运的题目,但他心里也并不慌。

    策论并不算高深,对于顾云璧来说并不算特别难,所以他很快就写好了,之后的经义题更是不在话下。然而在写到诗词的时候,他却忽然顿了顿,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茕娘所说的话。

    虽说他们不能面见圣颜,但从承平帝的一些治国手段来看,他为人应当是大气稳重的,怎么会喜欢一些清丽的小词呢?他当时没有多想,后来细想时才觉得奇怪,贺闵也只是一个五品官罢了,他怎么能够时常伴随帝王左右,并且知道承平帝的喜好呢?更别提如果贺闵都知道了,那京中难道不应该都知道了吗?可事实是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不然就算是流言也该有所风闻吧。

    顾云璧虽然想了很多,实则时间并不长,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去相信这种毫无缘由的东西,可是想到茕娘当时那笃定又自然的样子,他却又想要信她去赌一把。这毕竟是事关他前途的一场考试,顾云璧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直到那柱香都快燃尽了,他身边已有不少考生交卷,他才下定决心一般将心中的答案写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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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结束后,所有的士子都在偏殿等候,而礼部会将所有的试卷糊名,然后交由几位主考官看,最终选出前十名承至御前,由承平帝点出三甲和传胪。

    这种时刻等待的士子自然是无法平静下来的,可考官们也不外如是,时常有因为士子精彩的答案而拍案而起的,或者直接就念出来的。若是平常这大概算是御前失仪,可是在这种时候,承平帝哪里计较的这么多,他也迫切想要看看这些将要为他、为大晋效劳的士子们究竟能做出怎样精彩的答案。

    这样的评阅一直进行到了下午,几名考官并主考官和副考官这才商议出了前十名,将这些卷子拆掉了糊名,递到了御前。

    赵瑕打开一份仔细阅读,不得不承认这名士子的确是学识高明,策论更是鞭辟入里,足见他并非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酸秀才,也难怪会被放在第一个,的确堪得状元之才。

    往后几份虽然也很优秀,但比起第一份来说还是略有差距的,多少都有些瑕疵。赵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顺手就翻开了最后一份。

    时间有些久,主考官礼部尚书殷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陛下……”

    赵瑕放下手中卷子,微笑道:“这人的策论和经义中规中矩的,可做的那首词倒是风流别致。”

    赵瑕也没有细说,而是挑出最先看得那份卷子道:“这十人中,那个名叫于从安的士子不仅满腹经纶,更重要的是在看问题的时候,切中要害,分析亦是鞭辟入里,朕认为此人堪为状元。”

    众臣都连连点头,这与他们的看法没有差别。

    其后又宣布了榜眼的人选,只是在选探花的时候,赵瑕明显犹豫了一下:“这探花,朕心中有两个人选,一是那范阳府的张士忠,一是那宝庆府的顾云璧。众卿以为如何?”

    殷奉与其他几名考官都对视了一眼,因为刚刚才评卷结束,所以他们对这几名士子的卷子还都是有印象的。顾云璧正是最后那一名,其实他的各方面都是比较不错的,尤其那一笔字让人看得心旷神怡,这才进入了前十,倒是没想到这人还有这般造化,一首词竟然让陛下看中了,直接从第十跳到了第三。

    殷奉首先道:“论文采,那张士忠还是要略强于顾云璧的,只是诗词上,顾云璧又要略胜于张士忠,但科举选士本就以学问优先,故臣认为张士忠可为探花,顾云璧为传胪。”殷奉这也算是两边讨好了,虽然他自己是真的不觉得顾云璧那首词做得好,但有什么办法呢?陛下认为他做得好,自己总不可能去打陛下的脸啊!只能默认他作词好了。

    谁知赵瑕沉思了一会,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这张士忠的年纪应该比较大了,反倒是这顾云璧,刚过弱冠不久,朕觉得,这探花还是让顾云璧当吧,张士忠为传胪。”

    所有臣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也算是官场的老臣子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科举排名居然还能跟年纪有关,这、这不是玩笑吗?但也有人持不同看法的,毕竟赵瑕登基以来行事看似天马行空,却十分有章法,因此他们绝不认为他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草率定下探花之名,想来陛下这是在释放一个信息,他想要在朝堂上提拔年轻的士子了。

    要是让赵瑕知道他这样一个举动让这些臣子们想这么多,他可真是要哭笑不得了,他只是在看到这两人的名字和身份信息时,忽然想到了以前沈眠说的。

    “探花当然要年轻英俊的士子啦,这样才配得上这么一个风流的称号嘛!不然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簪一朵芍药在耳边,简直就是辣眼睛啊!”

    其实张士忠也才四十几,并不算老,只是比起顾云璧风华正茂的年纪来说,那可就差远了,况且这顾云璧的词做的这般风流,人应该也长得不差吧。赵瑕心想,大概阿眠要是知道了,也会觉得顾云璧当探花要更好一些吧。

    既然名次已定,接下来的自然就是一甲头三名前来拜见皇帝,然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