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鼠。它们在这里也不知住了多久,似乎早已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对于他这位闯进它们家园的庞然大物,它们倒是一点害怕都没有,明目张胆的在这庞然大物面前来回穿梭了数几次。偶尔还会停在宋郁面前,用那黑豆般的眼睛观察他一番,然后再幸灾乐祸地离开。
宋郁盘腿坐起,目光透过牢房墙壁上仅有的一处透光处,欣赏着难得的月色。
他进来已经五天,韩牧春几乎每天都会来这儿陪他聊一会儿。其实与其说是陪他聊天,不如说是韩牧春正在慢慢享受这种折磨他的快感。
外面的情况不知如何。义父的计划不知能否顺利进行?陆孟塬这次又是否真的能够摒弃前嫌,同他们同心同力?胡狄那边的谈判是否成功?这些都是未知数。
可是,义父既然能够狠下心让他来冒险,就必定有十足的把握。
他们隐藏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待这个绝好的机会吗?
可是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江山万里,什么无上权位,统统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知心人,一个可以安睡的地方,一个简陋的家,仅此而已。随心所欲的潇洒快活那该多好。那些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谁爱应付谁应付去,他一点也不稀罕!
可是他生来似乎就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他的命是用无数人的命换来的,所以他必须要还。这是义父在教导他的时候时刻让他铭记的。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当初就那样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突然,城北的天空中窜起一束红光,那束红光迅速升上半空,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朵。宋郁静静看着那朵烟花,嘴角溢出一抹笑来。
那是义父给他的信号。
看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接下来就只剩等待了。宋郁慢慢躺回地上,想要换个舒服的姿势。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响,惊得刚想出来看热闹的老鼠“呲溜”一下重新钻回了洞里。
赵瑾刚做皇帝才不过短短两个月,便对这个皇位失去了兴趣。他原本就是一个爱玩儿的人,以前做太子的时候,虽然有父皇和母后在背后监管着,可是他只要完成了当天的课业,还是有时间溜出去搜集些稀罕玩意儿玩儿。
如今坐上这皇位,连那一丁点的自由都没有了。
母后怕他年少不知轻重,凡事都要亲自过问。朝中大事,他本不敢兴趣,既然母后喜欢去管,那就让她去管好了,何必非要让他时时挡在前面做样子?
赵瑾气恼地将手中的一只白玉花瓶摔在地上,这样的日子真是一天也没法继续下去!都说做了皇帝便没人能管得了他,可如今这样子还不如当初做太子的时候自由。
身边的老太监被花瓶的破碎声惊了一跳,赶忙低声命几个宫女过去收拾干净地上的花瓶碎片。
这个老太监名唤德禄,伺候了先帝一辈子,如今又伺候新帝,自是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躬身走到皇帝身边,低声道:“皇上,今日豢养房新进了几只雀儿,听说身上有七种颜色,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赵瑾听他这样一说,眼睛里瞬时亮了一下,但随即眼神又暗淡下去,颓然地往台阶上一坐,无奈道:“还是算了,不去了!若是被母后知道了,又要责骂朕玩物丧志!”
德禄恭顺地笑了笑:“不看也无妨,改日皇上得空的时候,让豢养房的人将那雀儿送过来供皇上欣赏。”他偏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躬身道:“天色已晚,皇上要不早些休息?老奴命人来伺候。”
赵瑾烦躁地摆了摆手,皱着眉气鼓鼓地问道:“德禄,你跟在朕父皇身边这么多年,难道父皇刚继位的时候也会像朕一样处处被人管着吗?”
德禄一低头,道:“先帝继位时已过弱冠之年,皇上您现在还尚年轻,又怎能一样呢?”
“你是说,朕只有过了弱冠之年,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母后就再也不会管着朕了?”
德禄失笑,小皇帝还真是太年轻,想法也着实是简单。
德禄一笑道:“皇上年幼,太后代管朝政,这事古来有之。待皇上您到了能够自己处理国事的时候,太后定当会还政于您。皇上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好好学习如何处理朝政才是。”
赵瑾撑着脑袋沉思了一下,倏而站起身,兴奋道:“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突然,外面的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红色的烟花,映红了北边的夜色。
赵瑾偏头看着外面,皱眉道:“国丧其间,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燃放烟花?”
德禄朝外看了看,回道:“想必京卫府会去着人去查看清楚,明日应该会有结果呈上来。”
宁王府。
赵翊仰头看着天上那一瞬而过的烟花,扯了扯唇角。唐素染站在他身旁,问道:“看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这烟花意味着什么?”
赵翊偏过头看她,一笑道:“我们等的时机终于是来了。”
“跟宋郁他们有关吗?”唐素染继续问。
“是。”
“那他很快就能出内廷大牢是吗?”
赵翊凝视着她的眼睛许久,才道:“你只是关心他能否出那牢笼吗?其他的难道就不好奇?”
“有你在,其他的事我都不担心。可是宋郁,我不得不担心他的安全。”唐素染坦诚道:“其实这场争斗到底谁输谁赢都不重要,我只是不希望我关心的人有任何闪失。无论是你还是宋郁,都不该成为这场权利之争的牺牲品。你能否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赵翊伸手将她一把抱进怀里,闷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你那么关心宋郁的样子,我就恨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我也知道,你把他看做很重要的朋友。所以你放心,若是有一天我们两个狭路相逢,我会给他留下活路。”
唐素染被他紧紧禁锢在臂弯里,感受到他在刻意压制着心里的不快,笑道:“平时见你都是一副镇定做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怎么一提到宋郁,你就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又不是你手中的糖,随随便便就能被别人抢走,你何必这样紧张?”
赵翊将头埋进唐素染的脖颈间,喃呢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会失去。你知道吗?以前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大不了就是丢掉自己这一条命而已。可是这半年多来,你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我有时会想,为何以前我会对你那样视而不见?以至于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