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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三哥每次练功,都把自己弄得这样浑身是伤吗?”

    孔慕:“是啊,阿遐练功不似常人容易,最近又贪进,受伤的时候比较多,伤也好得也比常人慢。”

    孔嫀这样的天赋,自然不会明白孔遐求道的艰辛,但却并不妨碍她感受孔遐的心境。

    孔嫀陪了孔寻一阵,主动找到孔遐:“三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孔遐:“好。”

    外边的雪早停了,两人踏在雪地上,积雪沙沙作响,远处传来老鸦啼叫。同是下雪,紫上阙的雪透着写意,而摩华焰峰的雪,却只有一片萧瑟冷寂。

    孔嫀按下心里突然涌起的酸楚,道:“三哥最近练功练得很勤?”

    孔遐嗯了一声。

    “三哥,要不你同我一起去紫上阙吧,帝尊擅长医术,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孔遐顿了少顷:“我虽不懂医术,却也知道越是天生的病根,就越难治。玹琏帝尊应该很忙吧,他并不认识我,怎会为我医治?”

    “这个三哥不用担心,我去跟帝尊说,他一定会帮忙的。”孔嫀笃定的口吻里带着不自觉的信赖。

    孔遐稍作沉默:“嫀嫀与玹琏帝尊相处得很好?”

    “嗯,帝尊很照顾我。”除了不许她私自进黍梦居,几乎是有求必允。

    “多谢嫀嫀的好意,但我并不想叫陌生人为我劳心。况且,王君尚未苏醒,仅余的族人也都在此,我不想离开他们。”

    孔遐的话平淡如水,却令孔嫀一愣,她花了片刻才回过味来,既羞愧又尴尬。

    是啊,她身为女儿,却没有在昏迷的父亲床前照料,是为不孝;她身为王女,却也没有担负起守护族人的之责,是为不义。

    三哥的话里不带一丝情绪,实际却是对她失望和不满的吧?

    孔嫀的心揪作一团,孔遐也没有再出声,难言的静默在空气中流转。

    孔遐仰起头,天地的雪光似乎都跌落他眼中,那双殊无光亮的银色眼眸中。

    “嫀嫀,阿遐,你们快些进来!王君醒了!”

    孔慕扶着门大喊了一声,随即又闪身入内了。

    孔嫀和孔遐都是一顿。

    “什么?我爹醒了?”孔嫀惊喜交集,转身就往屋里跑去。孔遐也跟了过去。

    有所感应已破关的孔印正激动问:“王君,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只见孔寻坐在床上,虽是醒了,眼神却有些空茫,不似以往的精光内敛,亦不答孔泽的话。

    “爹亲!”

    孔嫀飞奔至孔寻床前,声音带着难以克制的轻颤,因太盼着这一刻的到来,竟生出几分情怯,除了一句爹亲,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孔寻听到这个声音,抬眼端详孔嫀的模样,眼里终于有了几分别样的光彩,他动了动嘴唇,唤道:“嫀嫀。”

    第二十章  朝圣会

    “爹!”孔嫀眼眶发红,再也忍不住地扑在孔寻怀里,紧紧环抱住孔寻的肩头,将所有压抑的思念尽数倾注在这个拥抱里,紧得令孔寻肩骨都有些痛了。

    孔寻似是现在才神智回位,他轻拍孔嫀的背,环视面前几人,一个一个叫道:“慕姐……印弟……阿遐……”

    孔印几人齐声回应:“王君!”

    孔慕背过身,用衣袖悄悄擦拭眼角的泪花。

    孔嫀始终靠在孔寻肩头,终于稳住了心绪,才起身露出脸来,父亲刚刚苏醒,她一定要给父亲看她的笑容,她不能在他面前哭。

    “爹爹,我——”孔嫀正要诉说分别离情,却见孔寻又缓缓闭上眼。

    孔嫀忙扶住孔寻软倒的身躯,慢慢将他放在床上。

    孔印急道:“怎么回事,王君刚刚才苏醒,为何又昏迷了?”

    孔嫀道:“我请帝尊过来看看。”说着给玹琏传去一张信符。

    玹琏就在亿光殿,隔得不远,很快便现身摩华焰峰。

    孔印与孔慕都知道孔雀王的丹药乃是玹琏所赠,都向他行了个礼,以示谢意,孔遐则伫立在一旁,并无动作。

    玹琏让孔印两人不必多礼,没有看孔遐,直接进了孔寻的屋子。

    “帝尊,我爹怎样了?”

    玹琏渡入法力在孔寻体内游走一周,道:“孔雀王功体明显好转,但神魂受创太重,还须时间来恢复,如常安养就好。今后他每次苏醒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孔嫀闻言放心下来。

    孔慕想着,这位玹琏帝尊冒着风雪特意跑一趟,总不好刚诊完孔雀王病情就让他走。就道:“嫀嫀,你邀帝尊留下一道用个膳吧。”

    玹琏知道孔慕是想表达谢意,道:“无须如此。”

    孔嫀也想要他留下,道:“帝尊,我慕姨做的东西很好吃的。”

    玹琏看她须臾,点头应了。

    孔嫀将他请到桌旁坐下:“你同我印叔他们先坐坐,我去帮慕姨的忙!”

    孔印是个大孩童心性,素来只喜动手而思考却少,见这少帝毫无架子,果真陪玹琏共坐一桌,顺便向其请教了武道上的问题。

    孔嫀端着果羹,自厨房经门廊回房间,见玹琏正听孔印絮叨着什么,间或插上两句,一点不耐也无。

    她将果羹放在桌上,目光一转,又看到门廊处的孔遐。孔嫀随即放下手里的事,来到孔遐身边。

    她道:“三哥,你让帝尊帮你看看经脉吧。”说着用手拉了拉他的袖口:“好吗?”

    孔遐像被刺到似的甩开孔嫀的手:“我说了,不需要!”

    孔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站起身:“你们怎么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孔遐向来沉默,今天怎么竟对着孔嫀高声。

    “没什么。”孔嫀不想让孔印担心,笑了笑。

    玹琏缓缓转过目光,落在僵立的孔遐身上,又看了看尴尬的孔嫀,收回视线。

    孔遐显然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他的脸朝玹琏的方向转了转,虽然沉默,身上却散发着戒备的敌意,孔泽和孔嫀随他的动作,朝这屋里唯一不属于孔雀族的玹琏看了一眼。

    孔遐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转眼就消失在茫茫风雪间。

    孔嫀唤道:“三哥,你去哪儿?”

    孔印也追到门口,他拉住欲追去的孔嫀,道:“嫀嫀,还有客人呢!你三哥最近心情不大舒畅,我去看看他,你留下来陪着帝尊吧。”

    孔印说着又看向玹琏:“我先失陪了,帝尊请见谅。”

    玹琏并无不悦:“无事。”

    孔嫀:“印叔,那你早些将三哥带回来。”

    “好。”孔印随即也离开了。

    孔嫀坐到方才孔印的位置:“帝尊,对不起,我三哥自小不喜与外人接触,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你无须为别人的行为向我解释。”玹琏道:“他是他,你是你。”

    孔嫀微怔,帝尊关注的问题似乎和她不一样。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