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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何况职责相关,为国为民,岂能因祸福避之?”语声虽淡,不屈之意铮铮而现。

    她沉默下来,这人纵有千般可恶,万般无情,可他正要做的事,却让人不得不佩服。

    车厢中又恢复了寂静,马车在黑暗中艰难前行着,蓦地,雪亮的电光划破黑暗的苍穹,一道惊雷劈下,随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下,很快绵延成滂沱之势。

    大雨,终于来临了。往前,一片茫茫,看不清道路;往后,原本紧紧跟着他们的另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只有六个扮作护卫家丁的骑士戴着竹笠,依旧紧紧跟在车旁,两三下就被淋成了落汤鸡,却依旧身子笔挺地骑在马上,丝毫不乱。

    朱弦的心里涌起不安,心上警兆骤起。几乎同时,异变陡生。

    峭壁之上,箭落如雨,纷纷而下,尽数向她的马车袭来。所幸她的车壁和车顶都是用钢板特制的,飞箭射来,发出一连串的碰撞声响,如急雨密擂,却无法穿透。拉车的马和车夫却没有这么幸运。大雨掩盖了箭矢的声音,等到箭枝近在眼前,已经来不及,连叫也没叫一声,便被纷涌而至的飞箭射成了刺猬,送了性命。

    马儿向一边倒去,马车顿时失了平衡,歪歪斜斜地向外侧滑了几步,眼看就要滑落山崖。千钧一发之际,跟在后面的几个骑士飞扑上来,不顾飞落的箭矢,死死将马车拽住,用力往回拉。

    朱弦咬了咬牙,要出车厢帮忙,却被卫无镜一把拉住。

    卫无镜道:“你不必出去。”

    朱弦道:“他们这样是白白送死,需有人为他们掩护。”

    卫无镜神情淡漠:“这是他们的职责,即使死,也是死得其所。你就算出去了又能怎样?”

    朱弦望着他冷漠的表情,心里一股寒意升起。她从没像此刻这般清晰地认识到,他的心有多么冷酷。为了目标,他任何人都能牺牲,包括她,也不过是为他挡住刺杀的一块好用的盾。哪怕他现在阻止了她,也只是因为这时并不是她发挥作用的最佳时机。

    一连折了两个人,马车终于被险险拉回。箭雨停了下来,也不知是箭射没了还是来袭者在调整战术。

    趁着这个空挡,剩下的骑士将落在后面幸存的马换上马车,其中一人充当车夫,跳上车辕,驱车继续前行。

    暴雨如注,天黑如夜,掩藏了敌人的突袭,却也掩盖了他们的行踪。在几次险象环生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谷地,看到了先前的车夫所说的猎户废弃的小屋。

    小屋破旧的窗子透出隐隐的光亮,在无边的雨夜中显得温暖而明亮。卫无镜一行人的脸色却全变了。这个时候,小屋中怎么会有人?

    “调转方向!”卫无镜立刻下了命令。

    已经迟了。四周突然亮起火光,无数道火箭划破雨夜的浓暗,射向车厢的方向。这一次,对方吸取了此前的教训,用的是火攻!

    车厢外壁的木料很快着了,燃起熊熊大火,拉车的马儿惊惧地嘶鸣起来,蓦地发足狂奔。临时顶替的车夫拼命约束发狂的马儿,却无济于事。

    朱弦脸色大变,心知这样下去,不是被发狂的马儿摔死就是被燃烧的车壁烤熟,要知道钢板虽然不会被点燃,却会被烧得滚烫,到时候,还在里面的他们就成了铁板烧了。

    时间紧迫,她顾不得多想,对卫无镜道:“卫大人,我们必须马上跳车!你有没有问题?”

    红色的火光透过车窗,照亮了车内的情形。卫无镜俊美无俦的面容沉静如水,举止依旧从容不迫,看向她颔首道:“可。”

    这种时候,也谈不上避不避嫌了。朱弦紧紧攥住卫无镜的手,吸了一口气道:“我数到三,我们就一起跳。”等卫无镜点头,她立刻数道,“一、二、三!”

    她猛地一脚踹开车门,熊熊火势被猛然打开的车门逼得退了一退,让出一个空隙来。两人同时跳出,还未落地,一道剑光掩藏在大雨中,悄无声息地刺来。

    朱弦瞳孔一缩。这一剑实在太刁太毒,他们人在半空,根本无从还手,也无从躲避,眼看一剑就要刺中卫无镜心口。她咬了咬牙,身子强行一扭,用自己的肩膀撞向剑尖。伤了她的肩膀总比送了卫无镜的命要好。

    长剑在卫无镜愕然的眼神中狠狠地刺入她的身体,血肉被贯穿的剧烈痛苦顿时炸裂开来,她的脸色一瞬间苍白无比,冷汗如雨,涔涔而下,却和雨水混在一起无从分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初七是个大晴天”,“鸢声未眠^o^”,“呆二”,“l孤屿”,“”,“明水珑”,“喵呜”灌溉营养液,(づ ̄ 3 ̄)づ

    第52章 婚事

    剧烈的疼痛仿佛将整个人都劈作了两半, 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创的她终于知道,原来利刃入体的感觉是如此痛苦。剑似乎从她的肩头被抽回,她顿时血流如注,四肢也似乎随着热血的流出, 渐渐冰冷僵硬。

    眼前一阵阵发晕, 身体似乎也要失去控制, 她咬牙保持清醒,硬撑着跳落地上。冰冷的大雨很快将她打得浑身湿透,伤口在雨水的浸泡下仿佛火烧般灼痛。

    越来越多的刺客围了上来,剩下的三个龙骧卫护卫边打边退, 渐渐抵挡不住。“快走!”她对卫无镜道。寡不敌众,对方的目标只有卫无镜, 若他继续留在这里,迟早送命。

    卫无镜目光沉沉地看着摇摇欲坠的她,忽地蹲下身,不由分说地将她背起, 大步向外而去。

    咦,以他一贯的作风,不是该很快做出取舍,任她自生自灭,独自逃生吗?她觉得奇怪, 想要问他,却身上一阵阵发寒,神思昏昏, 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在一个山洞中。外面雨声未止,山洞中阴冷潮湿,大概是怕引来追兵,他并没有生火,洞中幽黑一片。

    肩膀的伤已被裹好,疼得没有了知觉。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但觉四肢绵软,脑袋昏沉,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她浑浑噩噩的,不由难受地挪动了下身体,这才感觉到额头上似乎搭着一样冰冷的东西。

    “你发高烧了,又失血过多。”疲惫的声音自她身边响起,有一点光亮亮起,照亮了一张本该是俊美无双的面容。

    朱弦循声望过去,不由一愣,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卫无镜一手举着火折子,身上全湿透了,原本洁白的衣裳皱巴巴、脏兮兮地贴在身上,衣裳下摆还撕掉了一角;乌发凌乱,沾上了树叶草根;俊美无双的面上沾染上好几道污泥和血迹,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只有一双宛若寒潭的黑眸,依旧沉静幽深。

    卫大人向来都是一丝不乱、干净整洁的,除了上次重伤,她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滑稽狼狈的样子。

    他被她笑得身子僵了僵,随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