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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道:“殿下,客人已至。”

    轻巧的脚步声从帘子后传来,随即帘子掀开,明亮的光线流泻而出,同样是一身宫装打扮的美貌侍女在帘子内侧恭敬地行礼道:“请客人入内。”

    里面是一间极开阔的房间,朝南一排琉璃窗格向着湖面,窗子支起,温暖的春风,怡人的草木清香便徐徐透入室内,满室生香。

    窗下摆着一个棋盘,黑白子交错而放,铺满大半个棋盘。一个蟒袍玉冠,身披黑色大氅,气质尊贵的少年正坐在旁边,一手执白,一手执黑,低眉垂首而思。大概是听到了他们进来的动静,少年头微微一偏,看向他们。

    一时间,满室生辉,湖光□□都黯淡无光。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大家都比较喜欢看小鱼郎的戏啊,尤其是洒狗血的几章。好纠结,现实中的感情线还要不要走?总不能不谈感情直接车吧∑( 口 ||

    感谢小天使“鱼仔仔”灌溉营养液,(づ ̄ 3 ̄)づ

    第64章 福王

    映入眼帘的, 是一张容色倾城的含笑面容。肤若新雪还胜,唇若涂朱更艳,发若乌檀,睫似鸦羽, 尤其是一双流转生辉的潋滟双眸, 顾盼间如泠泠寒泉, 幽幽惑人,令人目眩神迷之际却又不自觉地脊背发凉。

    少年无双,风华绝代,尊贵雍容之气扑面而来。

    朱弦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今日之前, 她从不知,一个男儿竟能美貌到如此地步。哪怕是有京城双璧之称的卫无镜、谢晟, 都远远不如。只可惜,少年的面上虽然带着笑,眉宇间森然的戾气却藏也藏不住,令人望之如堕冰窖, 心惊胆战。

    和卫无镜带给人淡漠无情的感觉不同,卫无镜的冷只能令人觉着他心如铁石,难以打动;这个容色无双的尊贵少年却让她一见之下就感受到了一股血腥肃杀之气,那是真正见过血,收割过人命才会形成的凶戾之气, 连外表的矜贵与美色都无法掩盖。

    朱弦不由想起关于福王的不多的几个传说。福王卫襄身份高贵,乃先皇宣和帝嫡幼子,和当今明德帝同为郭皇后所出, 自幼就极得宣和帝和明德帝的宠爱。

    宣和三十一年,前太子因不堪宣和帝宠妃牛氏逼迫,于万寿节的晚上带兵逼宫。牛氏被杀,宣和帝被软禁,禁宫血流成河。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三皇子赵王随即以太子谋逆的名义起兵勤王。

    赵王蓄谋已久,前太子很快抵挡不住,在混乱中被乱军所杀。赵王还没来得及坐收渔利,被太子软禁的宣和帝在京卫的拱卫下忽然出现,身边陪伴着仅仅十四岁的卫襄。

    谁也不知道卫襄是怎么带着京卫悄悄潜进禁宫救出宣和帝的,赵王在见到宣和帝的一瞬间就知道所谋落空,索性孤注一掷,命令禁卫军向宣和帝攻来。这时候,还是齐郡王的明德帝忽然带着大批齐地的军队出现,里应外合,将赵王叛军剿灭。赵王被杀,其母谢贵妃自缢,一场乱事就此平定。

    谢冕的二哥谢显就是在这场乱事中丧命的。谢家虽未参与谋乱,侥幸保全,但因为谢贵妃的关系,谢家还是被震怒的宣和帝降了爵,从靖侯降为敬伯,谢家也从一等一的公侯之家沦为如今的末流权贵。

    明德帝兄弟两个立下救驾大功,成为最大的赢家,明德帝被封为太子,不久之后就顺利即位,而卫襄则在兄长即位后被晋封为福王,执掌龙骧卫,成了本朝最有权势的亲王。只不过他行事低调,很少在人前露面。

    奇怪的是,除了这些人人皆知的往事以及谢冕与他交恶的传言之外,坊间关于福王卫襄的传言竟没有其它,如此美色也从未有人提起过,性格喜好更是少有人知,可见消息被刻意封锁了。由此可以推知,这位福王殿下多半不喜欢别人谈论他。

    而且,朱弦眼角的余光瞥到他身上的玄狐皮内里的黑色大氅,心中疑惑:这个季节,天气早就暖和起来了,他竟还要披着这么厚的外衣,脸色也白得近乎透明,难道这位殿下身子不好?她眼角余光瞥过,看到了棋盘旁边的一个天青色瓷盏,里面盛着浓褐色的药液,显然已经凉透了。

    福王放下手中的棋子,冲谢冕点了点头,随意地道:“你来了。”

    “殿下有请,岂敢不来?”谢冕懒洋洋地笑了笑,向福王意思意思地拱了拱手,“草民见过殿下。”

    朱弦在一旁目瞪口呆:福王和谢冕不应该是死对头吗,怎么两人说话的口气如此熟稔随便?

    谢冕见朱弦愣神,垂下手,借着宽袖的遮挡,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朱弦回过神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福礼。

    福王摆了摆手,道了声“免礼”,目光在谢冕身上打了个转,落到朱弦身上。被他幽幽如寒泉的眸子这样一看,朱弦只觉一股寒气直从心底升起,心中不由暗凛:这福王年纪轻轻,怎么会养成如此重的杀气?要不是她自幼在凉州长大,连大战都亲眼目睹过几回,换了个寻常的闺阁女子,只怕当场就要露怯。

    大概是察觉了她的不适,谢冕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悄悄地移了半步,半挡住福王的视线。

    福王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看来赵甲说得不错,这新娶的夫人你果然宝贝得紧。”

    赵甲是谁?朱弦正自迷惑,福王已侧头吩咐道:“你上次惊扰了谢五媳妇,过来给她赔个罪吧。”

    风声闪过,一个黑衣人幽灵般地出现,单膝跪地。听到福王的吩咐,毫不迟疑地向朱弦抱拳道:“上回是小的无礼,让五奶奶受到惊吓了,还请五奶奶恕罪。”

    他一开口,朱弦就认出来了,正是那晚与谢冕密谈被她撞破,想杀人灭口却被谢冕拦下并气走的黑衣人。

    他口中的主上原来竟是福王。朱弦惊讶地看了谢冕一眼,有些糊涂了:说好的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呢?怎么看这情形,谢冕和福非但不是对头,私底下竟还有合作?

    谢冕给了她一个“回去再给你解释”的眼神,望向棋盘旁边那碗凉掉的药液皱眉道:“你又不按时吃药。”

    福王伸手挥退黑衣人,潋滟如波的双眸微微一眨,轻哂道:“吃不吃也就这样。我何必让自己受罪。”

    “难道发作起来很好受吗?”谢冕不赞同地皱了皱眉,“赶明儿,我再请郑老再来一趟吧。”

    福王容色倾城的面上便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再说吧。”

    谢冕知他这件事不愿多说,心中叹息,转了话题道:“说吧,你搞了这么大的阵仗请我过来有什么事?”

    福王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收了你这个妖孽。”

    谢冕送了他一个白眼:“看完了?”

    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