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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心头一热,手缓缓移到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摩挲了下,才动作灵巧地为她摘下那对翠绿欲滴的翡翠耳珰。

    大概是他最后的动作稍稍重了些,朱弦一下子被惊醒,睁开迷蒙的眼看向他,顿时露出愕然之色:“怎么是你?”

    他笑得一派风流,指尖轻轻抚了抚她宛若凝脂的面颊,声音低哑、撩人心弦:“怎么不能是我?”

    轻巧的碰触暧昧又若即若离,如蜻蜓点水,带来轻微的热意与痒意,他指尖所过之处,仿佛有细细的电流,随着他的动作一直蹿到她身体深处。

    朱弦的脸一下子红如彤云,想到下午之事既不自在又觉恼怒,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在做什么!”

    谢冕任她抓着手,凤目流波,带着她的手顺势从后虚虚环抱住她,俯身到她耳边轻轻道:“我得罪了娘子,自是来赔罪的。”

    “你得罪我什么了?”身后是他温热而坚硬的胸膛,耳边是他暧昧的气息,喑哑的声音,撩拨着她敏感的五感。身周满是他的存在,却又若即若离,似触非触。她力持镇定,声音却依旧有些发颤。

    “下午……”他如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声音暧昧之极。

    这个妖孽!朱弦暗暗咬牙,面红如血:总觉得经过下午那一场羞人的欢喜事,他待她的态度又变了,不再那般小心翼翼,变得充满了侵略性与压迫感,让她寒毛直竖,直觉危险。

    三七抱着铺盖进来,见状忙低下头要退出去。

    朱弦回过神来,轻轻推了推谢冕。谢冕顺势退开几步,坐在床边,倚着床头笑吟吟地看着她。

    朱弦被他目光盯得窘迫,侧头不好意思再看他,叫住三七,让她把铺盖铺在窗下的炕上。

    谢冕惊讶的声音响起:“娘子是要安排值夜的人吗?”谢冕晚间不喜人贴身服侍,自两人同床,值夜的人都是睡在外间的。

    朱弦眼波流转,似嗔似怒,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等三七铺好退了出去,她径直走过去要睡下,被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谢冕一把拉住。他的手顺势圈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身,下巴支在她肩膀上,仿佛漫不经心般问道:“娘子这是做什么?”

    朱弦垂下眼,尽量忽略耳边温热撩人的气息,答道:“分床,五爷看不出吗?”

    谢冕搂住她纤腰的手倏地一紧,愕然抬头:“这是为何?”

    朱弦垂下眼不吭声。脑海中却又浮起下午披帛滑落之事,玉颈处的红痕虽然很快重新用披帛遮掩住了,微微红肿的唇与眸中春/色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饶是她向来心理强大,在众人或好奇,或欣慰,或取笑的目光下也感到了窘迫。

    这是明明白白告诉别人他俩下午干了什么好事,白日宣淫!她简直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想到这里,她不由怒从心起,恶狠狠地瞪了谢冕一眼。总算他识相,知道及时出来护着她,否则,否则她……

    她粉面含春,美目含怒,凶巴巴瞪向他的模样分外叫人心痒。

    谢冕越看越心痒难耐,五指抚上她玉颈处的红梅,轻轻笑道:“他们知道我们恩爱是好事,让他们羡慕去,有什么好害羞的?”谢夫人的插手提醒了他,下午那一场旖旎他本是有意为之,好打消某些人不该有的念头。只是,确实有些太欺负她了,还是以那样猝不及防的方式暴露于人前,也难怪她恼恨。

    朱弦更怒,合着不是他脖子上被种了草莓,嘴唇被吻肿,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她冷冷开口道:“五爷不必再说了,这几日我们还是暂时分床睡的好。”

    谢冕见她真气着了,摸摸鼻子暂时让了一步,见她要睡炕,叫住她道:“哪能让娘子睡那里。”朱弦不理他,正要推开他,钻入炕上的被窝,谢冕手臂忽地收紧,附在她耳边轻轻道:“要不然我们俩一起睡炕?换个地方也别有一番风味。”说到后来,语声暧昧,惹人遐想。

    朱弦:“……”直接一个向后的肘锤回答了他的提议。

    谢冕失笑,后退一步让开她的招式,讨饶道:“娘子息怒,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朱弦冷着脸:“分床睡也能说话,我又没堵住你的嘴巴。”

    谢冕见她态度坚决,心知她气狠了,投降道:“那好,你睡床,我睡这里吧。床上总要舒服些。”见她不理会他,索性一把横抱起她,在她的挣扎中将她抱上床,塞进了被窝中。

    他却没有马上去炕上睡下,在她身边坐下,低头凝视着她。

    朱弦被他看得发毛,赶快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谢冕犹豫了下道:“是关于周夫人的事。”他顿了顿,语气慎重起来,“以后若她再要见你,你千万休要理会她。”他这个娘亲,心之狠,手之辣,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就怕他不在时,念念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

    他的神色带上一丝苦笑,又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鬓发道:“念念,最近几日我会越来越忙,怕顾不上你,你一定要小心。”

    朱弦心中疑惑:关于周夫人,自己确实有很多不解之处,她和谢冕怎么会弄到如今母不母、子不子的地步的?而且,周夫人幽居在秋韶院,说是被软禁了,又能自由召见外人;说是正常,偏偏秋韶院又败落成那样。还有自己进入秋韶院后诡异的熟悉感,委实难以解释。她小心翼翼地问谢冕道:“她不是你的亲娘吗?”

    谢冕的手落下,紧紧攥着被角,目光有些发冷:“很久之前,就不是了。”

    朱弦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谢冕望着她茫然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周夫人之事实在难以宣诸于口,念念现在没有记忆,叫他如何启齿?他想了想,含含糊糊地道:“周夫人和谢家有深仇大恨,一心想要毁了谢家,所以念念,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她。”

    朱弦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可不知怎的,心里又隐隐觉得自己早就该知道了。她望着谢冕僵硬的身形,低垂的眼睑与几乎凝固的表情,心头忽地一颤:那是他的生母啊,一个孩子要对母亲说出这样的评价,该得经历了多少失望。

    又酸又软的心情仿佛自由意志,弥漫开来,她再忍不住,从锦被中伸出双臂,轻轻地搂住了他,柔声而道:“鱼郎,你别难过,你还有我。”

    谢冕一阵恍惚,曾经的记忆与现实重叠:十四年前,她站在铜镜前,双臂环绕,回抱住自己,告诉他,他还有她;十四年后,她再次拥抱住他,说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他的念念呵,时光荏苒,她却从来没有变过,依旧有着一颗天底下最柔软的心。他何其有幸,能够在时光的间隙中屡屡遇见她,为他原本灰暗的天空带来最明亮的色彩。

    心口酸酸的,涨涨的,仿佛有什么充斥着胸臆,心中激荡不已。“念念……”他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