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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给陈木拨电话。

    陈木接了,“桐桐?”

    她声音发紧,“有两个男人来家……”

    话还没说完,陈木好像就知道是什么人,紧张问道,“你有事没?”

    施桐说:“我没事……”

    她把情况跟他说了。

    那边传来摔鼠标和椅子底轮摩擦地面的声音,陈木说:“我马上回来,你别进屋了,去物管那里坐一会。”

    施桐小心翼翼看了屋里一眼,“要不要打110?”

    陈木声音沉沉的,“不用了,他们不会管,你马上下楼。”

    施桐一边往电梯走一边问,“你爸……”

    陈木:“我后面再和你说。”

    施桐没去物管那儿,就坐在小区药房门口的凳子上等陈木,一见到他就迎上去。

    他是跑回来的,神情急切,胸膛急促起伏。

    陈木一把扣住她肩膀上下看了看,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揽了她往物业办公室走,“我处理好了下来接你。”

    施桐不肯,“我和你一起回去。”

    陈木动作强硬,态度也强硬,“你听话,最多十分钟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施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木,逆气很重,眉眼锐利得像一把刀子。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吓人,缓和几分,冰凉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她额头,“相信我,我很快就解决了。”

    她心里惴惴不安,沉默片刻,勉强退让,“如果十分钟后你没下来,我就叫保安一起上去。”

    “乖。”陈木抱了抱她,带着一身寒气走了。

    物业守夜的是个热心大爷,几次招呼她坐。

    施桐内心一片焦灼,什么都听不进去,也没法思考,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真真正正体会到了“难捱”两字的精髓。

    到了第九分钟,施桐攥着陈木的外套衣领去找保安,刚出去就碰见了那两个男人,他们淡淡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下一秒,有力的臂膀穿过后背,她被拢入熟悉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营养液:

    “安南ana”

    第37章

    第37章 .

    沉默无言上楼。

    过道隔音不算好, 一户人家自来水开得大,哗哗哗的声音从门缝漏出来。还有一户正在准备晚饭, 不知在宰鱼还是剁什么硬骨头,动静挺大, 嘭嘭作响。

    进了门,陈木推她进浴室,“你洗个热水澡, 我收拾一下。”

    说着就把门带上。

    施桐愣愣,刚才一眼,客厅里沙发偏移了原来的位置, 茶几被掀倒, 花瓶碎成玻璃,冰糖橘滚落一地。

    她打开热水冲了冲手, 深深吸口气,然后出去帮着一起整理混乱残局。

    他抬眼看她,目光相撞后避开,动动唇, 想说话却堵了喉。

    依旧是沉默无言。

    所有东西归了位,只是茶几玻璃多出了几道蜘蛛网似的裂痕, 那散了瓣的玫瑰花和碎了汁的小橘子被丢进垃圾桶。

    施桐不忍看他, 拿了包要出门,“我下去买点东西。”

    陈木拦住去路,不顾她挣扎,死死抱着这具柔软的身体, “不用,煮个鸡蛋滚滚就好了,我没吃亏。”

    施桐渐渐平静下来,声音哽咽,“家里有鸡蛋吗?”

    陈木嗅着她芬芳的发,“嗯”了声。

    两人无声拥抱,彼此体温相传,本该是具有温暖力量的,可施桐心往下沉,隐隐发慌。

    她最终推开他,一言不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两枚鸡蛋洗干净,放进锅里盛了水烧上。

    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大概和她心情一样。

    想说,却不知从哪开头。

    鸡蛋很快就煮好了,施桐捞出来剥了壳。天气严寒,滚烫的蛋一过凉水迅速降温,正如此刻的一颗心。

    拿到客厅挨着陈木坐下,施桐扳过他下巴,贴着眼角淤青揉。

    她动作看似粗鲁,下手却异常温柔。

    陈木咧嘴角,“嘶”了一声。

    施桐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

    气氛好了点,陈木简单讲给她听。

    去年开始,陈忠跟着朋友玩股票,吃到甜头后就上瘾了。门外汉炒股全凭运气,陈忠却不觉得,还顺带把陈木两个跃跃欲试的堂叔也引进股市,起先投入小赚得少,俗人总是贪心,哪知加大投入就赔了。

    赔了怎么办?就想下次买到金子。

    于是抱着侥幸心理,陷入越亏越买、越买越亏的死循环。最后的一次,家里现金全部投入股市,却遇上崩盘,由于没有及时斩仓,顷刻之间什么都没了。

    这时候两个堂叔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陈忠身上,两家闹得不可开交,一个要离婚一个要寻死,目的就是为了要钱。

    陈忠作为三兄弟里的老大,这苦果他自认必须担着,卖了房卖了车,连馆子都卖了,去填他们借的高利贷。

    高利贷吃人的,两个堂叔中了套,到头来还是不够还,所以人就找上陈木——

    毕竟老的拿不出钱了,那这笔账合该算在小的身上。

    陈木无奈道,“我爸就是个厨师,其实他没什么头脑,不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

    对他自己而言呢,可以概括成“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

    小概率的祸事已然发生,他只能承受。

    施桐知道事情始末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股市考验人性,但大多数都经不起考验。

    她随手把鸡蛋丢回盘里,“还差多少?”

    她这么一问,陈木就知道她的打算,“我自己有办法。”

    施桐看着他,“你有什么办法?”

    陈木:“……”

    她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最佳解决方案,“我家里给我买那套房子现在大概能卖个好价钱,要是还差,我找……”

    陈木掐断她的话,“不用了,这事你别管。”

    她怎么可能不管?

    这晚两人身体大勺扣小勺般契合,却各怀各的心事,难以入睡。

    隔日一早陈木前脚刚走,施桐就起床回家。

    周虹还以为女儿专门拿保温饭桶回来,刚要开口,一见她两手空空,二见她神色凝重,感觉有点问题。

    施桐问:“我爸呢,在书房?”

    周虹看着她,“遇到什么困难了找你爸?”

    施桐也不回答,风风火火跑进书房把施云涛拉出来,对他们说:“爸,妈,把城中心那套房子卖了吧。”

    周虹千想万想都想不到这个,当即拔高音,“好端端的卖什么房子?”

    一向镇定的施云涛也拧了眉,等待她的下文。

    施桐咬咬唇,“我需要钱,就当我借的,以后工作了挣来还你们。”

    周虹说:“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