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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冒出了个正经的人,就像学里夫子。

    面相看着刻薄冷漠,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也的确是最没法讨好的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若是犯块惩罚严厉,不打手不打脸,直往身上隐处招呼,看着不会严重,实则暗有苦痛说不出。

    “宵儿。”梧湘唤道。

    “何事?”浮宵道。

    这会儿人还没来齐,领家严厉,却极遵规矩,说是几刻开始便是几刻开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是刚赶上时辰到,她也不会怪罪。

    至于迟到,还没有人敢试过。

    她们来得算早,先说会儿话也无妨。然而梧湘未来得及回答,身边兀然落座一人。

    梧湘一见这人,便不说话了,撇头不看,只望着浮宵方向,眼神却不是在看她。

    “湘姐姐。”

    有人唤道,声音轻轻软软,端的是绵绵絮柔,触雪消融。

    梧湘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疹子,眉心一跳,回身强笑道:“瑶瑟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瑶瑟闻言,嘴角含笑,傍有梨颊生微涡,道:“谢湘姐姐关心,已经好上许多了。许久不见,姐姐近来如何?”

    话间轻咳一声,微蹙了眉,病若西子胜三分。梧湘自她来后本就不太自在,这下更别扭,心中隐忧,面上只僵着脸道:“还是多注意些的好。”说完别过脸去,自顾与浮宵说起话来,这边人再如何都不愿多看,多纠缠了。

    浮宵如常回一句,梧湘便极快接上一句,竟是再插不进旁人的。

    旁看是聊得火热,其实七分是梧湘在说,三分浮宵在听,她从不知梧湘有这么多话。她也不看那边瑶瑟神情,这两人自己都不清不楚的事情,她不想掺和。

    自以为置身事外时,自己左侧也传来声响。

    一回首,便望进一双春水拂漾的眸子。

    突然觉得,她有些理解梧湘的感受了。但她对这位可不是不清不楚,是明确的想要敬而远之的心情。

    流宛只拿那样双眸将浮宵一看。

    沉默片刻,流宛先道:“不知妹妹可否,有幸坐陪姐姐身边。”

    浮宵眼角微抽,都坐下了还问自己,不知这人脸皮是怎么长的,或是真蠢,还一副她不答应马上就能挤出泪来的神情。

    狐媚。

    这是她对她第二次印象,第一是妖精。大抵这人上辈子就是个狐狸变的,皮厚毛亮的那种。

    再不待见,面上功夫还是得做足,笑道:“妹妹请便。”

    流宛笑应,眼睛都笑得眯起,当真活像一只狐狸。

    也不知这人究竟识不识趣,坐下后,倒也真未再多扰她。若真只是碰巧,也好。她实在不想和这人扯上任何关系,许是有些人生来便不对盘罢,只愿日后再莫有更多牵扯。

    台上香一燃完,所有人便自发的安静了下来。

    领家从来都板着一张脸,今日格外阴寒,颇似庙中阎罗像,就是笑也教人胆颤余悸三分。

    “齐了?”领家道。

    底下的大茶壶由侍婢报备点完人,连连向领家点头道:“领家,齐了。”

    领家扫过一眼,目光不知为何在流宛方向多停留片刻,见确实是齐了,面色稍霁,然而缓和的终究不多。

    “我教过你们什么?”声色俱厉,面若冰霜。方才刚缓了些的神色,一瞬又沉下来。

    无论是从小在这隰桑阁里待的,还是后来的,听说的第一条规矩,便是不要与男人勾缠。恩客也好,熟客也罢,什么纳为良家,全然是不能相信的。除却花酒活计外。

    需得分清,不过活计营生,切不能当真,若私有情意,不铺堂挂衣告以妈妈,实属大忌。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关于文中对青楼的描写,有据但应该不太准确,小天使们不要信

    有私设,后文慢慢解释,经不起考据,小天使们看看就好

    注:

    撇苏:哭

    红倌:卖艺也卖身

    犯块:犯了忌讳

    铺堂:□□嫖客看对眼相好请宴示众

    挂衣:初次同枕

    第4章 瓜葛

    一时无人敢答,心中明净,但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浮宵只冷眼看,不知一直暗中注意看她的人,心中暗忖有趣,平白得了个有趣的评价。

    第一次见面说与她无干,始终置身事外,这回,更是冷眼旁观,好似根本不在意发生,或是将要发生的事情。不知这人是否真如此无心无情,但于她而言,事情只是变得更有趣起来,她对这个人的兴趣亦再上层楼。

    还有讨厌。

    “私授奸通,妄想出逃。”说到这里,哼了一声,继而冷声道:“记清自己身份最好,不管是发卖的,还是受父兄牵连的,既作了娼,这一世便为娼!”

    隰桑阁属官妓院,专侍朝中官臣,更比一般妓院忌讳这样事情。话说的难听,却不假,既作官妓,还是最贱的乐籍,迷不上哪个瞎眼蒙心愿意纳回家助其从良做妾的大人物,这辈子也是脱不了乐籍。更别说跑不掉,就是跑掉了,下场也绝不好过。

    所以倒不如本分些,寄望他人希望渺茫,夙愿难偿,熬到中年才有盼头,道馆玄场,颐养天年,虽到时生活不如现在精致,至少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活。拔尖的还可留下,就如妈妈领家,只管教训点拨便是,供给衣食还同最风光时。

    确实是,一世为娼。

    从良夫家会记得,熬到中年,自己更是不会忘却,自幼鞭挞印骨,奴烙有生。

    底下的人部分顿时面如土色,更多的是讽笑或毫无动衷。

    变了色的多是才入籍几载,原是官家女儿的清倌。

    大概还有念想脱了乐籍。

    流宛面色沉静,甚至还抽空看了眼旁人情绪。

    浮宵依然冷眼,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更像是悉知的坦然,就如呼吸一般,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人生来便要呼吸,有什么值得称奇的呢?

    看着底下些许人难看的脸色,领家冷笑一声,果真还需训教,这回倒是不糟不枉。杀鸡儆猴,死了一个,打压一群。不安分的心思,死训安定便是。

    在场贯是会看眼色的,再精明些的更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认识绿罗么?”领家道。

    面面相觑,没有人忘记,虽已有段日子不见,除了一个人。

    “姐姐,那是什么人?”流宛附到浮宵耳侧,故意放缓声道。

    一个不知晓的人。

    暖热兰香萦怀耳边,耳中软软话语,鼻间暖暖香气。只可惜她不是男人,不然此刻定不会坐怀不乱。

    只是这突来让人出乎意料的亲密距离,不免让人心间一惊,一荡。

    拉开些距离,才低声道:“一个清倌。”再沉吟片刻,似是回想,又接着道:“得吏部张大人青眼,听说从前是她父亲的好友,愿纳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