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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哭,我会一直陪着你。”二人眉目相抵,流宛低语道。

    “小骗子。”浮宵阖眸低喃道。

    “姐姐不信?”流宛道。

    “你要我如何信?”浮宵道,今夜才因她惹得难过。

    流宛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道:“女人真难哄。”浮宵微恼,眯眼道:“你难道不是?”

    流宛笑道:“是倒是,但我是哄人做相公的那一个。”

    浮宵冷笑一声,哼道:“以后不许随便取下,知道了么?”却没驳回流宛的话。流宛得意,放开浮宵,自怀中取出一木簪,动作轻缓地替浮宵戴上,郑重道:“你是我妻,也不许随意摘下,也无需姐姐日日戴着,只要,带在身边就好,那就算我不在,你也时刻记着我。”

    “骗子,才说会一直陪着我。”浮宵道。

    流宛马上接道:“只是万一。”随后轻佻一笑,道:“毕竟为夫怎生舍得离了娘子?”

    “无赖……”

    “姐姐不如叫夫君。”

    浮宵没有羞恼,亦沉默很久,才低不可闻地问道:“流宛……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流宛心中一跳,身体一僵,随后道:“喜欢,我从没有这般喜欢一个人过。”浮宵并未错过流宛骤然一瞬的不自然,心中苦笑,面上不作回应,好在灯暗,不至让黯然太分明。

    流宛心头莫名慌乱,定定神,缓声道:“虽然初见姐姐时不是这般。我知那时姐姐大抵很讨厌我,因为我也是……一样。可是后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中秋那夜想吻你是真的,自那以后的所有,都是真的。最初其实不过是讨厌你对我的视若无睹,避而远之。所幸,因此选择了靠近你。”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因为与你相遇,犹似花朝月夕,我只怕是黄粱一梦。一定要问你于我,那便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的确骗过你,并且,我要骗上一世。有生之年,老来健忘,奈何三年,我会一直骗下去,阎罗地狱,为畜为娼,能够骗你多久,我便会骗你多久。”

    “你已是我能够喜欢一个人的极致。”

    声音轻软,自风中传来,带着无法言说的绸缪柔情。

    楼内灯火不暗,楼外昏暗,却将远处相拥的二人看得分明,尤其是那熟悉的精致轮廓,有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开怀,一嗔一笑。

    “大人。”身后粗刚男声唤他。

    他回首,目光沉沉,道:“按规矩罚,绝无二次。”

    转身下城楼,留下最后一句话:“不许过去,也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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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湘同瑶瑟倚栏看远处烟火。

    虽是室外,倒不觉冷,早在室内便互相系穿织锦披风,不会吹到多少风。

    半晌后,梧湘不再看烟火,转身看瑶瑟,柔声道:“瑶儿,放过灯么?”

    瑶瑟摇摇头,眼神却亮起,亮晶得像是阳光下甜脆的冰糖葫芦。

    “你等等。”说着折身快步离去,难得留下瑶瑟一人。

    然而等夜中烟火再十数响,梧湘便拿着东西回来了,冷风中喘出一阵白气,梧湘将东西递给瑶瑟,包括蘸好的笔。不至墨滴,想必多次在砚中点提过,倒也难得她回来得这般快,大抵是不想让瑶瑟多等上一刻。

    瑶瑟没接,先拿出手帕认真擦了擦梧湘的脸,才糯声道:“不必这么急,我会等你,等多久都没关系。”

    梧湘的脸即刻红了,轻声道:“我不想让你等。”

    瑶瑟无奈轻笑接过,略想了想,落笔簪花只四字。梧湘无意望见,心澜便又被这人搅乱。瑶瑟写完后,红着脸将笔递还梧湘,道:“该姐姐了。”

    梧湘想也不想,当即落笔:千岁常健,年年岁岁长相见。

    随后随意将笔搁到一旁,展开灯面,由瑶瑟点燃,等灯渐膨,二人一齐放出栏外,看它渐渐飘远,默默合掌许愿。

    许完愿,瑶瑟期盼道:“姐姐能为我吹一曲么?只为我。”

    梧湘认真颔首,她总是随身带着那只笛。

    幽幽笛声起,香冷金猊。分明是笛,却是首凤凰台上忆吹箫。

    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楼中也是歌舞四起,可在瑶瑟耳中心中,都不及这一曲。

    其实很欢喜,其实很知足,只是心中痛楚,如何都止不住。

    明明已经听到了,这个人也就在眼前,她也曾说过的,知道梧湘不会完全属于自己,她那时说没关系,只愿在这浊世风尘中相伴。可是啊,为什么这般欢喜时候,还要伴随心中生痛。

    因为知足,所以多余的贪心会觉得痛。

    因为那个给予的人仍一无所知,尽她所能的给予。

    她该知足了。

    第87章 无言

    吹完最后一段,梧湘放下竹笛,疑惑唤道:“瑶儿?”

    瑶瑟阖眸,收回那些不该落出的泪水,道:“风有些大。”说完睁眼,眼中只是薄薄蒙了一层雾,微颤着,扑进了梧湘怀中。

    梧湘抱紧她,温声道:“那我们回去。”

    瑶瑟开颜,温柔笑道:“好……”话这样说,却一点也不松开梧湘,转而说起别的话题:“为何给宵姐姐的喜袋上绣的是貅?辟邪的意思吗?”

    时下佩戴貔貅,多是金玉之物,少有绣戴。

    梧湘意味不明地笑笑,轻点瑶瑟额头道:“是也不是,小傻瓜。”

    瑶瑟在梧湘怀中蹭了又蹭,道:“姐姐告诉我嘛。”

    梧湘本就因她动作心软,现下更是化成了一滩水,柔声道:“瑶儿知道貔貅辟邪,却没说另义。”

    “守财?”瑶瑟疑惑道,看着梧湘微微偏了偏头。

    梧湘一笑,道:“正是,貔貅招财守财,却——只进不出。”揶揄浮宵,只可惜当时浮宵只顾羞涩,哪里怀疑发觉这一层含义。

    “梧湘!”

    瑶瑟刚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廊口便传来一人怒极声音,清柔却仍略带沙哑,二人都极熟悉。

    说曹操曹操到。

    梧湘笑得更欢,瑶瑟则连忙退出梧湘怀抱,在她身后埋着去,颇有些不好意思,此事虽不是她的缘故,但撞见得如此巧……这个的确因她,于是多少有些窘迫,又是撞见亲密时候,难免羞涩。

    梧湘悄悄在身后摸索,轻轻牵住瑶瑟的手,她自是半点也不会怕的,十日有九日她都会调笑浮宵,数年常景,司空见惯。

    “干嘛?”梧湘懒声回道,丝毫不放在眼里,半点也不上心的样子。

    浮宵被她气笑,边走近边冷笑道:“只进不出?”不知来得是不是时候,同流宛回来,没心思在楼下待着,打算回房,谁知上楼便听见熟悉笛音,此夜楼上人少,愈发空旷,未被嘈杂掩埋,于是寻音找了过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