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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过来,便听见那最后一句,教浮宵如何不气?

    身后流宛也在掩唇偷笑,只庆幸此时浮宵没注意到她,不然怕是又要哄上好一阵。

    “那不是盼你守财?宵儿,你可不能不识好心。”梧湘厚颜道,怡然不惧,头头是道。

    浮宵便二次被她气笑,道:“我盼你讲话不亏心!”

    哪料梧湘颔首,肃容道:“可照明月。”

    浮宵气得咬牙,刚想回些什么,不巧一阵风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顷刻后目光再交接,浮宵原就不多的气势彻底被尴尬消弥。先前在城楼上吹的风太多,当时情热不觉冷,却是一路风吹回来的,前些时候又才下过雪,寒潮正席,虽则心火大,也压不住体寒易感。

    浮宵跺脚,红着脸转身扯着人便要走,却被梧湘拉住。

    “走什么,一会儿不是还要一起守岁?乖乖回去穿厚些,去我房中等我。”

    年夜本就谁人都歇,何况她从来做惯,这些年浮宵喝的姜汤没有一回不是她煮的。

    浮宵没再做声,默默又红了脸,被流宛一路揽着嘘寒问暖回房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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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还真不打算过去看看?大过年的,面上多少得过得去。”关月道。

    领家摇头,看满地灰烬,半张纸钱未留,拍手拂袖站起身,道:“你看这些年我们哪日过得去了?她还在气头上,我不甚想触她的霉头。”

    关月有事说事,白眼道:“那不也得看是谁惹的。”

    领家沉默片刻,回身道:“你收拾一下,免得她见到又要说晦气。”

    “……大过年的不给歇就算了,你就这样对我?”关月道。

    领家面无表情,道:“身在曹营,本来就够难为你了,想必动下身骨该是不算什么。”

    “小心眼!”关月道,却动身去拿了物具扫掇起来。

    领家坦然看着,安静等关月扫完,完道:“你歇吧,别说我克扣你。”

    说完也不管关月是个什么神情,兀自回了屋。

    还没近门,远远就见自己屋内烛火亮着,橙黄灯光透过纸窗。脚步停顿一刹,随后依旧信步。

    一推开门,果见熟悉身影,目光恨切地瞪着她,身后是满脸无奈的云婵。

    屋内烧了碳,入门便是一股热流。

    领家蹙眉,那人误会,刚想开呛,领家便道:“想死么?窗也不开。”说着自走过去开了些窗,看也不看妈妈与云婵。

    “我死了难道不是最如你愿?”妈妈冷笑呛道。

    领家亦冷了脸,背身道:“你过来到底做什么?”

    “看你死没!”妈妈道,斟了又斟,忍了又忍,知晓领家性子,方才没说出更难听的话。

    领家疲惫揉揉头,道:“那你也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可是她背着身,二人都只能听她冷漠声音,不见她疲惫神情。

    “啪嚓——”一声脆响,地上碎裂一片瓷白。

    “云婵,你出去。”妈妈冷沉声道。

    云婵垂首,看不清神情,顺从应是离去。

    领家依然不回首,看着开了些许的窗外,无声叹息。

    “沉雁!”妈妈唤道,却依旧未能唤得回首,再道:“沉雁!你敢不看我!”

    领家闻言终于回首,妈妈也终于看清,那人眼中无爱无恨,一片冷清。

    妈妈什么再说不出来。

    第88章 前夕

    领家长长叹了一声,眼中只有疲惫,问道:“萦絮,不累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是极真诚的在问,神情认真,语气沉重,仿佛只在等一个能够让她解脱的回答。

    “你关心我做什么?天要塌了地要陷了还是我快死了?”妈妈尖刻回道,神情讥诮。

    领家走近她,即刻便锁了眉,道:“你喝酒了?”

    妈妈讥笑道:“关你什么事!”

    领家坐下,恍若未闻,自顾自说道:“可是我累了。”

    妈妈道:“你凭什么累!”

    领家无力笑笑,撑着额道:“是没资格,但就是很累。”

    妈妈依然讥笑,点头道:“是啊,你怎能不累?恨我恨得累。”

    领家很久没有说话,烛泪落满底盏。良久,她才道:“你回去吧,我死不了。”那边的人亦很久没有回答。领家抬首去看,不知喝了多少,冶丽的脸布满红晕,眼角有着莫名水迹。

    那年千杯不醉的人,原来如今也会喝醉。

    领家坐近,轻柔擦去那人眼角水迹,费力揽到自己怀中,凝望残烛,诉说心迹:“我不恨你,从没恨过。”窗外北风呼啸,低柔声音却掩不了,许是屋内太空,太旷,才显得低语也似附耳情话。

    “为什么你从不明白?”她阖眸道。又顿了顿,再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你从不肯听我说。但是也好……如今,没关系了。”

    “你不知道,才是最好。”

    自嘲笑了一声,又道:“可惜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知道,除了我。我有什么好怪你的,我怪的不过是自己。我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没有遇见他,若是没有她,我们大抵不必一世如此,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友,我们能够互相扶持活下去。也同如今身份,可惜不一样的是,如若那般,你总还会笑。”

    “上天给过谁人如果?”

    “我其实撑不下去了……如今我亦没有多久的日头能看,我只盼……”

    那低婉声音再低诉了什么,却是听不清了。只见屋内烛火熄去,随后再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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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长莺飞,鸢飞二月。

    不知觉间,已至花朝前夕。

    浮宵午起醒来,难得未见流宛人。冷笑忍着酸痛起身,恨不能生生拔断流宛新染的指甲蔻丹,算她跑得快。真够有胆,染了蔻丹便用玉势,有胆折腾她一晚。她总算看清这厮的真面目,禽兽不如。

    地上是碎裂玉片,小蹄子也不知收拾收拾,看得浮宵怒火更甚。

    “姑娘?”门外晓枝如常唤道。

    浮宵靠在榻边,道:“进来罢,小心别踩着。”

    晓枝疑惑进了门,见到地上碎片,默然半晌,道:“方才在楼下见到流宛姑娘了,说是姑娘劳累,要亲自照顾姑娘。”

    浮宵冷笑,道:“晓枝你别动,让她收拾,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亲自照顾我。”

    话如此说,却还是起床洗漱,下楼寻人。

    还没下到梯口,便见那人在调笑喊堂,笑容娇娇媚媚,看得浮宵怒火满盈。

    谁知下楼便被那人不知羞耻地揽住,更不知廉耻的,心肝儿都唤出来了。

    “要怪,就只能怪我太喜欢你了。”

    浮宵羞恼和走,不再听这人胡言,自然也就未见后来人,未听得后来话。

    流宛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