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跟揭然对台词。
晏黎今天的第一场戏是去揭然的胭脂铺买胭脂,导演并没有留给她们太多的时间准备,一切就位,拍摄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茉莉(晏黎饰)下了黄包车,从钱包里取出零钱递给黄包车师傅,那人没接,像着了魔似的瞪大双眼盯着自己领口。
茉莉也不恼,圆润的胸脯往前挺了挺,抬手理云鬓,软糯糯地说:“看一眼一个大洋。”
“什么?”那人惊叫,魂儿也回来了。
茉莉收起脸上的媚色,双手插着细腰,没好气地说:“是要钱还是要继续看啊?”
那人知道她是百乐门当红的歌女,还真怕她不给钱,捧着双手讨好地说:“当然是要钱。”
茉莉翻了翻白眼,从刚才拿出的银元里抽走了一枚,其他的放入拉车师傅手里。
那人低头一看,诧异:“小姐,没有小费吗?”
“小费?你刚刚看我那一眼我还没问你要钱你还想要小费?!”
茉莉撂下话转身就走,小蛮腰一扭一扭的,直把那拉车师傅眼睛给看直了,稍不留神,“咚”的一下车子撞到了别人,他赶紧哈腰道歉。
“臭男人。”茉莉嘟囔着,一条腿迈进了胭脂铺。
胭脂铺的掌柜是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他正趴在柜台前整理胭脂水粉,余光瞥见有人进来,笑容满面迎了出来:“哟,欢迎茉莉小姐光临!我们这刚进了一批上等胭脂,要不现在拿出来让您瞧瞧?”
茉莉刚惹了不痛快,见这掌握的眼神精亮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个一脸色相的黄包车师傅。她更是不悦,不耐烦地说:“你们店里有没有女的?换个女的出来招待我。”
掌柜很懂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女的就只有我们老板女儿了,要不您等等,我给您叫人去?”
茉莉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掌柜的踩着小碎步朝里面走去。
一扇门帘之隔,里面跟外面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外面亮堂,里面点着灯。
昏黄的灯光之下,一个典雅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挑选刚送来的干玫瑰花的女人,侧脸轮廓分明,眉眼精致,正是陈枝(揭然饰)。
陈枝掀了掀眼皮,问:“有事吗王掌柜?”
掌柜的到了她跟前,压低声线说:“百乐门的茉莉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硬说要个女的出去招呼她。”
茉莉这个人有所耳闻,只是不曾打过交道。陈枝会意,将玫瑰花瓣一片片捡进香囊,勒紧绳索,放在手心里掂了掂,说:“我去看看。”
“您小心点,我看她脸色可不好对付。”
“没事。”陈枝口吻轻松,扯了扯旗袍上的褶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帘子上坠着琉璃串,轻轻波动时“啪啦啪啦”响成一片。
茉莉闻声看了过来,只见人影一闪,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就站在门帘外,琉璃珠子散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为她点缀着妆容。
茉莉自诩美貌出众,再加上她能歌善舞,所以才能在百乐门红起来。可今天一见陈枝,她恍然发觉自己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常年混迹风月场所,茉莉身上沾染了不少媚俗的气息。再看陈枝,身段婀娜,眼眸如水,浑身散发着一股沉静的书香之气。
这鲜明的对比之下,茉莉竟有些怯怯。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茉莉已经不动声色地将陈枝上下打量着,她悄悄拉扯旗袍好将裸.露在外的大腿遮住,端正了坐姿,迟疑地说:“你就是老板的女儿?”
陈枝矜持地笑了笑,说:“您好,我叫陈枝。”
“陈枝……”茉莉喃喃。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我的名字就取自这句诗里‘别枝’的‘枝’,非常好记。”
陈枝声音娓娓道来,茉莉听了却十分懊恼。她心想这女的看着气质是不错,但也不能欺负她没读过书听不懂吧?
越想越是自卑,茉莉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陈枝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心念一动,缓声说:“茉莉小姐的成名曲《茉莉花》现在都红遍整个上海滩了,前几天我才听隔壁的小婶子哼唱,感觉实在是好听。但我想茉莉小姐唱得肯定比她要好上百倍千倍,可惜我没有亲口听您唱过。”
千穿万千马屁不穿,茉莉被她一夸心情瞬间明朗,眼眸流转间尽是得意,声音不自觉上扬:“要听我唱歌得提前几天抢票,抢不到票就听不上了,我可不是随便都给谁唱。”
捧也捧好了,陈枝勾唇笑了笑,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茉莉小姐人这么美,皮肤这么白,要是搭配点胭脂就更好看了。我们店里新进了一批好货,要不我带您看看?”
茉莉就坡下驴,说:“好啊。”
陈枝将她领带柜台前,熟稔地拿出几盒胭脂,一字排开,说:“这些胭脂都是上等货,只是质地和颜色稍稍略有不同,您看看喜欢哪一款。”
挑选脂粉茉莉在行,以往来的时候她看一眼就知道哪一款适合自己,但是今天她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她审视着陈枝的脸,涂了艳丽指甲的食指盈盈一指,问:“你脸上涂的是哪一款?”
陈枝先是一愣,说:“不好意思,我脸上没有擦胭脂。”
“那你的脸……”茉莉顿了顿,凑近一看。
陈枝身体不着痕迹地撤后,礼貌地笑道:“茉莉小姐要是拿不定主意,要不我帮你挑一个吧?”
茉莉来不及看清她皮肤的状态,一时间讪讪,又听她说要帮自己挑选,无精打采地说:“好啊。”
……
“好,收!”郭淮一声令下,宣布拍摄告一段落。
因为这场戏大部分是短镜头,拿反光板的道具师凑得很近,晏黎往前走时差点被板子打到头。
“小心。”揭然眼明手快帮她挡住了。
晏黎迫不及待地问:“揭然老师,我刚刚演得怎么样?”
“不错,比我形象中的好,看来你是下了不少工夫。”
晏黎双手圈住腰身,说:“为了演好这一段,昨天晚上我当着萌萌的面一直练习扭腰走路,我这腰都快扭折了。”
揭然忍俊不禁,视线下移定格在她腰处,别有深意地说:“腰还真是软,果然练过舞蹈的人就是不一样。”
晏黎长舒了一口气,摊开两个掌心给她看:“我紧张得一直出汗,你看我这手都红了,跟你演戏实在是太有压力了。”
揭然笑而不语,视线又回到了她脸上,却是看着某一处,说:“这还有一滴。”
晏黎不明所以,突然看到揭然朝她伸出手。
晏黎躲闪不及,感觉揭然的手指从她脸颊轻轻扫过,带起一阵酥麻。
晏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等她缓过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