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心下却是信了的。
文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儿,她的媳妇是苗氏身边的大丫鬟。
文妈妈不会信口雌黄乱说话,她说的,八成是真的。
她乱了方寸,抿了嘴唇,望着文妈妈:“她可有说什么?”
文妈妈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四下瞧了一瞧,凑近了说道:“夫人没有说什么,只说知道了。”
文妈妈走后,郝明秀呆呆地坐在廊下,半日不曾作声。
方才文妈妈说,郝家去郑家丈量新房的人回来了。听说,并没有让进去,就转了回来。
原先的嫁妆箱子等,是留好尺寸的。却是突然改变,说是那间房子不适宜作新房,临时又改了。原先打好的家具不知能不能用了,所以重新得去丈量,看看哪些是需要调整。
可是今日,却被人给客气地请到了门房,愣是没有让进去那清风院一步。
管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来向苗氏回话的时候,语气里就不免感到了不满。
以至于声音都大了一点,要不然,文妈妈怎么会知晓?
她是苗氏身边的二等妈妈,有些事情,她也是不知晓的。
这连文妈妈都听出门道来了,这事情定是不正常了。
一旁的春兰不明所以,见小姐愣愣地发呆,似乎心情不太好。
想着,凑个趣,就弯了腰,上前,递了那篮子的菊花说:“小姐,这菊花还是拿来晒么?奴婢听说,这菊花先蒸蒸,再晒,更好.......”
她顿住了,郝明秀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篮子里的花瓣,一声不吭。
面色雪白,接下来是长久的安静。
春兰讷讷地后退了一步,她发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郝明秀静坐了一会,忽然起身,快速地向园子外跑去,衣袖带起一阵风。
她要去问父亲。
一进门,就见郝正英正手把手地教原哥儿写字。
听得声音,抬起头来,:“秀儿!”
郝明秀急急上前,瞥了父亲一眼,:“爹!”
她用眼睛瞟着原哥儿,示意他出去。
可是郝原似乎并没有看见她的眼神。
他今年12,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眼见姐姐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与父亲有话说。
他低了头,蘸饱了墨,提笔继续,一幅虚心练字的样子。
郝正英欣慰地瞥了他一眼,儿子当中,只这个老三有几分像自己,很是上进,一手字已经有了5成自己的模样了。
他抬头叮嘱了一句:“好好练字!写满20个,待会检查。”
这才抬头望着郝明秀:“秀儿,可是有什么事?”
他向一边的太师椅走去。
“爹!今日吴叔他们去丈量.....回来说什么了?”郝明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她紧紧地盯着郝正英。
郝正英一愣,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疑惑地:“说什么了?”
又见郝明秀神情,似有所感,瞟了一眼兀自低头的儿子,压低声问:“你听到什么了?”
郝明秀见她爹果真一无所知,心内一急,绷不住了,紧走一步,望着父亲,焦急地:“您不知道么?您去问夫人去。爹,我晚上再来找您......”
回头望一眼竖起了耳朵的郝原,终是住了嘴,恨恨地一跺脚,径直跑走了。
郝正英望着郝明秀的背影,楞了一会,对郝原说:“你且练着,不许偷懒,我待会子回来再检查。”
说着,也跨出门去,往苗氏那里去了。
这里郝明秀却在门外偷偷地望着,见郝正英果真出了门子,往芙蓉院去了,才吁了一口气。
靠在柱子上,烦躁。
郝正英去,就好。怕就怕这个苗氏瞒下了这件事情,等到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的时候,那是,就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她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无怪她多想。
上回,本该郑家送节礼的日子,都没有见他们露面。倒是,汾阳郡王府里得了半扇子鹿肉。
这往年,凡是汾阳郡王府有的,他们这里必不落下。
是以,听梁红芳说了后,她巴巴地回府里等了半日,结果,直到天傍黑,也不见郑家的人露面,至于那鹿肉,更是不曾见。想到梁红芳说的:“你还稀罕我们家这鹿肉么?等着吧,不定那最好最大的就在你们家呢。”
她憋了两天,又不愿去前头苗氏那里去问。
没得给她笑话。
所以,今日文妈妈及时给她送来了消息,她自然就联想到了。
187苗氏的回答
她思前想后,只得拎了裙子往外走去。
明日再去问父亲吧。
她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心里不舒畅,一进院子,见春兰几人正挤在一起说话,见她进来,忙闭了嘴,齐迎了上来:“小姐。”
春兰搀扶了郝明秀上台阶,见她脸色还算平和,一使眼色,几个丫鬟立即忙了起来,端水的端水,拿鞋子的拿鞋子,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
郝明秀心事重重,一夜辗转到天明。
醒来的郝明秀头痛欲裂,坐在床上半晌,方想起昨日的事情,唤了春兰过来,说:“瞧瞧老爷今日可有出门?速来告知我。”
春兰忙答应着去了。
郝明秀这才忙忙地坐在梳妆镜子前,却是无心梳理,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圆髻就望着门口发呆。
今日是休沐日,郝正英昨日怕是歇在苗氏那里,这会子应该在用早膳吧?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春兰从院子外面进来说:“老爷从夫人院子出来了,往大书房去了。”
郝明秀一听,立时起身,往外去了。
紧走慢走,到了大书房,只见一个小厮正在收拾几案。
见了她,恭敬地行礼。
郝明秀失望地:“我爹呢?”
“你爹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身后一声传来,郝明秀恨恨地转身,苗氏正带了一个妈妈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郝明秀草草一礼,就准备走人。
“姑娘这么急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