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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氏笑眯眯地,又给了郑卓信一个,郑卓信接过,谢了,一摸,比别人的都要厚。

    他看了一眼苏暖,见她脸孔红彤彤地,灯下熠熠发光,心下一默:笑得那么开心!

    可是,苏暖爱钱的样子,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想着她如今怀里兜着万两银票,又不禁多看了苏暖两眼:现在怎么说也是有点子身家的人,怎么还一幅见钱眼开的样子。

    一会子水饺端了上来,一大盘,整齐地码在盘子里,晶亮,是猪肉水饺,每人十二个。王妈妈分的。

    很鲜,大家是吃得满嘴的油。连汤都喝光了。

    “唉哟”一声,苏暖捧了嘴,吐了出来,原是一个铜钱,躺在手心!

    “好呀!”

    王妈妈拍手:“交好运气,财源不断。小姐要发财!”

    这话好,吉利。

    苏暖两眼亮晶晶,小心把那枚铜钱挑了出来,用手帕擦了擦,收了起来。

    她很是开心。人说吃了铜钱,来年能发财,这是个好兆头。

    郑单信瞧着她,默默地吐出了嘴里的一枚铜钱,放进了袖袋。

    “王妈妈,还有吗?”

    苏暖笑眜眯。

    “有的,有的,老奴一共包了两枚呢!”

    “咦,都吃完了?你们都没吃到么?明明包了两枚的呀?”

    王妈妈嘀咕。

    众人就摸摸肚子,有人怀疑是不是一口给吞进了肚子里?

    众人就笑。

    一会,吃饱,连带桌上的几盘菜都吃了个干净。只有一条面粉捏的鱼留在了盘子里。不能动,王妈妈说,这叫年年有余。

    小郑氏因为着了凉,坐了一会,就去躺着发汗去了。

    大家就坐着聊天,苏暖双手托着下巴,听王妈妈讲那野史,听着颇是有趣。

    外头廊下,坐了木明他们几人,因为酒喝光了,在那里用开水划拳,输了的仰头喝一口,倒也是开心。

    几人脸上都是笑容满面,梨落苑的几人因为都在一起,倒也开心,在哪过年都一样。特别是木青因为和哥哥在一起,跑进跑出,端瓜子送水的,脸上泛着光。

    忽然院子里面有人起哄,原来是木明被大家撺掇着唱歌。几人正拍手叫好。

    苏暖侧耳听了一听,走了出去。

    院子里,几人围坐了,就坐在台阶下,听着那嘶哑的男声唱着那小调,调子悠长,很有韵味。

    苏暖不觉地多看了几眼,问笑盈盈的木青:“你们老家是江北么?”

    这是首江北小调,以前宫里有不少宫女是江北人,闲时也爱唱些小调,大概就是这个味道。

    235守岁

    苏暖迷迷糊糊地,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剩下郑卓信、王妈妈几人强撑着,守岁。

    郑卓信看着不知何时伏在木青肩膀上,头一点一点地,却还是不肯去睡的苏暖,好笑。

    他看了看外面,木明几人靠在柱子上,眯着眼睛,还在说话。

    他示意木青,把苏暖带进去睡。

    苏暖揉着惺忪的睡眼,随着木青走了几步,清醒过来,不肯走,把了一根柱子:“我要守岁。几时了?”

    她歪着头,呵呵笑着,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方才差点睡去了。

    不能睡。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见桌子上有残茶,端了起来,一口饮了下去,茶水早凉,一口喝下去,登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苏暖以往每年都要守岁,年长的宫人都说:除夕守岁,能吉祥如意,一年有好兆头。特别是小一辈的守岁,据说能延长父母寿命。

    苏暖在宫里,每年都陪着贺司珍她们守岁。

    她一直以为母亲这么早就逝去,是因为她和春芳没有在除夕守岁的缘故。

    多年来,她一直都规规矩矩地守到子时才去歇了。

    如今,身为苏暖,她更加要坚持。

    生身母亲已经逝去,小郑氏待她如亲出,她期望她能长命百岁,还有师傅,也要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

    如果说她之前一直无理由地坚信,如今,她更是相信,上天定是怜悯她,既然能给重生的机会,必然也会眷顾她的亲人们。

    所以,她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能睡过去呢?

    想着,她又喝了一口茶,待要再喝,已经见底。

    她拿了茶杯,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拿错了茶杯,自己的那个惯用的青花瓷杯正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她尴尬地,偷偷地瞄了一眼郑卓信面前空空的桌板,默默去倒了残茶,重新加了茶叶,拎了茶壶,重新冲了水,这才慢慢地推到郑卓信面前:“四哥,请用茶。”

    一边心下嘀咕:真是睡糊涂了。怎么拿了四哥的茶杯?此时,他心里不定怎么怨怼呢。

    郑卓信有洁癖,非常严重,他的随身东西不容许别人碰。想着自己今日下午硬往他怀里塞枇杷叶的时候,他一脸的无奈。

    郑卓信望着苏暖,见她一脸的睡意,强撑着打哈欠又憋回去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觉得很有意思。

    他接过茶,不在意地喝了一口。

    方才苏暖拿他的杯子,他就发觉了,只是那手硬是没有伸出来。

    一直看着她喝完,他都未曾开口。

    现在见苏暖发觉,他才开口:“想睡就去睡,何必撑着。这里我们在,等到了时辰,自然有人放鞭炮。”

    苏暖眨着眼睛,看看外边说:“都这回子了,干脆在熬一熬,等过了子时再睡不迟。那时你们就是把我扔到外边,也是叫不醒的。”

    说着起身,大力甩开了膀子,在厅堂里来回走动着,驱赶着睡意。

    郑卓信一笑,也就随她。

    门口一声轻响,王妈妈端了一个托盘,里头是几碗热腾腾的饺子:“来,少爷,小姐,吃点,暖暖身子,马上要大年初一了,吃得饱饱的。”

    几人坐了下来,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外边隐隐有鞭炮声传来,原来是子时了。木明早跑了出去,点着了挂在那里的鞭炮,“噼噼啪啪”地一阵响,至此,先前驿卒送来的那一挂鞭炮算是全部放完。

    大年初一了,几人也打着哈欠,分别回房去睡,明早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