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牡丹栽在那里,迎风招展。
苏暖稀奇地看了一会,看着欣然绽放的花朵,忽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回头:果然身后正站着二个人。
“殿下!”
她忙屈膝行礼!
一身华服的梁隽带着一个小内侍,看着苏暖,一时未语,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一身简洁的素衣,无风自动。弯着身子,一头长发垂下,用一根蓝色缎带绑了,浑身上下素净,只头上插了珠钗。
脸上不施脂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这样的一个人儿,与这身后的绿牡丹一样,干净得份佛是那花中精灵,就像不染人间烟尘的牡丹仙子,叫人生生移不开眼去。
梁旭死盯了两眼,正要说句什么,忽脸色一变,他扫了一眼隐在假山后的慧姑,又望了望身后。
他大步走了过来,伸手一指对面:“慧姑!”
他压低声一叫,慧姑从假山后转了出来,低声:“殿下!”
一边看着他,眼里神色莫名。
梁隽转过脸去,抬了下巴:“还不快走?皇上御驾就要来了,是要惊了圣驾吗?”
苏暖一个激灵,抬眼看向慧姑,见她微垂着头,眼睛看着脚尖。
她忽转了身子,提裙向一侧快步走去。
走了几步,见慧姑不动,低声:“带路!”
声音平静无波,却是让慧姑莫名的咽下了口中的话,只得跟着她往前走去。
两人刚转过去,身后想起脚步声,粱隽转过头去:“皇兄!”
梁弘带了两个内侍正缓缓行来,春暖花开,他愿意到园中走一走,这气喘的毛病一到春天反而严重了,御医建议他每日里多到园子里走一走,有好处。
他脸上带出几分微笑来,看着梁隽:“方才和谁说话呢?”
前面高处隐隐见两个背影,正低头行走。苏暖那一身衣裙在一片山石当中反倒不显。
梁隽笑眯眯地,仰了脸笑着说:“是我母家的一个亲戚,迷路了,正叫人带了出去!”
梁弘哦了一声,看他一眼,不吭声。
“牡丹开了!”
他转眼看向那一株颤巍巍地迎风绽放的绿牡丹,:“昨日里还是花苞呢,今日就开了!”
梁隽也凑过去:“今年这花开得愈发早了,花匠们栽培得更加小心了,瞧着竟提前了这么多天!”
梁弘深吸一口气,望着鲜嫩欲滴的翠色说:“此花不艳,清新淡雅。香气却较之其它牡丹好闻。”
“皇兄说得是,这绿牡丹就......”
两人轻声说着话。
身后站着小内侍,低着头。
这里苏暖快走了一程,一路回了长秋殿。
她快步上了台阶,郑容正同金氏坐着喝茶,见了她回来,笑微微:“回来了?”
一边瞧了瞧随后跟着的慧姑,见她轻摇头。
苏暖在金氏的招呼下,坐下来喝茶。
郑容向慧姑看一眼,缓缓起身向内室行去。
慧姑跟了进去,行至里间,她蓦地回头:“怎么回事?”
她目光锐利,直直地盯着慧姑。
慧姑张了张嘴,只得说:“碰上了殿下。所以......”
“隽儿?这么巧?”
郑容皱了皱眉头:“他瞧见你了?你不会编个理由叫他离开?”
她不悦地。
慧姑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会说:“老奴想说来着,殿下直接说皇上要来了,赶了我们离开.......”
“什么?”
郑容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她,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
见慧姑点头,她叹了一口气。
“罢了,不说他了。你说如今可怎么办?经了这一回,是愈发难了。刚听母亲说已经看好了房子,就要搬出去了。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你说这?这隽儿,捣什么乱子?真是不省心。”
想着自己是否做错了?
从小就教育他要对皇兄好,对皇兄要尊敬。现在,这小子真听进去了。哎呀,真是怎么说呢?
276生病
慧姑低了头,看了看天色,也想不出办法。
郑容也不吭声。
许久,门口帘子一声响。
墨月轻轻地探进头来:“娘娘,时辰不早了,夫人和表小姐要......”
她低了头。
心下惊惶:方才娘娘那一眼,太过凌厉。
她讷讷地不敢再出声,迅速地放下了手中的帘子,退了出去。
慧姑望一眼帘子,想了想,凑进郑容耳边轻声说了一番话出来。
......
金氏在外边正等得心急,见那帘子掀开,慧姑走了出来,脸带焦急:“夫人,娘娘心口忽有不适。奴婢先去请太医了。”
金氏唬了一跳,忙抬脚往里头走:“娘娘,容姐儿,怎的了?方才好好好儿的。怎么回事情?慧姑你快去。”
她焦急,径直往里走。
苏暖也跟了进去。
里头,帘子放了下来,郑容已经依在榻上,一手支着头,合着眼,不吭声。
金氏急忙近前,仔细瞧了瞧,想摸又不敢摸:“哪里不舒服?太医一会就来了。”
苏暖也近前,唤一声:“娘娘!”
郑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看金氏,“母亲!”
声音细微,又看着苏暖:“苏表妹......”
她用手示意,苏暖又近前一步,郑容忽然一把拉了她的手说:“你瞧瞧,这进宫一趟,让你笑话了。”
说着,“哎哟”一声,忽然一闭眼,不声响了,只是一手紧紧抓着苏暖不放。
等了好一会儿,慧姑匆匆进来,后面跟了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几人退了出去。苏暖却是被郑容抓了手,抽不出来,慧姑向她摇摇头,她只得在床沿坐下。
金氏在外间候着,一会,慧姑送了大夫出来。
“娘娘无碍,多休息,开些宁心静气的药,吃个几日。”
年过五十的老御医对慧姑说。
慧姑送了他到门外,又叫墨月去随他拿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