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华宫好像是与外界隔绝,就像一个铁桶似的,恐怕连上头的飞鸟都被那些侍卫给打下来吧?
郝明秀由初始的担心,谨慎变成了无聊。
原本在外头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走一走,也能听见墙外头的车马声,小贩的喧闹声。
可是现在每日里抬头、低头都在屋子里,每走一步都有人看着,跟着。
她不明白,怎么如临大敌般地?
她闷得慌,想出去走一走,透一透气。
她听着外头的声音,偷偷地掀开了帘子一个角落看出去。
却是没有什么可看,入眼只见另外一座帐篷,再过去就是一对盔甲鲜明的士兵卫队。
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几人的背立刻挺得更加直了。
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子,阳光下,身上的盔甲亮亮地闪着光,郝明秀抿紧了嘴唇:郑卓信。
他正从帐篷那里转过来,环视了一圈,拍了拍一个卫兵的肩膀,说了句什么,嘴角微微上翘。
她一动不动地瞧着,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326红糖水
身后一声响,她放下了手中的帘子,隔绝了外头的声音。
她换上柔柔的笑容,看着进来的梁弘。
他似乎很高兴,脸上泛着潮红,轻轻喘息着。
“秀儿。”
他伸了手来,眼睛盯着郝明秀,眼神热烈......侍女悄声退了出去。
“今日可是高兴?”
他凑近了,问道,嘴里有些微的酒气,喷到郝明秀的脸上。
他竟然喝酒了。
他不是不能饮酒?
郝明秀伸手接过他脱下来的袍子,那上面的金线闪闪发光,这是一件新的外袍。
眼光掠过搭在一旁屏风上的里衣,郝明秀目光闪了一闪。
她有些不能理解。
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梁弘却是极其简朴,许多贴身衣物都是旧的,那些早该扔了的,他都留着,照样穿着。
她甚至看见过他的一件龙袍竟然修补过。
身为一个皇帝,竟然简朴至此,这是为什么?
她一肚子疑虑,却是不敢多问,梁弘的脾气看似温和,却是喜怒无常,明明前一刻还是笑着的,下一刻忽然就发落了人。
她不敢。
她郝明秀如今除了他,可是再没有依仗。
她知道自己的长处,身为女子,长得美,这就够了。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艳。她是得意的,也是委屈的,她竟然要靠色来取悦男人?后来,她知道他是皇上以后,就不委屈了。
只是,现在看着身材瘦削的梁弘,那因为常年咳嗽而有些微微佝偻的背,她忽然脑子里闪现出方才的郑卓信来,笔直,就像一颗挺拔的松,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
她情不自禁地又望外看了一眼,那里早没有人声,应该是已经走了罢?
她在梁弘的搀扶下,坐在了宽大的圈椅上,上头垫了厚厚的棉垫子,是明黄色的。
她心里那丝黯然又消逝无踪。
皇家。
那个男人能比得上?
她挺着腰背靠坐着,这样子舒服些。
肚子因坐下来,显得更加鼓突些。梁弘不由伸手抚来了上去,轻轻地,目光柔和。
“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郝明秀看着梁弘,轻轻地:“就在外头,我就站着看看。”
梁弘歪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她:她一向是柔顺的,怎么这会子竟然闹了起来?
“不行!”
他拒绝,看着她的肚子:“外头不妥当,这不比宫里,万一有什么东西冲撞了,可了不得。”
他看着郝明秀的眼睛,两眼亮晶晶地:“就三个月,等熬过去,随你,想怎么玩都行。”
郝明秀低下头,柔顺地答应了。
她并不想出去,也知道他定是不许。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那我不出去了。只是,晚上可否多派些侍卫在帐子前多走动?我听着人声,也是心里安宁些。”
“哦?可是害怕?莫担心。朕多派些侍卫就是。”
梁弘这回答应了。
他马上探出头去,吩咐了一声,就听见外头有人应了一声,再一会就听郑卓信在外求见。
梁弘出去了,亲自吩咐郑卓信晚上值班的事情。
郝明秀微微地笑了。
她轻轻地拨开了那帐子的一角,见到郑卓信对着梁弘,躬身应是,侧对着她,一动不动。
夏日的阳光照过来,照在他头顶的盔甲上,闪着冷冷的光。
郝明秀缓缓地放下了帘子,嘴角弯起一丝不易察觉到微笑,稍瞬及逝。
入夜,苏暖几个正围坐在苏暖的帐子里,说话解闷。
难得出来松快,周霓虹和梁红玉都很兴奋,两人过了时也不睡,只是一个劲地玩闹,下了几盘棋,又叽叽咕咕地说起来话来。
苏暖却是累了。
今日,她正好是小日子,肚子酸涨得要命。
好不容易等这两人去睡来。她叫来木青,去厨房要一碗红糖水来。
木青转身去了,却是又转了回来。
苏暖见她手上空空。
“小姐,厨房里都熄了火了。红糖也没有找到。”
木青为难地看着苏暖。
此次都是临时出来的,一到时辰就抽了火柴,那厨下那哪里有人?
苏暖捂住了肚子,一阵抽痛,她轻声说:“算了,睡吧,明日再说。”
她爬上了大床。
木青见她侧身躺下,弓着身子,似是不舒服。
木青出来帐子,看看外面,想着去寻一碗热水来也好。
山里的天气,入夜凉得快,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子已经是冷风四起。
木青重新又向厨房走去。
蹲在灶间,她找着引火的东西,这些人收拾得干净,她翻翻找找,才找到了,生火准备开始烧热水。
门外一声响,“什么人?”
有人进来。是两个侍卫,她站起来,看着他们,说是烧水,一个侍卫盘问了出去了。
一会